最后只能将手一摊对着她道:“好了,好了,摔了也便摔了,碎碎平安。你也千万莫要在哭了。” 她仍是不动,仰着脸看我,那泪便沿着她的面颊一直顺到了尖削完美的下颚上,渐渐凝集。 她这副模样...... 真是好看得紧。 这潋滟,即便我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是个大美人,除去那一身的媚气,也是个美得惊天动地的美人。想来她那一双爹娘不是白长的。 这般人物嫁给我阿弟,也算得阿弟的福气了。 我因着对面立着的人,呆了一会儿,她的泪却仍然未停。 下颚上的泪滴莹然而落。 鬼使神差。 本大吼,对天发誓,这一刻自己的手绝对被什么鬼魅给附体了。 伸手,将将接到她落下来的泪水。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 我呆呆的接着那些水滴,终于寻上了那源头。 手感,果然好到不行。 咳咳。 正经严肃,温柔慈爱,本大吼将过往带阿念那小祖宗时的绝招使了出来。 一手抹掉她下颚上的泪水,一手擦过她面上的泪。 “阿姊这不是给你道歉了么,大好一个漂亮姑娘,哭成这样,传出去不惹人笑话,也是要惹人心疼的。” 阿念一千岁之前可是个大大的爱哭鬼。又胆小,又没安全感。 偏偏自尊心qiáng的要死。 每每我说完这样一句话,她便会道:谁敢笑话我。 “谁敢笑话我。” 额。 我微微错愕。 站在面前的人撅着嘴,不屑的瞟了我一眼,却没有阻止我的动作。 心下暗道,原来这潋滟看似颇御,却也原来不过与阿念几百岁时候相当,当真是小孩子的紧。 “是是是,”哄小孩却是我的拿手好戏,这便接道:“自然没有人会笑话公主你的。” 她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香气四溢的粉色帕子递给我。 正待我要为她这难得的体贴感叹时,她却接着道:“擦仔细着点。” 原以为这是给我擦手的,却原来是让我帮她擦泪的。 此下便也不与她计较,只低了头,一边应着一边帮她将沾湿的鬓发擦gān。 却突然听得她低声道:“你会心疼么?” 我呆了一呆,便暗叫不好。 这着实是个敏感的问题啊。 当初阿念也有问过相似的问题,只她问得是,谁来疼阿念。 那时候,我自然很数了些人出来,只此下,这公主明明确确的问我。奈何我与她的关系又不像与阿念那般亲近,若说是,便不免有些jiāo浅言深了。可毕竟是我将她弄哭的,并且再怎么说,也是我未过门的,弟媳。心疼她似乎也是应该的。 我斟酌了一会儿才回道:“那是自然。” 也不晓得,在这么多关爱下的公主,怎还这般缺乏安全感呢? 她听得这句话,面色终于好了些,嘴角勾了些弧度,仿佛终于摆脱了方才突然哭泣的情绪。 我这吁了一口气,暗想自己宝刀未老,继续道:“你是我弟媳,做阿姊的自然要心疼你的,方才确是我不好,左右不过一套茶具,公主你便拿去也无妨。只公主你的脾气也却,咳咳,总而言之,咱俩便算得个不打不相识吧,希望今后还能冰释前嫌,好好相处。” 我一边道一边侧着头帮他擦gān最后的一撮头发,却见她退了半步,yīn恻恻的望着我,一言不发,方才好不容易现的一丝笑意全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手里还捏着她的帕子,无措的看着她。 这回,我可真不晓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望了我一会儿,竟然转身直接走了。 呆立半晌,反复忖度。 大约,还是我操之过急,jiāo浅言深,自以为她在我面前丢过这样一回脸,便能拉近两人关系罢。 人间有句话,真是太对了。 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自是两眼发昏,摸到了,也扎得你疼。 叹了口气,小心将那帕子收了,暗忖着自个儿,大约正需要去好好睡一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贱的性格与前期的无念有点像,只是那只神棍,后期忒为凄惨,希望这只能保留革命的火种吧。 ☆、第六章 之后几日,颇为平静,我也难得悠闲了几天,没有为那逃跑大计去奔波。 那潋滟也不知是生气还是真的忙,再也不曾来过我这里。 这一日,正是九月初九,人间界有些地方便是要做那重阳佳节。 流沙虽没有这般节日,却有不少应着这个秋高气慡的好日子,做席请客的。 也便是这一日,那许久未来的潋滟竟然过来,说是晚上有宴席,邀请我去吃酒。 彼时,她的神色十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