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明白了,她这是准备随时能照亮什么东西。kanshuqun.com “这样的大木柜隔壁贰号房还有四个,不过与这个一样,只有四层。”白青亭站在左侧四层的大木柜面前,指着它说道。 君子恒走近她,视线随着她的手看向四层大木柜。 “这些……大木柜,你用来做什么?” “装些东西。” “什么东西?” “堪称完美的艺术品。” 君子恒沉默了,他沉思着,思考着她口中的艺术品是何物? 看着他拧眉不解的模样,白青亭又道:“你现在也不必想太多,艺术品这词你许是听不懂的,也不必在意。” “你只需知道,这些大木柜里面装的都是我创造出来的艺术品,是关乎我性命的重要之物,这样便行了。” 白青亭解释完,君子恒还是沉默着。 对他来说,她的解释形同于无。 但其中的重点他明白了,她在这壹贰房里放着关乎她性命的重要之物,这便是她一直坚守故园不让他人闯入的原缘。 “艺术品是何意思?”君子恒秉着好学多问的准则,追根究底地问道。 “艺术品的意思就是,但凡具有艺术价值的创意物品,它可以是实物,如天下第一绣娘独一无二的绣品,它也可以非实物,如大自然中的鸟儿吟唱的美妙歌声。”白青亭详细地为他解说着艺术品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她看着他的反应。 见君子恒还是拧眉沉默的模样,白青亭又想了一会。 片刻后,她彻底放弃了。 “咱能不纠结在这个字眼上么?这不是重点!” 第一百三十三章信任不依赖 重点在于,这些大木柜里面的艺术品不能让人发现! 君子恒释开拧着的眉宇,浅笑着道:“好,重点是故园不能让旁人闯入,不能让旁人发现这些大木柜,更不能让旁人打开铜锁找到里面的……艺术品?” “没错!就这个意思!”白青亭欢喜地猛点头。 “这里面都有艺术品?”君子恒看着靠墙壁两边的两个大木柜。 白青亭摇首:“不,只有四层大木柜从下面数起的三层有艺术品,其他都是空的。” “目前而言。”微顿过后,她又补上一句。 君子恒盯着四层大木柜倒数第三层抽屉中间的铜锁,“……你有钥匙?” “有。” 白青亭坐着马车从大理寺监牢到君府,入府后一身囚衣一直未有机会更换,一大串故园的钥匙还被她藏在囚衣内,与香囊放在一起。 她还记得,她要小二给囚衣缝个内袋时,小二那不解却一言不发照做的模样。 君子恒想起白青亭开壹号房房门上的大铜锁时的那一串钥匙,很大串,上面有许多钥匙。 他黑沉如夜的双眸一一扫过两旁两个大木柜上每层抽屉中间的铜锁,他明白了那些钥匙的归处。 “你不想打开给我看下里面的艺术品?” “暂时不想。” 白青亭没有托词,或拐弯抹角,她直接拒绝打开铜锁。 “为何?”君子恒不明白。 “能够答应我,帮我照看好它们么?”白青亭丝毫没有想说原缘的意愿。 她带他进壹号房,并不是想给他看她的鲜尸艺术品,她认为还不到时候。 他看着她一会,从她坚定的眼神中。他了解到了他不可能再问出什么。 “我答应。”君子恒没再坚持要看锁于大木柜抽屉里的艺术品。 他心里明白,即便她什么都不愿与他说,他仍会无条件地用尽一切力量去帮她保护她,包括他的性命。 “谢谢!”白青亭由衷地说道。 听到她这一声谢谢的瞬间,君子恒的心似是突然被钢刀划过般刺痛得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小姑娘终归变成了不一样的大姑娘了。 她会同他说谢谢,这是礼貌。更是距离! 君子恒的脸色在刹那间灰败。只是昏暗的灯光中,白青亭未能看得清楚,只是敏锐地察觉出他的呼吸在突然间凌乱急促。 白青亭有些担心。却尚来不及问些什么,他已然将她抱入怀里,低沉似是快窒息的闷声从她头顶传出来: “你也答应我,好好活着……永远别跟我说谢谢……” 白青亭任他抱着。她手里还举着油灯,另一只手想攀上他的腰。可到一半的时候,她不知怎地停在半空。 不说谢谢,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不说谢谢。 可她现在,还无法将他当成最亲密的那个人。 她不想骗他。 她可以在宫中随意说上千万个谎言。无论是恶意的还是善意的。 她也可以在宫外肆意地为了生存,而创造各式各样的借口与托词。 唯独面对他,她若无法说真话。便只能沉默。 直到回到君府,白青亭仍旧沉默着。君子恒也没再开口。 小二带着她前往沁凉居,那个她曾经看到过的三层阁楼。 站在庆院院子里,往上眺望,能够看到沁凉居阁楼的第二层与第三层。 君子恒站在夜里,直到沁凉居二楼的灯灭了,他方垂下眺望不远处灯光的双眸。 “公子,快过子时了,安歇吧。”站在他身后的小三说道。 “嗯。” 君子恒终于转身回寝室,小三与隐于暗处的小一各松了口气。 沁凉居这边侍候白青亭的小二也在灭灯之时,暗叹了口气。 自白青亭与君子恒踏出壹号房后,小一与小二便察觉出两人异常的气氛,却不知原缘。 君子恒寝室的灯灭了后,小三轻手轻脚出来关好寝门,小一已候在门外。 “公子与姑娘可是发生了何事?”小三问道。 小一摇着脑袋,表示他不知道。 小三皱起眉,拉着小一离寝室远些,打算好好地教育下这个不开窍的小一。 其实小三冤枉了小一,连小二都不知道,小一又怎么可能知道? 隔日天还未大亮,白青亭坐上君子恒的君家马车入宫。 看着熟悉的宫门越来越近,她有些感慨。 今日过后,会有许多事情改变。 昨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她几乎没有喘口气的时间,可她闯过来。 依靠着此刻坐在她对面的俊美男子,她方能闯过一个又一个的危机。 今日,也会一样么? “在想什么?”君子恒见她盯着他目不转睛的,他很好奇她看着他的时候会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今日我们是否也会与昨日一样,有惊无险地渡过?”白青亭仍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精致美丽的五官令她越看越喜欢。 果然,爱美是人之天性。 然仅仅喜欢尚不足以令她爱上他,让他成为她生命里最亲密的另一半。 “相信我。” “我相信你。” 她相信他,却不能全然依赖他。 依赖是个可怕的习惯,她不能让自已有这种习惯。 否则当有一天,她与他最终走不到一块去,她必然毁了他,同时也毁了她自已! 在前世,她便习惯了依赖大姐姐。 所以当大姐姐离开了她的世界,她的世界也随着崩溃,崩溃到她无法承受的重量,最终只能扭曲。 扭曲着……她的一切! 入了宫门后,白青亭与君子恒便要兵分两路。 他去上早朝,并没有细说今日她入宫应该做些什么,或应该注意些什么。 她也没有开口问的意思,她想在紧要关头他总会安排好的。 这样的信任,连白青亭都感到不可思议。 她知道自已是一个多么难以相信人的人,连龙琮冒险来救她,她都要怀疑他的用心。 然对于君子恒,自锦鲤池起,她对他总有一种似乎异于旁人的信任感。 不然她也不会在锦鲤池初次见面时便拖他下水,声明他是她的同伙,硬是将他拉在与她现一阵线的阵营里。 同伙,顾名思义不就是做同一件事或为同一个目的而聚在一起的人与人关系的定义。 第一百三十四章单蠢的小羊(1) 这样的定义离不开信任,因为那是命与利益的共同扶持与相互交托。 君子恒下了马车,车帘被小二掀起着,小三仍旧紧随于他身侧。 他自车下深深地往马车里的她望了一眼,又对着她笑得犹若朝阳般纯净诱惑,方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通往乾龙宫的阶梯。 直到他踏上一层又一层的台阶,修长的身影越来越小。 白青亭方收回注视的目光,让小二放下车帘,她该去居德宫了。 居德宫一片详和安静,宫婢内侍各安各位,恭恭敬敬,低首垂眉,温婉乖巧得让白青亭有种她终于不再是嫌疑犯的光明正大之感。 龙玫清醒,果真是大好事一件。 此刻她已不再是囚衣,亦非宫装,穿着一套做工精细样式精美的鹅黄襦衫繁复长裙,是君子恒给她准备的。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这套不赖的衫裙,她不得不承认他眼光极好,无论挑什么。 早上就着朦胧的晨光,她好好打量了好几日未精心装扮过的自已。 从铜镜中,她看到一个清新得有些脱俗的姑娘,精致却不会过于华丽而显得庸俗的衫裙令那姑娘秀气的脸庞增色不少,连她自个都觉得这镜中的姑娘较平日要美上几分。 为了证实不是她自已的臆想,她问了小二。 小二答道:“这套衣裳是公子亲自去曲家布庄选的成衣,又让庄里绣艺最好的绣娘给姑娘改得这般合身,如此费心思,公子便是为了给姑娘最好的装扮。姑娘穿上,哪有不美之理!” 这话说的,白青亭脸都要红了。 但红到一半,她的舌尖差些让自已咬到! 什么叫做改得这般合身? 君子恒怎么会知道她的身量? 难得的是小二说这句话时居然无半点觉得不对劲,反而是那般地理所当然? 当下,白青亭立刻问小二是不是与君子恒透露过她的身量,小二却坚决表明从未说过。 真是奇怪了…… 那会白青亭没有纠结太久。小三便来传话说,君子恒已然在君府门口等着。 上了马车后,她也开不了口问这等小细节小事情,于是到现在这个小疑问仍盘旋于她的脑子里。 刚入居德殿。便上前来一个人,是蔡德妃身边的柳司记。 她见白青亭独身前来,微讶过后便恭敬地行礼,言明蔡德妃令她在殿中等候。 白青亭虽未完全公开洗净谋害公主的罪名,但柳司记却是知道实情的。龙玫清醒后已然对皇帝与蔡德妃清清楚楚地言明,她并非是白青亭所害,也绝不可能! 一路引着白青亭前往含淑殿,柳司记再无说过半句话,这让白青亭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宫中之人,最忌多口多舌。 该说说,不该说便得闭紧嘴巴,这样的人方能在宫中活得长久。 白青亭含着对柳司记的赞赏,柳司记则含着对白青亭昭雪后又是宫延第一女官的讨好,二人在前往含淑殿的路上交谈得十分容恰。 也因此。让白青亭了解到一些这几日来发生在居德宫的事情。 除了一些对君子恒歌讼的高超医术与一些居德宫日常锁碎的事情之外,她嗅到了一丝不太平常的味道。 “你说自公主醒后,皇后娘娘曾来看望,还与蔡德妃娘娘在居德殿闭殿独自二人谈了许久?”白青亭听到此处,她不禁停下了步伐。 柳司记仍面带微笑,她不觉得自已说错了什么,也不觉得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回道:“是的,皇后娘娘终归是一宫之主,对公主向来也慈爱,虽与娘娘平日无事虽不太往来。但此次公主遭此大难,皇后娘娘倒是真的关切公主安危,此乃公主之福!” 是不是龙玫的福气,白青亭且不论。 她只隐约觉得。皇后娘娘此行怕是另有图谋。 “皇后娘娘在公主昏睡中毒期间,可是常来看望公主?”白青亭问道。 柳司记想了下,遂道:“算不上常来,就公主受袭后昏睡那次,皇后娘娘与陛下、各位娘娘同来,再一次便是公主清醒后。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