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派都是魔鬼

段寒生要杀一个人。传言那人常年一袭红衣,-xing-格-yin-冷变化无常,出手狠毒,人人闻之变色。他潜入正教第一大派虞清门,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然后,被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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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勿须长老急道:“老朽问的是他有多高,胖还是瘦,年纪多大!”

    段寒生一一做了回答。

    勿须长老反应过来,拍案而起:“不好,他要去东篱岛主的住处!”

    “别急,只是区区一个欧阳宗主便让你失了分寸,亏你还是以前虞清门的长老,难怪会被这钟清墨摆上一套,最后假死才能脱身。”

    张无痕畅快淋漓地教训他一通,朝身后瞥了一眼,道:“冬虫,夏草,梅花,你们去东篱岛岛主的住处看上一看,要是碰到欧阳宗主,把他拿下便是。”

    “等等----”勿须长老指着那几个娇媚柔弱的舞女道:“她们几个,能顶什么用?!”

    张无痕不满道:“她们几个是本宫精心训练出来的死士,怎么你觉得三个死士还打不死一个剑宗宗主不成?”

    还真是打不过。

    段寒生笑了笑,道:“您的舞女哪里敌得上您,欧阳宗主确实武功超群,不如宫主大人亲自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张无痕哪里敢去?他武功荒废,加上这几年无外敌,只有零星几点内患,只要权力玩的好,整座天岐宫都为他所用,原本精练的肌肉,如今全变成了赘肉,即使那欧阳宗主不怎么样,他张无痕,就更不怎么样!

    “算了算了!胆小怕事!”他埋怨了几句,便把身边的几个舞女遣去了大半,只留着最贴心的一个:“都去吧,不把欧阳宗主的脑袋砍下来,你们也别想活着回来!”

    “是。”舞女们低眉顺眼地退下了。

    段寒生见那几名舞女离开,心中默默对欧阳剑宗说了一声抱歉,他那里毕竟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不足为惧,移几位舞女让他处理,应该不为过吧?

    他暗暗使力。

    时至今日,他的内力恢复不少,对付张无痕一人,应该没什么大碍。

    方才啰里八嗦一大堆,这会儿倒是忽略了钟清墨,张无痕先是绕着他转了一圈,悠悠道:“好久不见啊,文穆锦,不,现在是虞清派掌门,钟清墨了。”

    钟清墨不言,一双清亮的眸子瞪着他。

    张无痕被瞧得怒火中天,恨不得直接挖去他的眼珠,让他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掌中带着劲风,朝着钟清墨眼睛抠去----

    “且慢。”段寒生动作极快,用玉扇挡住了他手中的剑。

    “寒生?”张无痕不悦道:“你这是何意啊?想叛变不成?”

    段寒生皮笑肉不笑:“这等恶人,您伤了他,那是污染了您的眼睛,还不如让在下来,图个干净利索。”

    “哦?”张无痕觉得有趣:“你一个如此畏手畏脚的人,怎的这会儿如此大胆了?”

    段寒生道:“他忤逆宫主,罪不可赦!”

    勿须长老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朗声道:“张宫主,莫要突生事端!”

    “这如何算是事端?”张无痕先是大笑,后又嫌他勿须吵闹,更本不想理会,只是对段寒生道:“你们先前关系这般的好,现今兵刃相见,这场好戏,本宫不得不看!”

    段寒生接过他递来的剑,与钟清墨对视,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他终于慢慢持起剑,一个反身,便朝着张无痕刺去!

    勿须长老意识到了什么,但事情发生的突然,只来得及起身,大喊道:“张宫主!”

    他身后的舞女拔出明月剑,朝着段寒生攻去,钟清墨哪里容得下她得逞,绑着他手的绳结其实是个活结,只要揪着边角一拉,就能尽数解开。

    钟清墨踢中那舞女的腹部,乘其不备抢过明月剑,等她爬起再次袭来,手起刀落,捅进了她的腹部。

    “宫主……大人……”

    舞女喷出了一口鲜血,缓缓倒在了地上。

    张无痕低头,看着那已然刺入胸膛的利剑,不敢置信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向胆小如鼠,唯唯诺诺,本宫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

    段寒生轻笑,渗着淡淡冷意:“强而示若,才是在下的生存本则啊,张宫主。”

    第六十六章

    张无痕视线渐渐模糊, 许多过往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回闪----

    他看见小时候的寒生,拉着他的袍子,软软糯糯,不停地问,穆锦哥哥去哪儿了?

    张无痕虽不耐烦极了,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惹人厌的小家伙,他不爱听的事, 为何还要屡次三番地问?

    真是恨不得将他生生掐死,就如同把文穆锦扔下悬崖一样畅快淋漓。

    什么时候开始不问了呢?

    秦老头死的那天晚上。

    他早就看秦老头子不顺眼了,日日与宫中那些个长老念叨, 说位置迟早是要还给寒生的,他不过是区区代理掌门罢了。

    可笑,他张无痕说是代理掌门,这几年门中事务皆由他管理, 又将几个不老实的陆续除去,由得着秦老头在这撒野?

    于是他想了个法子, 假意告诉文穆锦还活着,并说道,天岐宫的几个小弟子路过襄南之地隐约看见过他的身影,只是不太确定。

    秦老头子是个只要存有一线希望, 都会义无反顾撞破头皮的人,当机立断就要收拾行李前往。

    走之前,张无痕单独设了宴邀他前来,明年上说是饯别, 实际存着根本不想让他活着回去的心思。

    宴席中,他说了很多过往的事。

    当年他们一起被赶出师门,因误杀大门派的门人而被追杀,后躲入天岐山,创建了天岐宫,这十几年来互相扶持,被牢牢刻在心中,好不感人,惹得那向来警惕的秦老头双眼含泪,酒一杯又一杯地下肚。

    这酒,便是一月前,他逼着段寒生喝下的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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