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掌门?钟掌门?” 钟清墨眼皮子动了动,紧接着脑袋一歪,又睡死过去。 段寒生见他毫无反应,心头打了一嗝愣,连忙试探- xing -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没有发热的症状,再探了探他的呼吸,平稳不急促,判断应该没什么大碍,又不知平日里他睡觉是否就是这副鬼样子,只得任他抱着。 钟清墨睡觉的模样倒温顺得很,像只安静的小猫咪,完全与清醒时那副冷冰冰的死人脸判若两人。 “钟掌门啊……” 段寒生眯了眼睛,伸出一只胳膊揽过他的肩头,顺手勾了勾他光洁的下巴:“小美人?” 钟清墨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嘴里无意识发出了隐隐约约的“哼哼”声,把段寒生乐得,直摸着他豆腐般的脸蛋喊“乖”。 直到晌午,钟清墨终于悠悠醒过来,入眼处便是段英俊那小子的睡颜,他们靠得极近,均匀的呼吸卷着些许热气打在了他的脖子上,又刺又痒。 刺骨的寒气已褪去,周身仿佛陷进了棉花里,温暖,舒适。 钟清墨的神情变了变,一把甩开了他搭在肩头的手。 本来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挤了些靠得近了些没什么不正常的,但他们昨日夜聊,竟发觉这厮没羞没臊地要送发小润滑膏那等污秽不堪的物件,况且那发小十之八九还是个男人,如此想来,他必然有龙阳之好。 说来也怪,往常若是有外人想要靠近,不管男子女子,他都有所警觉,可这段英俊都把脑袋埋进他颈窝处了,也没发觉半分不适。 他笑起来,说话的模样,有些像寒生。 钟清墨胸口闷闷的,十年未见,他都二十了吧,若是再相见,还会记得他吗?是不是已经娶妻生子了? 要是娶妻生子,该如何?要是早已将他忘记,又该如何?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越想越是心惊,脑海里到处都是些段寒生和他莫须有的妻子间互动这些难以接受的画面,此时此刻恨不得立即出发回那天岐宫。 可若是不先除去勿须,虞清门同样危机四伏,如果他把人带回来了,将来要出了什么事又该如何…… 钟清墨进退两难,又是犹豫又是心焦,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第二十一章 段寒生一睁眼,见钟清墨茫然地坐在床头,难得没了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而是怅然若失,那双被睫毛遮住了大半的桃花眼像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里面似乎快下雨了。 像是什么宝贵的东西丢了似的,满是失落。 然而这副模样只是一霎间,这位掌门大人反应很是迅速,第一时间意识到他醒了,第二时间神色一收,现场表演了一次秒变脸。 他又恢复抿着唇,垂着嘴角的清冷样子,淡淡命令道:“起床,漱口。” 可这房间哪来的水? 店小二至今未曾上楼来敲过门。 他们再迟钝,也察觉到有所不对了。 楼下很安静,只有木质楼梯因踩踏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段寒生记得他的隔壁应该是有几位客人的,可如今不管客栈里头还是外头,皆是空荡荡未有一人。 就连小二,掌柜,也如同凭空消失了般,不见了踪影。 钟清墨淡淡扫视一圈,觉得诧异:“此客栈冷清,- yin -气森森,无半点人烟味,你为何偏偏挑了这家来住?” 段寒生无辜道:“师傅青云游子命我调查赵家庄灭门一案,他向来想得周全,故特地为在下包了这家客栈三日。” 他这样讲,是借机将心怀歹意之人说了出来,暗揄图谋不轨之人正是青云游子。 “你上眼药的本领倒是炉火纯青。” 钟清墨怎会看不透?半笑不笑地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睁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好似还有些委屈,想要嘲弄的话仿佛被鱼刺卡了喉咙,什么都说不出了。 “你把眼睛闭上。”钟清墨- yin -森森道。 “什么?”段寒生一愣。 钟清墨胸口憋着一股闷气,自方才醒来起,他看这厮一言一行就像寒生,越看越像,想不到现在瞅着他的眼睛,竟也能联想到寒生。 “本座看你的眼睛,心里不舒服。” 钟清墨喃喃地小声说了一句,讲完了便往前走,只是脚下的木板被连续踏得发出沉闷的声响,藏在衣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一想到寒生,脑中便到处他和妻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画面,当真是讨厌。 “钟掌门?钟掌门?”段寒生见他走路姿势古怪,神情沮丧,还有些同手同脚,不禁唤了两声。 谁知钟清墨一反应过来,便没好声气道:“你怎地还不把眼睛闭上?” 段寒生被刺得一愣,随即无奈,他做错了什么,怎么又不高兴了? 两人刚将客栈大门打开,街道的一头,急匆匆跑来一队人马,似乎穿着衙门里的衣服,领头的像是捕快,方向正是朝着他们。 段寒生摸着下巴,揣测道:“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说完,他侧身去看钟清墨,没想到钟清墨翻身越墙,此时就只留下一个身影了。 “等……” 他后面一个“等”字还没出口,双手就被刚来的几个衙门擒了起来。 段寒生:“……” 第二十二章 衙门的人陆陆续续跑来,捕快手持大刀,脸上留有狰狞疤痕,满脸煞气,仿佛不是来抓凶手的,而是凶手本人。 他抬了抬下巴,冷冷地看着段寒生,命令身后的一干随从们:“搜!” 仿佛知道在哪里出的事,搜查的速度很快,他们在茅房旁边的土地里,挖出三具被一剑封喉的尸体,正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小二和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