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间,聂江澜已经是绕过不少路了。 他看她:“还能跑?” 沈彤没气息说话,只是点点头。 一行人跑上阁楼,脚底木板嘎吱作响,元欢打开右手边的木门,门一开,康南从外面跳进来。 “哇啊啊啊——”元欢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手上玉玺往后一扔,抛去离楼梯口最近的沈彤手上,“沈彤老师啊啊啊啊!” 沈彤勾住绒布袋,从半空中捞住玉玺,转身就往楼上跑。 她腿长,三步一个台阶,聂江澜紧随其后,手紧紧抓住扶手将她护住。 楼梯走到尽头,她双手紧攥布袋:“往左往右?” 聂江澜看一眼局势,很快下定论:“右。” 进了右边屋子,沈彤总算能歇两口气,倚在门边拼命攫取氧气。 聂江澜笑她:“你肺活量不行啊。” “这还不够好?”她往底下看一眼,“摄像大哥都没追上来。” 伴随另一阵疯狂踩踏声,满头大汗的元欢冲了上来。 一大堆摄影摄像和南北任行紧随其后。 “快让我进去!”元欢小声催促,带着两个摄像及时躲进屋子里。 聂江澜紧紧捏住门把,抵在门口。 元欢:“玉玺还在吗?” “在我手上。”沈彤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以示完好。 下一秒,外面传来声响,魏北正在用力捶门:“聂江澜你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护元欢,你有本事开门啊!” 聂江澜抵在门口,还在四下巡视,试图想出点办法。 魏北受不住了,指指康南的头,又指门:“事已至此,南南,用你的铁pào头轰开这扇罪恶的大门吧!” 康南:“为了这个玉玺你连我的头都不要了???” “牺牲小我,成全大我,”魏北说,“不然我们没有武器啊!” 康南很敷衍地用头撞了一下。 下一刻,魏北惊呆:“天啊门上真的掉了块皮?康南你是大头jīng转世吧?加油,我相信给你一个支点,你能撞翻这个地球。” 康南:“……你给我滚。” 外面还在笑,聂江澜看这扇小破门也撑不了多久了,抬起下颌,对元欢道:“你先从旁边走,我看了,这条走廊穿过去可以下楼。” “啊?啊……”元欢先是迷惑,而后又接受这个安排,抱着玉玺转了身,飞快跑下楼。 沈彤明白元欢的欲言又止,转而问聂江澜:“你把玉玺给元欢,让他带着跑了,那最后东西算谁的?你不怕他不给你了?” 聂江澜沉吟:“如果东西落到外面的人手上,只会比现在更难。” 意思是,这是当下能做的最好决定。 沈彤不由得想起所有古装剧的套路,皇子分流派,最后某一个皇子夺得政权,给共患难的兄弟们分封赏赐,最后却又因为他们手中权力过大威胁皇权,而最终选择赐死或杯酒释兵权。 真是猜得到开头,猜不中结尾。 “在想什么?”聂江澜看出她的分神,抵在门口,言笑晏晏,“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 沈彤:“……” “现在说输赢胜负都太早了,”他摇摇头,“哪怕是我,不到最后一秒,都不知道那玩意儿会被谁抢走。” 沈彤侧头:“所以?” “所以,跟着感觉来就好,过于算计反而什么都拿不到。” 这就是聂少爷随意的人生态度。 聂江澜往楼下看了眼,确定元欢已经顺利离开,放开了压着门的手,拾起因混乱而掉在地上的绒袋,随手装了点什么,把它绑了起来。 而后,他抬眸看向沈彤:“那边的箱子踢给我一下。” 把箱子堵在元欢离开的楼梯口,混淆视听感愈浓,仿佛这里从不曾存在一个楼梯。 做完这些,聂江澜闲散地抄手,倚在后面的雕花门栏上,等待外面的人进来。 那模样,活像是放好饵料,等猎物入陷阱的猎手。 首先跳入陷阱的是一号选手康南,他凭借自己矫健的身姿、弓起的背和……庞大的头,第一个撞开了门。 许是没预料到门后无人把手,他用力过猛,差点一头栽下阁楼,幸好聂江澜早有准备地将他扶住。 “刚刚谁先推我的?”康南回头,怒指魏北,“魏北,你再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尊重了。” “不是我,是任行哥!”魏北猛地摇头。 正在挽袖子的任影帝闻讯抬头,将墨镜压下稍许:“我怎么了?” 魏北立刻接话:“您长得帅。” 康南:“……” 魏北上前两步,站在康南身后:“元欢那小子呢?” 聂江澜悠悠道:“走了。” 因为是聂江澜说的话,魏北便存了点儿疑:“走了?没走吧?” 扫视一圈,确实没有能离开的地方,魏北继续质疑:“这儿也没路啊,他怎么走的?” 聂江澜眼睑下压,眼睫阖了阖,一本正经地胡扯:“跳楼。” “看看你们把人孩子bī成什么样了!”康南立刻拍桌,“欺负我就算了,现在还把一个好好的小明星bī到跳楼!” 拍完桌,康南下意识一抬头,瞧见房梁上悬着一个绒布袋。 他抽抽噎噎,立刻入戏:“欢欢,这是你走之前留给哥哥的礼物吗?” 三个人一哄而上,纷纷去抢那个空无一物的袋子。 聂江澜领着沈彤,从哄闹的房间离开,顺着刚刚的楼梯下去了。 下了楼,聂江澜百无聊赖地看路牌,似乎在确定下一站的方位。 在他琢磨路牌的时候,想坐享其成的康南和魏北也早已悄悄下楼,尾随在他身后不远处。 沈彤问:“去找元欢?” “早不知道他往哪去了,”聂江澜眯了眯眼,“去桑yīn巷吧。”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桑yīn巷,但他应当也有自己的思量。 沈彤站在他面前,转过身拍他的时候,发现了南北二人。 她向他使眼色:“有人在跟你。” “我知道。”聂江澜全神贯注地看着地图,似乎对这种小事毫不在意。 魏北坚定心中所想:“看得这么认真,肯定有原因。” 十分钟后。 魏北更加坚定心中想法,同康南道:“聂江澜已经在这附近转了五圈了,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十五分钟后,沈彤也动摇了。 她斟酌着,小心翼翼着:“你转了这么多圈……真有隐情?” “嗯。”他倒是很快承认。 男人抬眸,瞳仁漆黑:“我想吃巷子里面的烤冷面,没找到位置。” 沈彤:…… “你刚刚对着地图找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找烤冷面的位置?” “不然呢,”他眼皮都懒得抬,“为了搜索这里的特色名吃,我今儿特意早起了三分钟。” “三分钟”仨字儿男人咬得很重,仿佛少睡一分钟都是对睡神的亵渎。 行吧。 行吧。 养尊处优无需费神生活的公子哥,大概是失去了普通人那种努力生活努力看地图的能力。 沈彤伸手:“地图给我。” 康南在后面小声叫唤:“到了到了到了!他把手机给沈彤了!我有预感我们马上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魏北简直觉得自己聪明极了:“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七分钟后,站在烤冷面的店铺前。 聂江澜和沈彤开始买烤冷面。 没事,康南说服自己,马上就好了,人家用脑子很费力,补充体力应该的。 聂江澜和沈彤的烤冷面好了。 聂江澜和沈彤拿了双筷子。 聂江澜和沈彤坐下开始吃了。 聂江澜把手机收起来了。 康南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想着反正后期还有剪辑,索性不再忍:“魏北我去你奶奶她二舅姥爷的外婆桥。” 提出方案的魏北:? /// 晚上六点,最后一场厮杀在喷泉旁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