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我并不在意。dangyuedu.com我朝上首望去,吴琨正中,裴潜在侧,二人手中各执酒盏说着话。 “傅夫人。”吴琨看到我时,目光似是一亮,片刻,露出笑意,“甚美。” 他将我的名号说出,正如意料之中,宾一阵议论之声。 裴潜面无表情。 乐伎奏乐,舞伎起舞,宾中,好些人看得饶有兴味,目光在我和舞伎之间流连。 原因很简单,我身上的衣服与她们是一样的。 来向吴琨敬酒的人络绎不绝。我面前也有酒盏,吴琨看看我,道:“夫人怎不同饮?” “夫人不擅饮酒。”我还没有开口,裴潜已经接话。 “哦?”吴琨看看裴潜,淡笑,“我险些忘了,季渊与傅夫人有故。” 裴潜微微抿唇:“正是。”说着,将手中的酒杯举起,“潜替夫人,与主公饮下……” “妾可饮酒。”我打断道。 裴潜目光一扫。 我无视,举杯向吴琨微笑:“妾敬将军。” 吴琨看着我,似乎颇有玩味。 “夫人请。”片刻,他亦举杯。 我仰头,将辣人的杯中之物灌下。 歌声和谈笑声仍然灌满耳朵,我看着舞伎们摇曳的身姿,却有些模糊。 酒水很快起了效果。我仍坐在席上,血气翻涌着上脸的感觉一阵一阵,清晰可辨。 “夫人醉了。”我听到裴潜说话。 他话音刚落,我的身体歪了一下,一双手将我扶住。 抬眼,裴潜的目光隐有担忧。 “妾不曾醉。”我露出笑意,将他推开,转向吴琨。 “今夜甚畅,妾愿再与主公同游。”我的声音在酒气中显得温软。 “哦?”吴琨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看着我,目光中几分慵懒几分打量,“夫人方才不曾尽兴?” “将军说与妾行车观灯,可中途却去了别处。”我盈盈睁着眼睛。 “夫人美意,主公推却是为不恭!”下首有人听到,抚掌大笑。 我望着吴琨,呼吸透着酣意,笑容不改。 吴琨亦笑,看了裴潜一眼,撑着案台起身,一把执起我的手:“备车!我要与夫人同车。” 我也起身,转头,裴潜挡在我面前,看着我,神色疑虑不定。 “裴都督劳驾。”我含笑,将他轻轻推开。 风从江上吹来,出到楼前,我广袖鼓风,竟有些凉意。夜已深,遥望邺城中,灯光寥寥,并无起火之兆。 “窈窕翩然,夫人果如中美人。”吴琨搂着我的腰,语气轻佻。 我望向他,一笑:“此为妾衣饰之故。” “哦?”吴琨低低道,“若无衣饰,如何?” 我不答,轻声缓缓:“待到了车上,将军不就知晓了?” 吴琨看着我,眸光深暗。 言语间,驭者已经驾着马车来到。 我轻轻拉开吴琨的手,踏着乘石上车,还未坐稳,吴琨就上了来,一把将我搂住。 “夫人说要示我以窈窕,”他的酒气喷在我的耳边,手探入衣襟。“如何示……” 突然,他将我按住,猛地掀开我的裙子。 “贱人!”他怒喝,“你……” 可是同时,我狠狠地把他撞开,一道寒光已经稳稳横在他的脖颈上。 “让马车前行,回我那宅院。”我冷冷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原本想带着本子在培训的会场摸鱼的,不过效果不佳啊。。其实也不少对不对,嘻嘻,明天继续吧。。。 不要骂我流氓,我是魏郯的妈! ☆、出逃(下) 吴琨一动不动。我立刻学着魏郯制我的样子,高临下,一手反剪他手肘,膝盖顶着他的背,让他毫无动弹余地。 “主公。”外面的从人问,“何事?” 方才的声响还是大了些,吴琨的眼珠转向我。 “答话。”我轻声道。 “无事,行车。”吴琨忙道。 可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跑来,有人道:“主公!城中起火!” 吴琨脸色一变,我将匕首往肉里递进一些。 “知道了,前行。”吴琨答道。 外面再也没了打扰的声音,马车奔起。 我一瞬也不敢松开,胸中的心跳激烈得像擂鼓。 “你也很怕,是么?”吴琨声音有些变调,“你放开我,我会让放你走。” “此事,暂不必将军操心。”我不为所动。 火把的光照从车窗外照来,时而有军士匆匆交错而过,我能感到吴琨的愤懑。 待得终于到了屋宅的时候,我的手和身体已经僵得发酸。 车停下,外面的从人道:“主公,到了。” “让宅中的人出来。”我低声说。 “让宅中的人出来。”吴琨道。 外面的人似乎有些疑惑:“主公,宅中的是……” “放出来。”吴琨重复道。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没多久,大门开启的声音传来。我从车窗往外瞥了瞥,公羊刿等人走了出来,神色不定。 “开车门!”吴琨突然道。 我已经,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语气低而凌厉,“将军欲寻死?” 吴琨被刀刃抵得昂着头,却带着嘲讽的笑,一字一句缓缓道:“你现在杀我,连城门都出不了。” 我急火攻心,可他说得没错,眼见着车门打开,深深吸口气稳定心绪。 火把光正正照来,从人正要上前来服侍,见到车中情形,皆惊呆。 “都不许动。”我喝道,将手上的匕首稍稍转动,让他们看清楚锃亮的刃面和吴琨的脖子,“退后,放下兵刃,让我的人过来。否则,尔等主公姓名不保!” 兵刃密密地指着我,那些人脸上皆是惊疑犹豫之色。 “让他们依我所言。”我对吴琨说。 “照夫人所言。”吴琨道。 众人相觑,这才将兵刃放低。 “夫人!”阿元第一个跑到车前,眼圈红红。 我没工夫啰嗦,对公羊刿道:“公羊公子来制他,黄叔换下驭者,其余人都上车!” 公羊刿二话不说,上车来将吴琨接过。 吴琨挣扎怒喝:“尔等敢劫我!定教尔等似无葬身……”话未说完,腹上被公羊刿送了一拳,他疼得蜷起身。 “将军此言说得太早。”公羊刿冷冷道,“死不死,须过了今夜。”说着,将吴琨双手反捆,扔到角落。 说话间,人都上了来,韦郊朝车前喊:“走!” 只听得扬鞭一响,马车走动,朝前方驰去。 我靠在车壁上,缓了一下,这才觉得浑身酸软,冷汗早已将衣服浸湿。 “黄叔知道城门在何处么?”我仍然不放心。 “知道。”公羊刿说,“城上有五盏明灯。” “出了城呢?” “出了城就去水岸,有船。” 我讶然,想起方才那宴饮的地方。如果有船,那的确逃起来就快了。 “那杨三他们可确定备了船?”阿元不确定地说。 公羊刿苦笑:“那我就不知了。” 众人瞪眼,一阵沉默。 “我们有他。”一直没有出声的魏安道,看着吴琨。 吴琨瞪着他,眼神犹如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