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没有什么表情,她目的达到,准备回去给云琅泡药浴了。临走时,她拍拍季时宴的肩:“王爷果然年富力强,如您所愿,十个月后王府就要添丁了。”说完人就出了门。直到卿酒酒已经走没了影,沈默一口气才敢松下来。“主子......”没接那披风,季时宴走到临时搭建的休憩角落里,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了。才问:“怀了?没诊错?”“没有,府医诊了两回了,王妃似乎不相信,自己也跑去握了一下侧王妃的脉,虽然属下不知道王妃是否能诊出什么来。”怀了。季时宴吩咐:“让下人小心伺候着,差人联系一下京华,问问阿秀的心疾是否会影响怀胎,送些补药过去,再去宫里找个女太医,让她常住碎玉轩,直到侧王妃的生产。”这么仔细?沈默小心道:“是。”*卿酒酒回府后就钻进了季时宴的书房。管家过去看了一次,发现她没有乱翻东西,只是垂眸在纸上写写画画。写的什么是一个字也看不懂,画的东西倒是简单明了,就是看起来比较稀罕,完全没怎么见过这些东西。随后卿酒酒又传唤了下人,要了许多王爷兵器库里的东西去。叮叮咣咣咣咣叮叮,倒腾了一个白天,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弄什么。等卿酒酒再从季时宴的书房里出来,发现月已高悬。难得是今夜没下雨,星子都隐约可见。这是将近一个月来唯一一个晴夜。一群下人手捧托盘,匆匆从她面前过,看见卿酒酒,行礼:“王妃金安。”“捧着的药材?去翠玉轩?”下人们为难道:“是......王爷吩咐,如今侧王妃怀孕了,翠玉轩的东西不能缺,这不就吩咐了,送些补品药材过去,还特意从宫里请了个女医,说要给侧王妃照看身体呢。”要不说母凭子贵呢。即便侧王妃当初在成婚礼上出了那么大的丑又怎么样?她到底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这一怀孕,宠爱不就都回来了么?来日若生下的是个世子,那就更不用说了。就冲这宠爱的劲,以后的荣华富贵,定然少不了。不像王妃怀孕的时候,身居冷苑不说,生下的世子也完全不得王爷的青睐。现在王爷的后宅就两个女人,但是跟着谁的前途比较光明,就不用明说了。因此下人们又纷纷站了队,听说今日翠玉轩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全是去卿秀秀面前谄媚献好的人。卿酒酒对这些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后宅争宠的事。但是她难得有几分失神。当初卿酒酒十月怀胎,就被扔在冷苑,连个看她的人都没有。后来又被季时宴强迫生产,导致云琅一身伤病。对比起卿秀秀如今,爱和不爱,当真是区别分明。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她有些心情不好,有为死去的卿酒酒的不值,还掺杂了一种难言的惆怅。这种惆怅从何而来她也想不清楚。摇摇头撇开这种想法,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树根递过去:“这是上好的保胎药,你们煎水给侧王妃喝了,能保她胎像平稳。”毕竟现在自己也稀罕这个孩子。只有他平安降生,她和云琅才能最快速度地逃离王府。“不不不不不用了!”那帮下人大惊失色,瞬间退了几丈远,唯恐卿酒酒手上是个毒药,卿秀秀一喝就要嗝屁的样子。谁不知道两个王妃虽然是亲姊妹,但是水火不容啊?喝她的药,那侧王妃还能活到孩子出世么?卿酒酒:“......”行吧,不要就不要。也省的枉费她的一味珍贵药材。翠玉轩里,卿秀秀明明只有一个月身孕,可此时却已经托着腰走路。自从诊出喜脉后,这翠玉轩里伺候的下人都多了一倍。原本只有成婚时季时宴指配的十几个婆子,这几日管家领了几个家丁和侍女过来。说都是供她使唤的。卿秀秀心底得意的要死,对比卿酒酒怀孕时的待遇,自己果然是季时宴的心尖肉。她指挥着侍女给她剥橘子:“瓤都给我剥干净了,若是影响了小世子,你便是罪人。”“是,侧王妃。”卿秀秀坐下,立刻有侍女上前给她按脚:“侧王妃,方才奴婢们过来,遇上了王妃,她要给你安胎的东西,奴婢们才不敢收呢,谁不知道她定然嫉妒坏了。”听到卿酒酒嫉妒自己,卿秀秀自然开心至极。“她这一日都在做什么?”那侍女回忆了一下:“方才似乎从王爷的书房出来的,听说下午她还出府了,去找王爷,后来淋了一身湿回来,定然是被王爷数落赶回来了呗。”难不成因为自己怀孕,卿酒酒有了危机感去找季时宴?卿秀秀吃下一瓣橘子,冷冷一笑:“她找王爷有什么用,王爷连她的海棠苑都不去。”“就是,王爷每回回府,都直奔翠玉轩,她扑上去又怎么样,不受宠就是不受宠!”“不过王爷已经几日没回府了,”卿秀秀拧着眉不高兴:“听闻我怀孕他也没说回来?”“外头水患严重,听闻王爷都亲自下地了,忙吧,不过他就算忙,不也还是念着侧王妃么?”卿秀秀得了哄,满意了:“本王妃生的才是王爷想要的,他当然得上心。”不过季时宴总为了那帮小百姓这么忙也不是事,她还是想见他。“沈默呢?也没有回府?”侍女忙道:“白天回来替王爷取了衣服,又匆匆去了,谢雨倒是在。”季时宴身边的近卫就沈默谢雨两个,卿秀秀知道的。“谢雨人呢,叫他过来,本王妃让厨房准备点东西,让他给我送过去,我还有话要问他。”提到谢雨,侍女有些为难。季时宴钦点的近卫,那位份比不得其他,即便没有头衔,也知道那是心腹。而且别看谢雨咋咋呼呼,能在季时宴身边的,又怎么会是好摆弄的。何况谢雨最近似乎经常在海棠苑。卿秀秀拨弄着手上的丹蔻:“谢雨就是个孩子,你们准备些好吃的,说本王妃有请,他必然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