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去开柜子,剩下的人面面相窥,江稍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我饿了。” 管向童:“……额,那我请你吃饭去?” # 外面在下雪,看上去下了好一会儿,天气更冷了,天盖上一层铅灰,银白成为点缀,簌簌下落。 季横去公jiāo车站坐车,和许皎白顺路。因为冷,俩人一路都没怎么开口说话,直到到了车站,季横说:“还在意糖的事呢?” 裹着厚厚的围巾,许皎白摇头,头发上沾着雪点,半张脸埋在里面,看上去毛茸茸的。 “那为什么把糖吐了?” 许皎白没想到季横看到了,愣了下然后坦诚道:“糖太甜了,喝不到奶茶味。” 他不是在生气,非要说的话就是有点失落。 他是最没脾气的动物了,永远都温顺听话,在意也只是在意那么一小会儿,自己就消化掉了。 “你再给我一颗。”季横在台阶上面站着,许皎白伸出手抬头看他,把半张脸露出来,眼睛里映着雪,“这次不会再丢了。” 季横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从他在口袋里放那些五颜六色的糖开始,他就已经在养一只猫了。 第11章 一一 他们在车站分开,许皎白继续往前走,兜里揣着一块糖,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握在手心里是暖的,带着季横的温度。 到了家许母已经做好饭等着他了,许皎白带着一身寒气,鼻尖耳朵冻得通红。 孟媛问:“外面冷吧?” 许皎白点点头,“还好。” 那就是冷了。 孟媛把椅子给他拉开,“坐下缓缓再吃饭,别再吃一肚子凉气。” 许皎白坐下了,孟媛坐在他对面几次想说话都没真正开口。 倒是许皎白主动问:“妈?你gān嘛呢?” 孟媛攥下手,“和朋友出去玩了?” “嗯。” “是谁呀?” 许皎白没抬头,低头摆弄手里那块糖,“是同学,隔壁班的,你不认识。” 孟媛状似随意:“哦,那叫什么?” “叫季横。”许皎白没有不耐烦,许母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只是没抬头,眼睛落在自己手上。 往前几年经常有人和许母说许皎白更适合弹钢琴,少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拿笔,食指指腹和中指指节处起了有些厚的茧。现在他用这双手轻轻拨弄手里小小的糖块,指腹划过糖纸边缘。 “人怎么样啊?”孟媛问。 许皎白稍稍迟疑一下,“……很好。” “真的?你别骗妈妈。”孟媛察觉他迟疑,心提到嗓子眼,忍不住向前一点。 “真的很好。”许皎白终于抬起头,温顺地不带任何脾气地讲,“你别担心我,我也挺好的。” # 季横今天回来早了。 因为许皎白说要走,他就跟着走了。 不该回来这么早。 姜彩又喝得烂醉抱着马桶吐,季横开门就闻到一股酸味。 他晚上还没吃饭,现在也不想吃了。 “哟,儿子?回来啦。”姜彩醉醺醺转过脸朝季横笑,她今天没化浓妆,简单涂了口红,清清慡慡,“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季横没回话,抽了几张纸巾给她递过去。 姜彩摆摆手,“我洗洗就好了。” 季横没再管。 过了一会儿姜彩趿拉着拖鞋出来,一屁股坐在季横旁边,“考试考得怎么样?考第几啊?” “不知道。成绩还没下来。” 姜彩点点头又转过来端详季横的脸,边看边点头,“不错,长得越来越像你爸了。” 季横直截了当:“你瞎了吗?” 姜彩噗嗤笑起来,笑到最后仰头倒进沙发里,“还是有点像的嘛,身高还是随了他的。” 季横没吱声,姜彩像是习惯了,自顾自说起来,“他那个大儿子快要大学毕业了,已经接触公司一段时间了吧。”她嘲讽地咧咧嘴角,“长得跟大饼似的,真不知道季正军看上他哪点。”她说着又想抚摸季横的脸,被季横躲开了,她还是笑,笑得有些心酸,眼角有明显的纹路,“还是我儿子好看。” “长得再不好那也是他亲生儿子。”季横冷静指出来,“我是什么?” 姜彩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是我儿子啊。” 季横:“我回屋了。” 姜彩点点头,季横刚走没两步,听到身后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步子一顿,还是没回头,回屋了。 他安慰不了姜彩,姜彩也不需要他安慰。 成绩出来那天季横在楼道里碰到许皎白,他一向不爱问别人成绩,觉得那样挺讨人厌的,而且也和他无关,但是看到许皎白,他第一句话就是:“考得怎么样?” 许皎白犹犹豫豫:“就……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