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真相

丢了一部手机,本来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件。然而马市长丢了手机却没那么简单。有人使用一种软件可破译手机内容,傲慢市长紧张起来,他担心自己的手机被破译,那上面有他大量的隐私痕迹,包括他与情人的短信及与下属的见不得人的交易......

21
蒲松龄讲述有那么一点点兴奋,离开派出所前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期,几十年后有人提起那一段往事,尤其是一个警察同行的提起,他讲得有声有色。
柳雪飞仔细地听着。
“把他的户口登出去吧。”凌厉说。
蒲松龄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个叫凌捍东的男孩一直脸冲着墙,不看民警也不看他的养父。
“为什么要登出去?”蒲松龄问。
“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凌厉指领养关系,语气伤感。
蒲松龄手中的笔迟迟没落下去,那个男孩眼睛瞪得大大的,仇恨的火焰猎猎燃烧。他问:“你爱人怎么没来?”
“我离婚3年多了。”凌厉说。
“可你们的户口还在一起。”蒲松龄表情既惊讶又迷惑。
“她不愿分开户口。”凌厉看到了民警狐疑的神情,为了解释而说,“养子归了我,我们相依为命3年。”
蒲松龄例行公事问了些情况,也问了男孩。男孩瞪大眼睛闭紧嘴角,拳头握得紧紧的,给民警留下深刻印象。
男孩凌捍东20年前在蒲松龄视线里风筝一样飘走,飞向何处他不得而知。
“他的养母叫什么?”柳雪飞问。
“20年前她叫潘淑兰,后来叫潘爱蒲。”蒲松龄的话里埋藏着玄奥。
柳雪飞惊奇蒲松龄对黄毛养母的情况如此熟悉,潘淑兰更名潘爱蒲,没引起他的注意。过去年代里改名很容易,她为什么改名潘爱蒲?他没多想,问:“我想找到她。”
“为那个男孩?哦,已经长成大人的凌捍东?”
“他不叫凌捍东这个名字,叫黄毛。”柳雪飞加以说明。
“出了什么事?”蒲松龄关注的口吻,问。
“为了一个案子。”柳雪飞不轻不重地说,“听讲话,你对潘淑兰,不,潘爱蒲很熟悉啊。”
“太熟悉了。”蒲松龄说。
柳雪飞为自己走访顺利而喜悦,不是吗?找到了知情的民警,他又熟悉黄毛的养母。
“潘爱蒲是我现在的老伴儿。”蒲松龄说。
“啊,是吗?真巧啊!”柳雪飞几分惊喜。
两座山永远碰不了头,两个人说不准谁和谁就走到一起。蒲松龄和叫潘爱蒲的女人走在一起,怎么讲都不是一个新故事,讲了也没人爱听。对柳雪飞来说,比他们的故事更巧合的是遇到他要找的人。他的目光开始在老格式的楼房内寻觅,是两个老者居住的生活环境,一种腐朽的气息飘荡。
“为迎接双庆,她去社区排练大秧歌,准备到世纪广场演出。”蒲松龄问到双庆,问到九月花海,柳雪飞一一做了解答。
“时光飞逝真快,一晃建市50周年了,当年建市还搞了大游行,我参加了安全保卫。”蒲松龄说他履历中辉煌的一页。
“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着急,我带你去找她。”蒲松龄热情不减。
“谢谢,老公安。”
“曾经,曾经。”蒲松龄谦虚道。
福民小区锣鼓喧天,老年秧歌队正在排练,扭到了高潮部分——卷白菜心。
“中间那个菜心是我老伴。”蒲松龄自豪地说。
柳雪飞有些眼花缭乱,在五彩缤纷中认出不曾谋面的潘爱蒲还真不容易。
“休息时,我叫她过来。”蒲松龄说。
他们俩在一张露椅上坐下来,等大秧歌扭完。
蒲松龄目光落在秧歌队上,把柳雪飞撇在一边儿,鼓点诱惑了他,手舞足蹈。
秧歌停了,有人大喊:“老潘,狐狸来啦!”
蒲松龄站起来,对柳雪飞笑笑,自嘲地说:“说我呢!我是狐狸。”
潘爱蒲走过来,或者说蒲松龄已迎上去。他向她说什么,一起走过来。而后,他们三人离开人群远一些,在一片绿地停下来。
“捍东出了什么事?”潘爱蒲急着问。
潘爱蒲的态度使柳雪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养母对养子还一往情深,舐犊之情啊。
“捍东从小就拧(固执),出事是早晚一天的事。”潘爱蒲嘟哝道。
潘淑兰嫁给凌厉几年,该有情况的地方风平浪静,他们一起去治疗不孕不育症的医院就医,结论是两个人都有难以治愈的生育缺陷。他们决定领养一个孩子。
孤儿院领回男孩,起名凌捍东上了户口。平静的日子没过太久,黄毛9岁那年,潘淑兰红杏出墙,给凌厉捉奸在床,两人分手,她带着养子不方便同情人重组家庭,留给凌厉。
黄毛第一次偷东西发生在11岁,凌家离长途汽车站近,凌厉工作忙很少管儿子。
黄毛经常往长途汽车站跑,有时就睡在候车室长条凳子上,一个绰号铁拐李的贼头,看上机灵的黄毛,教他偷钱包。
汽车站派出所抓住了偷了旅客钱包的黄毛并送回家,凌厉要给儿子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
“用哪两根指头夹的钱包?”养父厉声问道。
“这两根……”黄毛惊惶地伸出左手中指和拇指,他是个左撇子。
“放在菜墩上!”
“爸,别剁我手指。”黄毛跪在养父面前,哭着哀求。
凌厉没犹豫,一刀下去,黄毛左手一截二拇指滚落在地上……
黄毛找到养母,哭诉父亲的暴行。
“回去吧,妈没办法留你。”潘淑兰劝养子。
黄毛没再求第二次,一抹眼睛回到家,当着养父面霍霍磨刀。
“你磨刀干什么?”凌厉问。
“杀你!”黄毛回答得泰然自若,俨然是职业杀手。
“啊!”凌厉倒吸一口冷气,问:“你怎么要杀我?”
“你剁我手指,我剁你的脑袋。”黄毛说,小小的年纪试刀锋的动作专业而老练。
于是,就有了蒲松龄描述了20多年前发生在黄泥坑派出所内勤室——户籍室里的情景。
锣鼓再次响起,潘爱蒲被人叫走。她走出一段路站住,向柳雪飞望一眼,然后跑进秧歌队。
柳雪飞回到局里,去向姚剑汇报。
“剁掉一根手指?”姚剑感到震惊。
“左手二拇指。”柳雪飞说。
凌厉挥刀残忍地剁掉养子的手指,姚剑忽然对凌厉陌生起来。跪在神像前听僧人敲木鱼的凌厉怎会下得了这等重手啊!
柳雪飞讲述一个男孩12岁的悲惨故事,满怀义愤,其煽动性不言而喻。姚剑局长不至于给煽动得怎么怎么样,他看一种泯灭的可怕,它使人的许多宝贵东西丧亡。
“杀父的决心在12岁下定了。”柳雪飞说。
姚剑神情是迷惘,还是谴责?柳雪飞一时吃不准。
“黄毛12岁时对他养父叫嚣,你剁我手指,我剁你的脑袋。”柳雪飞说,“黄毛可能杀了养父。”
姚剑未置可否。
“如此看来,黄毛是最危险的人物。”
姚剑凝视柳雪飞。
“他身上带着武器,随时都可能再作案。”柳雪飞说,“建议省厅甚至公安部,发布高一级别的通缉令。”
“黄毛作案目前证据不足,只是我们的推测,全国A级、B级通缉都不合适。”姚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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