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再听他怨妇一般的控诉,这个时候要是能够蹦出来个人把他给拉走该多好啊。早知道我就应该找个借口把莽山给支走的,不要再让它在我身边污染空气了。再让它这么说下去,我就说没病也要被它给念叨出来了。可惜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了。“秦依人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是想着要离开这里?你看阿鼻地狱多好,比起你之前住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这里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莽山一开始说话就停不下来了,它一边数落着我,一边还试图让我明白它都是为了我好。这周围看似四处漏风的破房子,还有简陋的装饰,它是怎么振振有词说出来这里很好的?它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我都要开始怀疑莽山脑子是不是正常了。终于,它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才肯放过我。“莽山,之前那场大雨是怎么回事啊?”我一个人面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左木言难免无聊,想了半天我还是决定再找莽山说说话。哪怕它嘴碎了点,可是至少能够从它那张嘴里面听到不少的东西。也许是我刚才的态度有点冷淡,现在我主动开口,它倒是爱答不理了。那大大的蛇头往旁边一偏,一副“本大爷心情不好”的样子。我直接上去一拍它的脑袋,吐槽道:“别以为你这个样子我就问不出来了,大不了等霍骁回来的时候我去问他。你不说的话,以后做了什么可别指望我会和你站同一条战线。”“你去问王这件事情,他也不会透露给你一丝一毫的。更别说他前几日还在为这件事情烦心,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莽山被我这么一激,一时嘴快,竟然说出来了些其他的东西。“什么?好啊你,我就说你还有什么东西瞒着我没说,没想到你居然是条这样的蛇!”我走到离它更加近的地方,小声道,“这场大雨和霍骁又扯上什么关系了?”“哼,你不是一心想要脱离这里吗,现在来关心这个干什么?”它把蛇头一扬,索性闭上了眼睛。一有什么不想和我说的它就是这个样子。平常的那种兴奋的感觉完全消失,只剩下克制的沉默。“你不说是吧?不说的话我就去问卫子了,对着他那个冰块脸也比对着你好。”我作势朝门口走去,还没跨出去几步就被它的蛇尾给拦住了。其实我也能够看得出来,莽山每次嘴上说着不说,但心里面已经想说的不得了了。霍骁身边有没有其他的人我不得而知,可是莽山这么一条嘴碎的蛇跟在两个冰块身边,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得出来他有多憋屈。自从我来了之后,它也算是找到个可以说话的人了。“我说,我说行了吧,真是的。”莽山一边抱怨,可是小眼睛里面隐隐有些满足。它接下来告诉我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可是在我看来,却足够惊心动魄了。据它所说,阿鼻地狱的每个小地狱,其实是有着固定的气候的。像是我之前去的那里,经年累月的烈焰永不消散,自然也就不会出现下雨刮风这样的天气。说起来,我现在在的地方,其实也不能够叫做阿鼻地狱。这里一整个都是阿鼻和现界的交界处,是当年的某位大能用一己之力开辟出来的。所以,阿鼻地狱里面任何的反常变化,都会在这里体现出来。而那一场瓢泼大雨,就是有人试图毁坏阿鼻地狱的秩序。那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器,硬生生的让这里下了两三天的大雨。下雨,在外面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事情,在这里确实是一个大麻烦。这些雨不光是会影响到惩罚,更是会有更加严重的后果。至于这些后果是什么,莽山不肯和我细说,可是从它的语气里面也能够听的出来,确实是很严重。“那霍骁那两天是跑去和人打架了吗?”我好奇地问道。“注意你的措辞,秦依人,”莽山不满地瞥了我一眼,“是镇压不是打架。”“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还是在心里面嘀咕了一句,这两个词语的意思不都是一样的吗,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强调的。“莽山,阿鼻地狱是真的没有表面上这么太平吧?”他说完这些,我又问了一句。“我只知道有王在,那些杂碎还是不敢太放肆的。”莽山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我估计在它心里面,霍骁的存在应该是无敌的。不过那么强大的一个人,也确实是这阴司需要的。“你老是问我这些干什么,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王到底去请谁了吗?”莽山不露声色地岔开了话题,我们两个要是在这么说下去,估计就要谈论到一些不能够说的事情了。我摇头:“不想,只要那个人医术高明,能够救好左木言就行了。”那个人是人是鬼我都不关心,更不用说他的身份了。“无聊!”莽山气急败坏地看了我一眼,在房间里面游走了一圈又猛地蹿到我面前来,“我告诉你,那个人可是很出名的一个人,你等他来了,自然就会知道了。”“我要给她再换身衣服了,你要不要先回避回避?”我完全没有接它的话,而是指了指床上的左木言,一脸的无奈。光顾着和它在这里说,我都快忘了自己床上还躺了个病患了。左木言的衣服早就在之前的时候蹭了一身的灰,现在她又在昏迷之中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黏糊糊地全部都黏在了身上。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我还真的不忍心她醒来之后看见自己这么脏。不过话说回来,我前几回昏迷的时候,是谁给我换的衣服?我刚想抬头去问问莽山,可是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它又没手没脚,总不能用尾巴给我换吧。卫子就......不不不,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是他。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