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的手指,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任由几个宫婢们微笑着跪倒在地,用上好的织锦绢帕帮她拭干手指。 隔天,冯玉安前来给长公主送赏赐的珍物,就见昕枂眼下一片青黑,揉着酸痛的背出来。 笑得佛爷似的冯玉安终于肃起脸,训斥道:“尔等伺候长公主殿下不周,全部拉下去领罚!” 两排宫婢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昕枂吓得赶紧摆手:“不、不是的,冯公公,她们伺候得很好,就是...就是...” “长公主殿下如今是除陛下外,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有什么伺候不周的但说无妨。” “不是的!”昕枂终于鼓起勇气,说话大声了一点:“是伺候的人太多,床太软,菜太多,膳食太精致,屋子太宽敞,洗澡时放的花露太多,香汤太香,衣裳太繁复,头上饰物太重了,我不习惯。” 昨夜昕枂由于贪嘴,拉了一晚上的肚子,然后最恐怖的是,她坐在那个镶嵌玉石珠宝的恭桶大号,外头就围了七八个宫人,她每一个步骤都有人一本正经大声地宣报出来,然后屋外有人记录在案,完事后竟还有人检查排泄物上呈太医院。洗澡、睡觉什么的也是一堆人一哄而上地伺候着,把她吓得差点上梁。 冯玉安听完愣了愣。 其实历朝的公主都没有昕枂享用的那么奢华,只是赵掌印决定把人抢先一步抓来时,就想好了要让这位常年被困着,没见识的草包公主享受一下富贵奢靡。 人只要陷入奢侈开始堕落,那还不是轻松就被他们掌印拿捏着,说什么就做什么的? 可他没想到,这草包公主竟然还嫌。 “公主殿下节用爱民,实乃天下之福。” 冯玉安恭维道。 本想在内阁的人来拜见这位长公主之前,就给这位常年生活困苦的长公主晓以一些物质诱惑,把她拉入营地,今早他奉掌印的命过来,就是打算验收成果,顺便带她去见掌印的。 谁知任务竟还能失败! “那公主殿下,除了些起居饮食上的,还有奴婢们能为你效劳的事吗?” 冯玉安身为赵掌印跟前的得力跟班,自然是颇有眼色的。 他笑道:“殿下先前说的余贵祥,奴婢已经找到了,改日等殿下正式在朝中见完文武百官,就替殿下筹备开府之事,然后殿下就能把人纳入公主府了。” “真的吗?”昕枂一听,眼睛一亮,随后赶紧摇头道:“不,我不要把人纳进来,祥郎是我真心倾慕之人,我自然得嫁他。” 冯玉安看着眼前蠢得有些好笑的长公主,也只是笑笑,应道:“一切由殿下说了算。” 昕枂得知十年来心心念念的祥郎终于要同自己见面,高兴得翻出怀中的线册本,接连挥洒笔墨。 而画出来的大多是用极品朱砂涂色的小桃心。 “祥郎,(小月亮符号)终于能见你啦~~~(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好高兴哦,你高兴吗?(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 然后那天晚上,昕枂就抱着她那本涂满殷红桃心的手札忽喜忽忧地爬到横梁上睡着了,底下抱着一堆堆绣绸缎和抱着本子准备记录长公主殿下睡眠情况的宫婢可急得团团转,找了大半个晚上。 梦里,昕枂又回到自己八岁那年。 那年她娘刚走,遗留给她的王岳之字帖被六妹妹拿走讨好兄长了。 昕枂她娘以前出身不差,写得一手好字,但却因为主母善妒,为了保护她,不许她读书练字,所以等她哭着跑到花厅朝张昕馨索回字帖时,张昕馨当众奚落她: “你说字帖是你的,可你认识字吗?你不识字凭什么说字帖是你的?” 昕枂哭红眼一指大兄手里的本子,“那就是我的字帖,是阿娘留给我的,里头还夹了一朵玉兰干花,字帖最后一页被我不小心撕坏了一角,还画了一枚小月亮。” 大兄翻开字帖,果然如她所说,张昕馨也局促地低下头掰手指。 可此时花厅中除了张家兄弟姐妹外,还有几个与张家交好的官家子弟,虽然字帖是张昕馨送的,但大兄不愿因抢夺庶妹字帖一事落人话柄,遂反口污蔑道: “兰姨娘是罪婢出身,你若真当她是生娘,就不该说字帖是她的。她有什么不是张家给的?难道我堂堂礼部员外郎嫡子,屑于抢一个罪婢的东西吗?” 看着大兄逐渐恼怒的脸,昕枂知道自己怕是更难在这个家立足,但阿娘留给自己的东西,她无论如何得守住呀。 于是她犟着小脸又强调了一遍:“可那确实是我的字帖。” “你!”大兄气得语窒,随后指着案台道:“好啊,你说字帖是你的,拥有字帖的人,总不该连字也不会写吧,你能写出自己名字,字帖还你!” 昕枂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