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依然把盾牌撞击得发出“嘭!”一声闷响,好几人都被她撞得差点没稳住身形。 任谁也没想过,这么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犟起来还真像头蛮牛似的! 领队的徐指挥使气喘吁吁:“公主殿下明知凡胎肉身不可能与兵器相碰,何苦执拗?” 而且还规定每次都要从西南角的方向斜斜地撞过来,撞过来的姿势基本不变。 有次徐指挥使好奇问了一句,刚好紫衣在,紫衣便解答了他们疑问,说是,长公主觉得前朝方向就在那里,她从那个方向撞,是离前朝最近的距离。 这一解答听得一众锦衣卫云里雾里,简直荒诞至极。 可她确实坚持以同样的方向,同样的姿势去撞,坚持了一百九十七次。 每撞击一次都必须花耗巨大的体力,昕枂很快就饿了,脱下铜制头罩,抓起紫衣送来的糕饼就大嚼了起来。 “殿下,慢些吃,要不放弃算了,这样撞也不可能撞得开他们啊,殿下这样根本是以卵击石嘛...”紫衣轻轻抹掉眼角的泪,给她倒了杯热茶。 她劝过昕枂很多次,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时间长了,她便不再相劝了,她明白公主殿下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在为自己的无力与奸阉对抗而想不开。 她又抹了抹眼泪。 昕枂急匆匆吃完东西,拍了拍手心的饼屑,抬起头站直身体来,再次进入“撞墙”的准备状态。 “别!别歇了!公主殿下又要来了!” 宫门前一片哀嚎声,喝水的赶紧把水收好,有的呛水咳得满脸通红,有的更是等不到交更的人,连上茅房的空档也没有。 大家一开始只是以看笑话的心态去看待长公主“撞墙”的事,但当同样的事情被她坚持执行得久了,所有人都开始崩溃,而她却依旧如初,“头”还越撞越硬了。 “不好!公主殿下这次好像蓄进全身力气而来的!!” 众人看着长公主卯红了脸,像颗小炮弹似的往西南偏角的方向砸来,全员慌得立马往那方向聚拢起来,围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厚墙”。 可相对而言,东南的方向却稀疏多了,昕枂在快将撞到相同位置的地方时,突然一个急刹,屈下身子,脚便斜侧着往东南方向滑去,最后从东南方向的锦衣卫□□“滑”了出去。 变故就在一瞬间,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全员都懵了。 有人甚至脑袋被感染成一根筋,竟想不通长公主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这个又犟又蠢的女子,竟不惜用前一百九十七次“撞墙”的时间来锻炼自己体能和反应,同时也麻痹对手的大意,却在第一百九十八次的时候,果敢地转舵改航,最终成功逃脱! 大家都震惊了。 “你们在震惊什么?一个女子蠢得以为自己闯出麟趾宫就能逃出司礼监的爪牙,小把戏小儿科而已,也值得你们这副表情?真是废物!” 赵掌印第一次被气得出声骂人,此时他手里正拎着长公主的后衣领。 “掌...掌印...”昕枂可怜兮兮地抬头,嗫嚅道,随后,她迅速脱了丑丑的铜罩,理了理凌乱的鬓发,口咬唇竭力让口脂红些。 刚才他走西边的宫道过来,走到宫廊拐角的地方,刚好那个方位能看见她跳起来撞在盾牌上的模样,可等她突然转向,他便看不见了。 “还敢耍小聪明?看来不算太笨啊。”他被她气得笑容有些僵。 “什么啊...本宫哪有耍小聪明?”昕枂泪光盈睫,像个小废物似的仰脸凝望他。 她不过是...知道那个方向可以望见他从前朝过来,才执拗地往那方向撞的嘛... “可惜啊,有点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只能让你在宫里死得更快些。”他冰冷没有温度的手指在她脸上抚挲,皱了皱眉,“不过,你进宫前不过是没读过书的小庶女而已,同内阁的人也并无交集,此番为何要性命都不顾去帮陆阁老?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乖乖听话我能让你日子好过,不听话可能随时性命都丢掉吗?” 她一听她的朗郎要杀她,哀痛的同时,泪水又溢了出来:“比起性命,本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而且,”她补了句,“不是没读过书了。” 她流着泪,始终小心翼翼捍卫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 听着她口中大义凛然的话,他笑着松开了贴在她脸庞的手指。 “殿下也懂得社稷江山,准备铲除宦政了吗?好啊,殿下这是公然要跟臣作对是吧?是不是真的以为臣不敢杀你?”他阴戚道。 可昕枂目光只凝视他松开的手指,突然,一把将他的手抓了起来,握紧压在胸口呵气。 顿时,手指一股灼烫的暖意让赵朗辞措手不及。 偏她还喃喃低语:“为什么你的手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