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青春·首席谈判官

无往不胜的谈判官VS奋起直追的小菜鸟 “阮旭,你又输给我了!” 从校服到制服,她一路追逐着他,直到成为他。 谈判场上燃燃燃,私下生活暖苏宠! 新锐作者穆清领衔打造,余言、楚河、楚鲤……倾力加盟 联合打造“制服青春”世界,上演锐不可当的“制服诱惑”阮旭是业内公认的*难搞的谈判师,如果有可能,谁也不想和他对上。他向来战无不胜,却首次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女人身上。 陆深深身为助理谈判师,却在第一次正式谈判中将阮旭击败。一时间名声大噪。 数本财经争相采访陆深深,她全部拒绝。人人只当她是运气好,说她没有实力。哪知在钢铁公司的谈判桌上,陆深深再次击败阮旭。 众人哗然。 一次是偶然,但两次下来应该是实力了。 但谁也不知道,白天里赚足噱头的两人原来私底下关系这么要好。 在陆深深两次击败阮旭后,业内突然兴起一股旋风。只要有人请阮旭谈判,对手一定会是陆深深。 在跟阮旭的切磋中,陆深深也在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两人虽然在谈判桌上针锋相对,但私下里更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 两人在谈判桌上彼此勉励成长,发现真心,*后也在谈判桌上确定了自己的一生挚爱。

作家 楚河 分類 出版小说 | 14萬字 | 12章
第四章 当局者迷,怎么都看不透他们自己的心
在医院清洗好伤口后,陆深深又陪阮旭去了警察局。好在小袁已经和警方交涉过了,他们到了之后,小袁便把前因后果给他们交代了一遍。
肇事者是阮旭曾经代理的一家化妆品公司旗下工厂的员工代表,李胜,他和阮旭在谈判桌上见过。阮旭代表化妆品公司处理过公司和员工的关系。该化妆品品牌是国产的小众品牌,叫“粉之黛”。他们投放到市场上的产品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惹来消费者接二连三的投诉。粉之黛也是厉害,开了个发布会,找了替罪羊,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工厂员工身上。于是就产生了一场员工代表李胜和企业之间的谈判。两方本来谈得很好,结果也令人满意。工人们没那么多原则,责任我可以扛,但你得给我相应的补偿。结果呢,化妆品公司答应给予员工的补偿资金根本就没有到位,甚至大批员工被无故解约,被迫离职。
员工代表李胜不知从哪儿找到当初签下的合约,这才发现合同存在非常隐晦的漏洞,把工人们给坑了。不少工人开始责难诘问当时代表他们谈判的李胜,李胜被下岗员工的怒火逼到无路可走。暴怒之下,李胜便做出了今日的举动,他想撞死那个在谈判桌上骗了大家的男人。
闻言,陆深深说:“这种举动有意义吗?不自己想办法,居然把责任推到阮旭身上,还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简直无理取闹。”
阮旭一直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是不可能“骗”别人的,更不可能瞒着员工做出这样的事情。除非在谈判后期,合同被人为地更改了。
陆深深和小袁扶着阮旭做了笔录。
不多时,阮其昌也到了警局。他的到来,惊动了整个警局上下。
自上次发生的尴尬事情后,陆深深便没有再去阮家。这次再见阮叔叔,陆深深不免有点歉疚。毕竟上次摔门而去,实在太失礼了。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陆深深扶着阮旭,走到阮其昌面前。
阮其昌阮叔叔见到陆深深,首先看到的就是她那双哭红的眼睛。在阮其昌的印象中,陆深深一向坚强,很少为什么事情落泪。然而她为数不多的几次掉眼泪,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作为局外人都看得清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偏偏当局者迷,怎么都看不透他们自己的心。
阮旭看到自己的父亲前来,一脸无奈:“爸,你怎么来了?”
“你妈怕你出事,遣我来看看。我就是看一眼,马上就走。”
虽然这么说着,但阮其昌的眼神里还是写满了关心。他上下打量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继而又说:“不过是断了只胳膊,还好,生活可以自理。”
阮旭知道父亲只是埋汰自己,他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说:“爸,要不然坐下来聊聊?”
闻言,陆深深很自觉地站起了身,她听得出来这弦外之音,现在是父子时间,外人回避。
她和小袁往远处走去。
两人走到走廊的尽头,小袁突然扯住陆深深的胳膊,一脸严肃地说:“深深姐,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肯定是有人在陷害老大。”
小袁年龄不大,今年刚刚大学毕业。不过他人机灵,做事也勤恳,便被阮旭调到身边做了助理。小袁对阮旭可是满满的信任和崇拜,从称呼就看得出来。
“有人陷害阮旭?”陆深深有些不明白。
“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不简单。”小袁推了推眼镜,那表情仿佛是名侦探。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陆深深又问。
“黄诞淇。”小袁一字一顿,眼神认真。
黄诞淇的名声比阮旭还要大。
在阮旭成名之前,业内口碑最好的谈判官首推黄诞淇。他年近三十,已经在各大跨国集团面前赚取了良好的信誉。黄诞淇有一间独立的事务所,在业内小有名气,不少同行都把进入黄诞淇事务所列入奋斗目标之一。
而且,黄诞淇对于阮旭还有知遇之恩。
当初阮旭从国外毕业后刚回国,是黄诞淇亲自将他招揽,两人联手拿下了几个大案,然后阮旭的风头才越来越盛,直到后来独当一面,自己开了事务所。
所以小袁突然提到黄诞淇,陆深深是不太相信的。
“他……有必要这么做吗?”陆深深反问一句。
“我听陈总说,这个化妆品公司的案子是老大在跳槽后才接的,还是黄诞淇介绍的呢,当时他推托说自己要出差,没空,便把案子给了老大。老大念着旧情,这才接了。”
“仅凭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吧?”
“所以才要深深姐你多留意一下啊,毕竟事关老大的安危!”小袁焦急地道。
陆深深点头:“嗯,我会多多注意的。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深深姐你。”小袁严肃地说。
听到这话,陆深深愣了一下。
“为什么是我?”
小袁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因为老大对你不同,非常不同。”
陆深深还没来得及对小袁的话进行深究,走廊那头就响起了阮旭嘹亮的一嗓子:“深深,你人呢?”
陆深深忙不迭快走了几步,而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小袁说:“今天的事情我会留意的,先不要跟阮旭说。”
阮旭再次出现的时候,众人都敬佩于他的敬业。
他明明左臂骨折,还硬要把自己塞进一套合体的西装里。帮他穿衣服的陆深深都觉得疼,可是阮旭坚持,说这是工作的基本态度。
荷兰方面也已经商量出来结果,由瑞思方面开价。不过荷兰方面还有个要求,他们希望和瑞思达成长期战略合作协议。
阮旭和瑞思的总裁商量了一阵,应允了荷兰方面的要求。
这又是属于阮旭的一次全胜。
谈判结束,阮旭要回到事务所归档,陆深深也要回到自己的所里和领导汇报。
两人的合作十分默契,陆深深甚至觉得,不管下次和谁合作,她都会怀念这一次的经历。
阮旭所给予她的,不仅仅是成功的快感,更是谋略上的经验。他确实在毫无私藏地教导她。
陆深深回到事务所的时候正值午休,大家都闲着。她本以为会有不少人来八卦阮旭的事情,谁知同事们居然团团围在一台电脑前大呼小叫:
“不是吧?”
“黄诞淇拿了?”
“黄老板果然是黄老板,业内第一的交椅肯定是他稳坐了。”
“哇,拿到锐意的代理啊……”
“啧啧啧……”
站在人群外围的陆深深一脸莫名。
苏薇眼尖,瞧到了风尘仆仆的陆深深。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拉着陆深深走到外面的安全通道门前。
“怎么回事?”陆深深问。
“黄诞淇抢了阮旭的代理案。”
据苏薇说,之前锐意有上千万的铁路工程在金三角地区开展。公司之前早早和政府达成协议,可谁知到铺设铁轨的时候,又出现了变故。当地的土豪乡绅并不认可政府的一纸命令,他们认为土地是属于他们的,这样的随意变更根本就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现在材料到了,工人到了。晚一天开工,锐意便多亏一天的钱。公司十分焦急,本来是选了阮旭作为代表前去谈判。可本该出发的前一日,阮旭却受了重伤,但锐意又不能再等,只好临时换人,让黄诞淇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陆深深有些意外:“黄先生这么厉害?临危受命也敢去?”
倒不是她小瞧黄诞淇的本事,而是金三角地区本来就情况复杂,如果不是十分了解当地情况的谈判官,根本不敢随随便便接下这个案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初黄诞淇和阮旭争这个案子争了一两个月。黄诞淇是老手,但锐意看中了阮旭的家世,所以把案子给了阮旭。”苏薇说。
“这……”陆深深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现在阮旭受伤,黄诞淇正好毛遂自荐,谁也不能说什么吧。”苏薇叹了口气,“这就叫乘人之危,明着把案子抢了过去啊。”
“案子利润很大吗?”陆深深问。
苏薇没说话,只是伸出左手,比出了两个指头。
“两百万?”陆深深有些咋舌。
“税后两百万。”
这个价格,果然是值得争上一争的。陆深深感慨地点了点头。
“不止呢,锐意后续还有大工程,南美洲那边的工程也要启动了,如果再去做个代理,只怕今年一年的钱都赚够了。”苏薇说。
“有人跟我说,阮旭的伤,可能是黄诞淇的手笔。”陆深深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对苏薇说。
“那个化妆品公司没收好尾的案子?我知道,那本来就是个烂摊子,业内根本没人肯接。阮旭搞定了,那是他的本事。只是我和鹤然都不太清楚为什么阮旭会接。”
陆深深想了想,还是把小袁之前告诉她的情况又跟苏薇讲了一遍。
苏薇一听,招牌式的吊梢眼出来了。那是她鄙夷别人的常用表情,比翻白眼还用得溜:“虽然我也不能一口断定是黄诞淇下的手,但这事太过于巧合,谁也说不好。”
陆深深留了心,决定还是抽空去调查一下为好。
连续两次和阮旭挂上钩,陆深深的身价突然水涨船高,就连金逸事务所也开始在业内声名鹊起。
阮旭却因为化妆品公司的案子突然备受诟病,有些人说他的常胜是因为诈欺手段;也有人说他屡战屡胜一定是靠他的家世背景在背后操纵了什么。
一时之间,阮旭的风评下滑得厉害。再加之黄诞淇抢走了阮旭的案子,话题热度居高不下,业界关于阮旭的讨论,顷刻间众说纷纭。
当然,也有人指责黄诞淇不厚道,但临时换主谈人的事情在这个圈子里也并不少见。
自己凭本事抢来的案子,被别人说两句又如何?
黄诞淇并不理会风言风语,已经准备出发去金三角了。
反正钱是自己的,案子也是自己的。以后业绩里添上的是功勋,又不用说明案子是怎么得来的。
阮旭并不和父母同住,为了工作方便,他住在凌城市中心的酒店公寓中。那里交通便利,公寓设施齐全,除了价格高昂,基本上没有不妥之处了。
陆深深直接打车到阮旭的住处,门卫和陆深深很熟——她送阮旭回来的次数太多,几乎所有换班的门卫都认识她了。
站在阮旭家门口,陆深深本想直接刷门禁卡进去,突然又想到上次尴尬经历,陆深深觉得还是按门铃比较稳妥。
门铃响起,黑白视频突然亮了,喇叭那边响起了阮旭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陆深深。”
“你不是有房卡吗?”阮旭问。
“这不是又怕出现上次的事情吗,我还不是以防万一。”陆深深答。
“进来吧,我衣服穿得好好的。”
陆深深兀自地“哦”了一声,从包里拿出门卡,刷卡进了房间。
阮旭吊着手臂走到客厅来,他的头发东倒西歪地立着,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
“我刚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漱。”
“又没吃饭?”陆深深问。
“忘了,等下订餐就好。”阮旭趿着拖鞋往洗手间走。
“厨房里还有食物吗?”
“有,上次我妈给我把冰箱塞满了,我还没来得及吃。”
“那我去给你做饭。”
站在镜子前挤牙膏的阮旭手微微一停,不小心多挤了一长条在牙刷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微微弯起。
洗漱完毕,就听到了厨房里传来阵阵抽油烟机的动静。
阮旭往客厅多走几步,闻到了炒菜的香气。
突然很想看看陆深深做饭的模样。
其实这不是陆深深第一次为他做饭了,以前他父母不在家、他又不爱吃保姆做的饭的时候,陆深深就不得不下厨。一开始她也不会做饭,全是被逼的。
第一餐饭难吃至极,连陆深深都嫌弃自己做出来的食物。可阮旭却十分捧场,全部吃光光,虽然那个红烧鸡翅是真的很咸,咸到他如今还记忆犹新。
只是,到现在陆深深都想不通,阮旭放着保姆做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吃,偏偏要吃光她的黑暗料理。
阮旭趿着拖鞋又走到了厨房。
陆深深头也不回,对着面前的砧板说:“我在高压锅里给你煲了汤,据说吃什么补什么,我就给你熬了点猪蹄汤。等会儿我放到冰箱里冻一下,给你把油撇了,你记得喝。”
阮旭伸出右手,屈起食指和中指,轻轻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记:“怎么说话的?”
“实话实说。”陆深深笑着回答。
不知怎么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阮旭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抱她。
明明是曾经看过千万遍的身形,此刻却感到分外触碰心灵。
阮旭忍不住,也不想忍。他伸出右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将脑袋搁在她的颈窝里。
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抱,陆深深没反应过来,不经意间手起刀落,差点就把自己的左手给切到。陆深深心惊地将菜刀挪开,尽力地按捺住自己的心跳声说:“阮旭,你又在玩什么?”
他没有玩,他是情真意切地想要抱一抱眼前的小女人。
可是这样的话阮旭说不出口,他的声音闷闷的:“可能没吃东西,有点低血糖,头晕。”
闻言,陆深深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我扶你去客厅,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冲点喝的。”
“不用,不是马上要吃饭吗,我站一下就好。”
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脸颊贴着的衣料上传来她的温度,手下圈住的腰肢曼妙纤细。阮旭靠在她的身上,觉得连灵魂都找到了依靠。
这一刻是他偷来的,因为那日陆深深已经大声宣告,她不喜欢他。
所以再多的炙热再多的言语都没有用,他想努力骗自己也没有办法。她早早就已经给他判了死刑,可是陆深深有时候的举动,又让他忍不住多想。
这些天,他总是被乱七八糟的想法反复纠缠。
一时想着陆深深对他的好,一时又想着陆深深的绝情,把自己折磨得魂不守舍。
陆深深被他抱着,心脏“怦怦”直跳,感觉身体里大如擂鼓的动静都要被他听去了,暗自红了脸。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阮旭的手背,问:“好点了吗?”
“没有,还是不舒服。”
他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确实有些难受的样子。
陆深深没办法:“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会儿?”
“不想去。”
无端端耍赖起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陆深深无奈地叹气:“你这样我没办法做饭。”
“那就不吃。”阮旭气闷,恨不得下嘴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轻咬一口,这样才能缓解他满腹的怨气。
“不吃你会更难受,你去沙发上躺一下,我炒两个菜,马上就好。”陆深深轻声软语地劝着。
阮旭不情不愿,翘挺的鼻头在她的肩头轻轻扫过,最后落在她的脖颈上。
淡淡的呼吸扫得陆深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磨蹭半天后,阮旭这才松口:“好吧,你扶我。”
陆深深扶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转身回到厨房,他又侧过身子,趴在可以看到她背影的地方。女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阮旭就这么看着看着,慢慢地,心底升腾起一种无法言喻的归属感。
等饭菜上了桌,阮旭已经饿得头昏脑涨了。
他在陆深深面前原本就没什么形象可言,此时更是吃得大快朵颐。这几日他每天都是叫外卖,吃得腻味极了。现在吃到她做的饭菜,阮旭意识到,缺少的可能就是那种无所顾虑、有所依靠的“归属感”。
他身边不乏跟得紧的女人,愿意为他洗手做汤羹的,少说也该有一个营吧。
可惜了自己,空有一身吸引人的皮囊,派不上风流的用场。
三千弱水,他只想要眼前这瓢。
等他吃完,陆深深给他做的冷泡茶也泡好了。她把茶杯端上桌,又把碗筷收到了厨房。
阮旭喊了一声:“放在水槽里,有人洗。”
“好。”
陆深深回到客厅,掏出包里的文件,摆在了阮旭的面前。
阮旭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翻弄着资料,他含糊不清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化妆品公司的案子,我把资料都找出来了。然后我找了个口碑不错、专打商业案的律师,只要你同意,我们就去告那个公司!”
说话时,陆深深脸蛋微红,义愤填膺。
“干嘛,为我打抱不平啊?我的口碑差一点,你的生意应该会更好啊?”阮旭说。
“什么话!我的案子我自己挣,他们凭什么利用你?你接的案子我看了,是化妆品公司的老总在谈判桌上临时换了合同,又催着李胜赶紧签了约。结果最后责任都归你,这锅我们不背。”
陆深深没有意识到,她随口一句的“我们”,让阮旭一瞬间心情大好。他不自觉就抿出了笑容,轻抚唇角,说:“你泡的茶还不错。”
“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陆深深气得捶了一下桌子。
“我的名誉受损,你那么生气干吗?”阮旭翻了翻陆深深放在桌前的资料。
资料挺厚一沓,十分详尽,将化妆品公司如何违规操作都给找了出来。她还写了一份法律诉讼,把这件在他看来无足轻重的事情做得如此面面俱到。
“你这么闲,还有空给我搞这个?”阮旭用手撑着额角。
陆深深没答,她一只手按在那叠资料上,想要把东西夺回来。
一腔好意被当成驴肝肺,她是来这里当厨娘的吗?
陆深深还特地抽出年假来整理这些东西,现在想想,完全就是她自作多情。
手刚一摁到资料上,却被阮旭一把按住。
“这不是为我准备的吗,怎么?现在你又要收回去?”
“你不是不要吗?”陆深深反问。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了?”阮旭夺过那叠资料,宝贝似的抱在了怀里。
陆深深又好气又好笑:“我是拿年假来抵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些东西,你不知道我还欠了多少人情,你还说我闲!”
越说越气,陆深深眼眶都快红了。
阮旭见了,心里某一块儿塌了方:“怎么了?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深深小姐特地为我做的一切,是我狼心狗肺了。”
听着就敷衍,陆深深咬着唇,重重哼了一声。
“你再生气,我就咬你了啊。”阮旭瞪她。
他还有理了!
陆深深气得背过身去。
阮旭急得团团转,连忙起身在她的身边蹲下,仰着头拽着她的衣角:“深深,别生我气了,你打我好不好?”
说着,他还真的握住了陆深深的手腕,拿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哎!”陆深深连忙收回手,又急又气,“你神经病!”
“那你不生我气了?”阮旭忙问。
从陆深深的角度看去,阮旭的一双眸子很亮,盯得陆深深心头一软,她哪里还舍得生气啊。她什么时候真正跟阮旭生气过啊。
陆深深叹气,说:“起来吧,无赖。”
无赖阮旭站起身来,拽着陆深深在沙发边坐下。他把那叠文件放在陆深深的手里,说:“来,跟我说说你的计划,我们告他就是了。”
陆深深翻着文件,一页一页和他说着自己的想法。
阮旭倚在沙发上,悄悄将身子往陆深深的方向靠了靠。等凑得足够近了,他干脆地将脑袋搁在陆深深的肩膀上,刹那间,心里就像被熨斗给熨平了那般舒坦。
“阮旭,你又不是三岁,男女有别。”陆深深说。
“我累,你让我靠一靠。”阮旭不依,更加固执地往陆深深身上靠过去,怎么都不肯挪窝。
真是孩子气呀!陆深深心想。
“还有啊,黄诞淇抢你代理案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你就不站出来为自己说点什么?”陆深深问。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黄诞淇以为那是块肥肉,那就让他去咬,只要他啃得动,别来烦我就行了。”阮旭轻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听你这话,那是个硬骨头?”
陆深深稍微侧脸,本想看看他的表情,谁知蹭了一脸头发。他柔软的头发蹭在脸上,痒到心里。
“何止啊,金三角那个地方情况很复杂。你别看钱多,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也都不容易。有这个功夫,我还不如听你的,先把李胜的事情搞定,免得坏我名声。”
“这么有把握?”陆深深笑着问了一句。
“什么有把握?你信不信,最迟下个月黄诞淇就会把这个案子吐给我。”阮旭抬起头,看了陆深深一眼。
“那你会接吗?”
“接啊,怎么不接?”阮旭好不自信地说,“他在前头都给我把了一次关了,不捡白不捡。到时候,你陪我一块儿去呗。”
“就算捡,那也是烫手山芋,你能行吗?”陆深深有些不可置信。
“因为有些事情,只有我才做得到。”阮旭挑起一边的唇角,朝陆深深露出一个笑容。
该死的,又是这种让人心跳加速的笑容!
陆深深恨恨地咬了咬嘴唇,他的笑容太容易蛊惑人。
自信满满,无往不利,永远都是胜券在握。
她喜欢这样的阮旭。
见陆深深发愣,阮旭坐起身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不信我?”
“阮旭,你知道为什么你上次在谈判桌上输给我了吗?”陆深深突然发问。
“为什么?”
“因为你总在错误地解读我的表情。”陆深深说。
“你的意思是,我不了解你?”阮旭反问。
“我没有说这种话。”陆深深说。
阮旭看向陆深深,陆深深亦回望过来。她的眸子永远清澈如水,即便是涉足这样的名利场,也没有让别的东西沾染分毫。
这时,陆深深突然发问:“阮旭,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阮旭摇了摇头。
“换作是别人坐在这里,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阮旭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总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呢?”陆深深忍不住问。
“离得太近了,总是看不清。好了,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阮旭低下头,开始伸手摆弄那些放在不远处的纸张。他似乎有意避过这个话题,没再多说一句。
陆深深不知道他突然的闪避是什么意思。算了,也懒得刨根问底,于是换了问题:“要是下次你又输给我了呢?”
“无所谓的,本来就是有输有赢的事情。如果我在意这个,当初就不会选择谈判官这个职业了。”
“可是我不想让你输。”陆深深小声嘟囔了一句。
阮旭闻言,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他伸出右手轻轻搭上了陆深深的脑袋,他凑近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阮旭,你应该无往而不胜啊。”陆深深说。
“无理取闹。”
“不是。”
“那你也没有理由啊。”阮旭笑她。
其实理由她是有的,她只是说不出口而已。
就像阮旭并不能理解她的一颦一笑,她也没办法当着阮旭的面把心底的话全部摆在台面上。
她的心里有千山万水,如果不跨越那些屏障,她永远抵达不了他的身旁。
“算了,以后再说吧。我们先研究案子。”陆深深伸手,敲了一下桌上的那叠资料。
还是谈公事比较好,谈心事很容易走调。
陆深深这样想着,下意识全情投入了手头的案件。
当她和阮旭商量完之后,天已经黑了。
两人谈着谈着就忘了时间,陆深深全神贯注投入其中,阮旭透露了不少他特有的谈判细节,陆深深觉得特别受教,每学到一点,就在心里给他捐一次膝盖,如果真付诸行动,怕是膝盖都得跪肿了。
他总是这样,对她毫无保留,哪怕是最隐蔽的谈判技巧。
陆深深还笑话他:“不怕我学去了对付你啊?”
“对上你我基本只有输的下场了,你学去了,又有什么影响?”他摊开双手,无所谓的样子。
客厅里分外寂静。
“咕噜咕噜”,什么地方忽然发出奇怪的响声。
陆深深怪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肚子,阮旭抬眼看她,她的肚子合时宜地又发出一声哀鸣。
阮旭笑了:“饿了?”
“嗯。”
“的确该吃饭了,现在都已经八点半了。”阮旭说。
“我们才说了多大一会时间啊,怎么就八点半了?”陆深深感觉时间出了问题。
“你十一点来我家,正式开始讨论是两点半。才多大会儿啊,笨蛋,都六个小时了。”阮旭用手比了个“六”。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还有工作狂的潜质。阮旭摇了摇头。
“好吧,居然这么晚了。”陆深深说。
冰箱里还有不少食材,要做一顿饭完全不成问题。
但阮旭看到陆深深满脸的疲倦之色,不愿意再让她进厨房。反正也窝了一下午了,出去走走也算是活动一下身体。于是阮旭提议:“出去吃?”
陆深深点了点头,说:“那我要吃炸鸡。”
阮旭拍了一下额头:“又是要我以形补形?”
“你觉得是就是吧。”
陆深深歪头一笑,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阮旭清晰地听到,心头一角一点一点坍塌的声音。
阮旭听从陆深深的建议,找了律师代理李胜一案。
此消息一经传出,引起了业界不少人的关注。
大多数人都知道阮旭背了个黑锅,不过还是第一次听说居然有人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把这口黑锅踹回去。
陆深深端着马克杯走进茶水间,听到张子琪和另外一个同事在讨论阮旭的事情。
张子琪说:“阮旭可真厉害啊,如果是我,估计就只有认栽的份。”
“那不能比啊,毕竟人家是大牌谈判官啊。我们都只能做助手,他可是主谈人和负责人啊。天才总是有特权的。”
“谁说不是呢?平凡人汲汲营营一生才能得到的东西,他仅仅用两年时间就抓在了手里。要是能跟他共事一次就好了,肯定能够学到不少东西。”
张子琪捧着杯子做憧憬状,满眼粉红色的小星星。
这种表情陆深深见过太多次了,阮旭方圆几里每隔几步就有一个。
羡慕、崇拜、爱慕……
陆深深刚打开了咖啡机,嗡嗡的声音吸引了张子琪的注意。她掉转头来,哎了一声,说:“这不是我们的陆深深吗?你休假回来了啊?”
陆深深调整了一下表情,转过身去,微笑:“是啊。你们聊什么呢?”
“聊阮旭啊,”张子琪马上接话,“你跟阮旭打了两场,他人怎么样,是不是又帅又绅士?”
“是挺帅的。”陆深深避重就轻。
张子琪两眼小星星更甚,忙不迭把陆深深拉到身边坐下:“你再多说点呗,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阮旭呢,但是从来没有跟他接触的机会,好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啊。”
张子琪缠功一流,如果不能满足她,她基本不会放人走。
陆深深无奈,捡了点边边角角的事情说给张子琪听。
一杯咖啡见底,张子琪还没听够。她抱着陆深深的手臂摇了又摇:“深深,下次你再跟阮旭对上能不能带上我啊,我给你做助理都好,端茶倒水都行,我就是想看他一眼,一眼就行!”
“有机会再说吧,我先去做数据了,你们聊。”
陆深深站起来,端着杯子往外走。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张子琪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她轻哧一声,对一旁的同事说:“也不知道是刮了哪门子邪风,阮旭居然输给她了,简直不可置信。”
“侥幸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
“为了阮旭,我还要拍她马屁。谁先进的事务所啊,谁给事务所做过代言啊?就她,谈的案子都没她鞋跟高呢,天天装清高。”张子琪不屑地道。
“也就是一时风光,谁有你在事务所的位置稳啊。过段时间,阮旭必然是盯着你看的。”
这话说得张子琪心花怒放,她拿起了一块曲奇往嘴里放,嚼得津津有味:“我去跟老板打个招呼,提成少拿点无所谓,关键是陆深深那个位置没人比我更合适啊。”
陆深深尚不知别人的心思,她除了替远在欧洲出差的李鹤然做方案外,就是帮着阮旭打官司。好在她运气不错,最近手头忙着的这两桩事情都挺顺利的,所以忙也忙得比较有价值。
下班的时候,坐在陆深深对面的苏薇连着喊了她好几遍,陆深深也没听见。她正出神,想着案子的事情,等到苏薇都走到她身边了,才回过神来,有点茫然地问:“怎么了?”
那声“怎么了”真的是萌萌哒。
苏薇又好气又好笑:“陆深深,下班了!”
“我还没有把这个费用部分翻译完,鹤然学姐那边等着要结果。她在线等,很着急。”陆深深赶忙把注意力放到工作上。
“那我先走了,你等下记得打卡,别又忘了。”苏薇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好,你先下班吧。”陆深深又戴上了眼镜。
等她把李鹤然急着要的文件发过去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除她的座位之外,放眼望去,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陆深深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拿起包正准备去前台方向打卡,这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她吓得汗毛一竖,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如果不是隔着一道玻璃门,陆深深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直接跌坐到地上。
那人慢慢从阴影处走过来,公司门口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陆深深定睛一看,呼出一口气,原来是阮旭。
男人吊着个胳膊站在玻璃门前,伸出右手,轻轻在门上扣了两下。
陆深深抿着唇打开门,脸色不太好,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阮旭低下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唇边还溢出了笑容:“怎么,吓到了?”
“吓死了!”她吼了一嗓子,音调里带着哭腔。
能不害怕吗?大晚上的,空荡荡的办公室,忽然闪出一个人影,不是鬼就是变态。
虽然受了惊吓,不过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阮旭,还是感到挺惊讶的,她问:“你怎么跑来了,认得路啦?”
“傻了吧,要司机送我来的啊。我来跟你报告好消息的,案子出结果了,我赢了。”
“真的吗,真的赢了?”
“对,你的法子很管用。”阮旭笑着看她,心里暖暖的。
这两年他得到了很多,名和利都不缺。但是回望过去,在他尚未露锋芒的时候,也经常因为案子背后的繁复之事受尽白眼和心酸。指望有人雪中送炭,是一件太过奢侈的事情。
如今的他,小有建树,奉承之人纷至沓来。有时候他都不明白,人们敬的是他的成就,还是佩服他本人。
这么多年,唯一待他如初的,只有陆深深一人。嘘寒问暖,不离不弃,明明和他一般大,却总是像个长辈一样,为他忙前忙后。哪怕是眼前这种在他看来无足轻重的小案子,她都不惜花费自己的年假来郑重对待。
今天,法官一宣布了他的胜利。他就迫不及待地想给陆深深打电话,结果打了好几通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听。无法,阮旭只能亲自赶来了。他在楼下等了好几个小时,等到天都黑成一张墨纸,陆深深还没有出现。
电话不通,他又不敢贸贸然出现,生怕陆深深生气。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阮旭想着,金逸的人应该都走了,他这才打发了司机,自己一人慢慢转悠上来。
原来自己成功,她竟会这样高兴的。
知道了官司结果的陆深深,攀着阮旭的手臂,一个劲儿地询问过程。她仰着一张小脸,可爱到恣意的模样,让阮旭感到心痒。
一路上光顾着和阮旭说话了,等两个人走到了电梯口,阮旭突然想起什么,侧头问她:“深深,你是不是又没打卡?”
“哎?我又给忘了!”
陆深深转头往公司跑去,刷开了大门,又回去补了卡,这才折返过来,继续询问阮旭案子的经过。
阮旭绘声绘色地给她讲完后,又问:“你是不是又没吃晚饭啊?”
经他提醒,陆深深发现,自己还真的忘了吃饭。
“这都多少次了?陆深深,要好好吃饭才能长智商。经常忘记打卡,就是跟你不吃饭有关系。”阮旭一本正经地说。
这话说得巧妙,陆深深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扯着阮旭的胳膊:“既然赢了,你准备带我吃什么好的?”
“火锅。”阮旭说。
“又是火锅啊?”陆深深瘪瘪嘴。
“就是上次和上上次我没吃到的那家,今天排除万难也要去吃。他们家的烤乳鸽,味道非常不错,皮脆肉嫩,沾点淮盐,能鲜掉眉毛。”阮旭说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明摆着,是瞅准了她的口味呢。
烤乳鸽也是陆深深的最爱之一。
阮旭说得这么勾人,显然是非要把她拐去那家火锅店不可。
去就去呗,好歹也有烤乳鸽,她认了。
“现在这么晚了,那家火锅店还开着吗?”
“开着呢,那可是凌晨两点才关门的粥火锅。”阮旭说。
两个人边说边往马路对面走,浑然不觉距他们不远的公司门外,站着一个满腹火气的张子琪。
张子琪把家里的钥匙落在了公司。她和朋友吃完饭后才想起来,便匆匆忙忙赶回公司取钥匙。谁知刚下车,便看到了陆深深挽着阮旭的手走了出来。
两个人神态亲昵,看起来十分熟稔。
张子琪站在公司外擦了好几遍眼睛,仍然怀疑这一幕的真实性。
等到那两个人上了车,她狠狠地心有不甘地在原地跺了几次脚。
好个陆深深,白天在公司里装得风轻云淡不参与任何八卦讨论,原来暗地里早早就已经套牢了这位高富帅。
怪不得她可以轻易赢阮旭呢,如果不是男女朋友,就凭借她那破水平,阮旭能够输给她?用膝盖想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瑞思一案突然有了转机,为什么财务部的人说陆深深的助理费高到离谱。现在她是彻底明白了,什么陆深深是谈判界的一块璞玉,什么陆深深潜力非凡,都是鬼话,她这几次之所以风光占尽,完全是因为和阮旭关系匪浅。
想到下午在陆深深面前的谄媚和花痴,张子琪就恨不得掴自己几巴掌,陆深深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小贱人,她背地里指不定多埋汰笑话自己呢。
等她反应过来得做点什么的时候,他们所坐的出租车早就开走了。
居然忘了拍照了!
张子琪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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