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打火机里的秘密

秦川说,他做刑警是为了捕捉罪恶,温晴说,她做刑警是为了赎罪。面对谜团,他们携手破解,不为荣誉,只为岁月静好。当往事揭开,所有的情愫便嘎然而止。一边是罪,一边是爱。她背城而去,只因挥不去心中的梦萦。他黯然伤神,只因放不下心中的执拗。当她再次归来,他们能否放下心中的结念?随着凶手落网,事情终于结束了吗?比恶龙可怕的是深渊,而比深渊更可怕的便是真相。

作家 青禾 分類 出版小说 | 36萬字 | 125章
第六十一章 白朗
陆曼说,在遇到梁德全之前,她有一段干净美好的恋爱,那样的爱情是每个女孩子都心生向往的。洁净的,没有任何污渍。
男生是中文系的大才子,名叫白朗,人如名字一样,白净,清朗。这样的男子几乎让学校的所有女生都垂涎三尺。
白朗每天都会接到各种各样的告白,但都被他莞尔拒绝,每每这时,女孩子们都伤心地哭着离开。
每当白朗拒绝完 那些女孩子的时候,他就会跑到话剧社里去找陆曼,大多说的时候,陆曼在舞台上拍戏。这时,白朗就会找一个椅子,悄悄地坐下来,看着陆曼排练。
陆曼不是属于传统的美女那种类型,她的五官虽长得不算精致,但放在一起却是让人过目不忘。白朗觉得她的身上有一股凛气,他很喜欢陆曼身上的这种凛气。
如果放在古代,陆曼一定属于吕雉那种类型的,不知为何?记得当时第一次见陆曼的时候,白朗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吕雉这个隔着两千多年历史的人物,也有可能跟他当时在看研究与刘邦有关的书籍吧!
不过,后来只要一看到陆曼那盛气凌人的神情,他就想到吕雉。
白朗也直言不讳地对陆曼说过,“唉,你知道吗?你很像一个人。”
“什么人?”陆曼问。
“吕雉。”
陆曼想了想,点头说:“嗯,是挺像的。”
也就是这样一副认真回答的神情,让白朗在那一瞬间被眼前的女子折服。
那是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他们在一起让很多人都觉然不可思议,大跌眼镜。偏偏儒雅少年,怎么会跟学戏剧的风尘女子在一起呢?
这是那时候人们的观念,当时在大家的眼里,学戏剧的女子抛头露面,没有丝毫大家闺秀的娇柔。
恰好相反,白朗正是喜欢陆曼的这点与众不同。
他们在一起,所有人都反对,同时,所有人都嫉妒。
才子佳人,谁不羡慕?谁不妒忌?
可是如果没有那个人,如果没有梁德全,他们应该会一生都让别人嫉妒,而且陆曼的生命直到死亡前的那一刻,依旧也是鲜活明亮的。
梁德全强闯进她的生命里那天,天下着瓢泼大雨。陆曼推着自行车淋着雨走着,那天,她原本约好与白朗一起去《霸王别姬》的,可是那天白朗的文字学教授将他留住了,找他谈关于保研的事情。
已经很早便赶到电影院的陆曼,在门口一直等待着白朗,却迟迟不见身影。等到最后一场电影人群散去时,依旧不见白朗的身影。
雨越下越大,像世界末日似的。很多年后,陆曼对着两位警官回忆时,苦笑着说:“那场雨像是一个预告,就像在告知我,接下来我的命运也会像那场暴雨一般。”
她灰心丧气地推着自行车走在大雨倾盆的街道,雨水早已经将她的衣服打湿。
“对了,我可不是因为白朗没有来,所以伤心才在大雨里走呢。”陆曼笑着看向温晴与秦川,她吐了一口烟说:“我是因为忘记带伞了。”
那天,她在心里一边咒骂白朗放她鸽子,一边咒骂这鬼天气下这么大的雨,然后一边推着自行车走着。
可能是因为她骂的太认真,又或者是她雨太大,以至于当一辆车在她身后鸣笛时,她根本就没有听见。她亦不知道,那辆车一直在她身后慢慢开车。
直到走到路口,路面宽广了,那辆车才从她身旁开过,停在了她的面前。陆曼突然下了一跳,面对着突然在她身旁停下的车子。
她诧异地往车窗里面望了望,车窗摇了下来,一个长得不算好看的男子探出头对她说:“姑娘,你刚挡我道了。”
陆曼说,这就是梁德全的高明之处,他的话语丝毫没有搭讪之意,并且话里也细微的谴责,但是却不是真正的谴责。他从一开始,就让陆曼放下了防备,以至于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让陆曼真的不知所措。
陆曼回头一看,刚才走的那么窄小的巷子,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雨太大了,我没有听见,你也没有按喇叭呀!”
男子一笑说:“我按了一路,您没听见。”
雨声太大,陆曼只能调高自己的声音,“那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没有伞吗?”男子见一身湿透的陆曼。
陆曼说:“忘记带了。”她转而一想,“要不您借我一把?”
男子轻笑,“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带伞。”
陆曼一想,“那您能捎我一程吗?”
男子问:“你到什么地方?”
陆曼说:“瀚霖大学。”
男子笑,“大学生啊!上来吧!”
他摇开后备箱,示意陆曼将自行车放到车上,不过他没有下车帮忙。陆曼说,这也是梁德全的高明之处。
陆曼费了半天劲才将自行车放进了后备箱,然后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一边用手擦自己的脸,一边笑着对前面的男子说:“真是谢谢您!”
男子开动车子,“力所能及,不用致谢!”
一路上男子沉默地开着车,陆曼从后视镜打量着他,他长得不算好看,从后面来看个子也不是挺高。陆曼看他一眼,竟觉然他特像张爱玲短篇小说《色戒》里的易先生。
陆曼记得原文是这样描写的:四五十岁的矮个子;生得苍白清秀,前面头发微秃,褪出一只奇长的尖;鼻子长长的,有点“鼠相”。
想到此处,陆曼不禁笑了,男子像是听见后排的女子的轻笑,问:“为何发笑?”
陆曼一怔,亦觉有些失礼,于是就笑着问:“先生叫什么名字?”
“哦。”男子饶有兴致的笑了,“问我名字作何用?”
陆曼一本正经说:“今日先生帮我如此大的帮,我想留住先生的姓名,日后想必会报答先生。”
男子一听,这倒有点意思,于是就将自己的姓名告诉了陆曼,“梁—德—全。”
“是梁思成的梁吗?”陆曼问。
男子一愣,“梁思成是何人?”
陆曼笑说:“是林徽因的丈夫。”
男子皱眉,“林徽因又是谁?”
陆曼愣了,“徐志摩的梦中情人。”
“徐志摩又是谁?”
陆曼想了一下,说:“是金庸的表哥,那个《射雕英雄传》看过吧!”
男子想了一下说:“看过看过,是讲的郭靖和黄蓉吧!”
“对对对,《射雕英雄传》就是金庸写的。”
梁德全这才明白了,笑说:“原来你说的那个梁思成跟写《射雕英雄传》的是亲戚啊!那我的姓还跟名人一样。”说到这里,梁德全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陆曼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说:“是的呢。”
听到这里,温晴不禁打断,她说:“听着倒觉得梁德全有点胡兰成的影子。”
陆曼转头看了温晴一眼说:“他就是胡兰成缩水之后再缩水的赝品。”
陆曼这样评价梁德全,倒让温晴有些刮目相看,他如何也不能将带着大金链子,牙口发黄,大腹便便的梁德全,与陆曼嘴里描述的胡兰成缩水之后再缩水的赝品的梁德全作比较。
温晴客气地问:“梁先生那个时候看起来应该是个很儒雅的吧!”若不然陆曼怎会将他与易先生做对比呢,又怎会说他是胡兰成缩水之后再缩水的赝品呢。
“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陆曼说。
梁德全表面给人一种什么都不懂的爆发户的形象,但实则是一个人心机特别深重的一个人,他知道,如何让女子在他面前放下防备,他也懂得如何让女子以为他很笨拙。
那天,梁德全将陆曼送到她的寝室楼底下,因与陆曼聊了一路,也挺甚欢,因此他淋着雨帮陆曼把自己从后备箱里取了出来,然后帮她推到了楼道里。这也是梁德全的高明之处。陆曼说。
那天陆曼不知,梁德全的车子在她们的寝室楼底下停了好久好久,他的眼睛里有一团火,是见了陆曼之后,冒了出来的,这道火一直燃烧,蔓延至全身,直击他的心灵深处。
陆曼当与梁德全那天的一面之缘,只当是萍水相逢,她根本就没有在意。没到半个小时,她就将这场偶遇抛之于脑后,可她不知,这次的相遇将会影响她的一生。
很多年,陆曼一直在想如果她当初并没有上那辆车,那么所有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是朝着另外一种方向所发展的。
陆曼回到寝室后,换掉不停滴水的衣服,然后赶紧去澡堂洗了个热水澡,她在洗澡的时候还在想,怎么样将白朗大卸八块。她一边想着,一边使劲搓着身体,直到感觉到疼痛,她才停手,跑到前面的镜子处一看,已经红了一大片。
她懊恼扔掉搓澡巾,走出了浴室。她穿上衣服,走出澡堂时,雨已经停了,地面的积水,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明晃晃的光芒。
陆曼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这些光芒走着,生怕一不小心,一脚踩进这光芒里,那她刚才的澡就白洗了。
陆曼走到寝室楼下,看见白朗站在那里徘徊,陆曼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她用洗脸盆重重撞了一下白朗,然后骂道:“你个混蛋,竟敢放我鸽子,还敢来这里。”说着,陆曼又是重重一脚踢了过去。
白朗顾不得疼痛,赶紧将陆曼抱着,“小曼,你听说我。我是因为今天教授临时把我留住说保研的事情,所以才没能去与你看电影,不过,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陆曼一听到保研,眼睛立马放光了,她惊喜地问:“你被保研了?”那个年代,能被保研,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白朗点头,“是的,教授说已经确定了,过两天学校里会出书面文件的。”
陆曼笑着搂住白朗的脖子,“太好了。”
白朗表情痛苦地望着她,“不过,你刚才那一脚真的好重。”
陆曼笑容停止,傲娇地说:“活该,谁让你放我鸽子来着。”
白朗苦笑,“好好好,我活该。”紧紧地将陆曼搂住。
那时,他们不知,他们的命运从这天已经改变,因着那个名叫梁德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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