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时光邮寄给你

张艺谋、安妮宝贝、李宗盛、张小娴、刘若英邀你一起【怀旧时光】【都市疗伤系】楚燕狂子,华丽转身【余言】,倾尽三年心血,奉献绝版青春纪念巨著。无论你有这怎样的过往,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会全心全意的爱着你。每一个人,都是某个人一生的至爱,值得用生命最美好的时光去等待。纵贯0年、跨越天涯,将爱情进行到底!史上最深沉的文字书写最虐心的阅读体验,拯救百万失爱、无爱、怀疑爱的80、90后。

作家 余言 分類 出版小说 | 16萬字 | 14章
002
“我想组个乐队,还差键盘和贝司。对了,你会弹不?”我不抱期望地进行例行询问。
冯萧漫不经心地说:“不会。钢琴嘛,还会弹一点点。小时候被我妈逼着学的,后来上高中到外地读书就没再碰过了。”
饥饿的我如嗅到猎物一般,立刻双眼闪闪发光,“太好了,你可以当键盘手!”
冯萧胡乱地接水洗了一把脸,水珠挂在他的额头上,晶莹闪烁,“开什么玩笑,键盘和钢琴又不一样”。
我用我有限的乐理知识解答道:“键盘和钢琴是不一样,钢琴是击弦发声的乐器,而电子琴是电子合成;钢琴有八十八个琴键,而电子琴普遍是六十一键,但由于都采用的是黑白排列的琴键,演奏用的指法基本一样。所以,冯萧同学,你只要稍加练习和适应,就可以演奏键盘。”
他一屁股坐在对面李明耀的桌子上,挠着脑袋问:“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认真的。”我说。
他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好!我就答应你!”
现在就还剩下最后一个人选——贝司,离凑足乐队只有一步之差了。
贝司是低音乐器,主要用来整合和声和节奏,学习的人不像吉他那样多。毕竟学了吉他还可以单独演奏,可以用来耍帅泡MM,而贝司只能为他人伴奏做嫁衣裳。
一天下来,贝司手没找到,弹吉他的倒有不少。
我沮丧地从一片情侣云集的草地旁经过,不由自主滴加快了脚步,却忽然听见了吉他的声音。对于乐器的声音我一向比较敏感,循声望去,在一棵高大笔直的槐树下,男生倚树而坐,边弹边唱着《甘心情愿》,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生,微微侧着头倾听。男生弹得并不熟练,不过女生却听得津津有味。
我绕了一下,总算看清那个男生竟然是李明耀!他手中拿的琴,是我的芬达。刚来学校的时候,他看见我会弹吉他,就嚷嚷着让我教他弹吉他,他学吉他的目的非常明确——扮酷耍帅追女生。
我教了他一首《甘心情愿》,他不记乐谱,依样画葫芦地照着姿势比画练习,断断续续接近一个月下来,总算勉强可以弹下来。今晚迫不及待地用来追女生了。为了避免被李明耀看见产生尴尬,我快步离开,心中已经有了贝司的人选。
等到李明耀回寝室,我立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他成为贝司手。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了——玩乐队啊,太酷了!
当天晚上,冯萧、夏冰、李明耀和我四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庆祝乐队的成立。确立了乐队的名字——FISH。不单是因为我的英文名叫Fish,而是因为它寓意着自由。
经过讨论之后决定以许巍的《故乡》参加迎新晚会演出,新生都是从外地刚来到这里,这首歌应该容易引起共鸣。
第二天我们去琴行买乐器,在店里看见了一把签名款芬达电吉他,我爱不释手地拿在手中把玩半天,但是近八千块的高昂价格,只能望琴兴叹了。
我突然有点想念颜晴。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不会学吉他。
每个清晨的早自习之后,颜晴总会绕校半圈,穿过初中部的楼群回去。初中部教学楼一层被用作音乐教室,放着各种乐器,清晨的时分,会有特长生在里面练习吉他或钢琴。相比主干道的拥挤,这条路闲适安静,鲜花夹道,乐声悠扬。
音乐教室里常常是一个短发的女生在练习吉他,很快,我和这位同学混熟了,得到一把音乐教室的钥匙。
为了引起颜晴的注意,每天清晨我都会去音乐教室练习吉他。每当她从窗前经过时,我想弹得动听些却总是手忙脚乱地把和弦都摁错。
在那个沉闷的高三,我以为我所有学习的潜力都已经被无穷无尽千篇一律的题海榨尽,然而,对于吉他,我却爆发出自己全部的潜能一般,技术进步神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可以对着乐谱弹奏下不需要太复杂技巧的乐曲。
后来,熟识之后,我演奏《蓝色的爱》给她听,她听完之后为我鼓掌,空荡荡的音乐教室里回荡着她一个人的掌声。她连连称赞,“好听”。
我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我呀,将来还要组一个乐队!”
“那我要第一个看你乐队的演出!”她轻声地笑着说,而余音却在我的心间经年不散。
可是现在,我的乐队有了,她却不在了。
周六的中午,报名参演的节目在舞蹈中心接受初选。
我们四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乐器都搬过去。舞蹈中心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对台词的,练歌的,吵吵嚷嚷。
从成立乐队到今天,还不到一周时间,中间都是各自练习,海选之前,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排练。
我的吉他先走,其他的三个乐器跟随,震耳欲聋的音乐陡然响起,充斥整个楼层,在一旁排练的其他人,纷纷回头,看向我们。前奏还未结束,从旁边的小房间里面冲出来一个人,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她扫视了我们一眼说道:“夏冰,你们声音低一点,里面正在评选节目呢,被你们一吵,别人唱什么都听不见了。”
说完话后,她进了隔壁的小房间,顺手关上了门。夏冰看我们一副懵懂的样子说:“张婉婷,艺术团的团长,文艺部的部长。”
李明耀看着隔壁房间的门,憋了半天突然蹦出一句,“靠!太漂亮了吧!”
艺术学院美女如云,身为院花当之无愧的是校花。
我拍了拍李明耀的肩膀,“美女当前,待会海选的时候可要好好表现”。
李明耀热情爆发,信心满满地握拳说了一声“好”。我们四个人压低了声音,配合着练习了一会。过了约摸十分钟,张婉婷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几个人,示意我们可以开始表演了。
吉他的乐声响起,一小段前奏后贝司,键盘,架子鼓蜂拥而至,声浪如海浪一般席卷房间,我刚开始唱第一句,乐声中突然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是李明耀的贝司没有跟上旋律,跑调了。就像一粒石子,投入了池塘中,一圈圈涟漪,干扰了原本的波纹。接着,鼓点也错了,整个节奏全乱了。四个人仿佛各自弹着各不相干的乐曲。
张婉婷皱着眉,不客气地打断我们,“你们这是唱的什么?各弹各的,根本不搭调。怎么演出?!”她看了看手中的节目单,喊道:“下一个,广告03(1)班的小提琴独奏。”进了旁边的小房间,不再管我们。言下之意,FISH乐队显然已经遭到了淘汰。
我情绪不免有些低落,其他三个人也是垂头丧气。夏冰不悦的对李明耀说道,“你怎么搞的啊,一上去就弹错了。”
李明耀不乐意了,脖子一梗,“你还说我,你不也打错鼓了吗?!”
“我那是被你影响的!”
我和冯萧见两个人话语间火药味浓厚,出言相劝:“不就是被淘汰了不能参加演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值得吵架伤了和气,一人少说一句!”
李明耀嘀咕了一句,“小样!”眼睛斜斜地瞥向夏冰。
咚的一声措不及防的巨响,夏冰将手上的鼓槌狠狠地摔在架子鼓上,气呼呼地走了。
我感觉又疲惫又无力,在追夏冰之前我冲李明耀说:“你丫少说一句话会死啊!”
当我跑到楼下的时候,四处都没有找见夏冰的身影。
跑遍了大半个校园,一直寻到校门西侧的路上,才看见她的身影。我边跑边喊她的名字:“夏冰,夏冰……”
她充耳未闻,反而走得更加快了,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她的身前,拦住了她。
她目光犀利如刀一般瞪了我一眼,“让开!”
我让开了,她向前走,而我面向着她倒着走,连声道歉:“都怪我,找不到贝司手,临时抱佛脚拉了明耀来顶替。他没弹好,自尊心又强,你说他他就忍不住顶了你两句,其实他人是很好的,他都让我替他向你道歉,你也就别生气了。”
她依旧冷着脸,也不搭理我,继续向前走,我也继续倒着走,“美女,别生气了哦,生气会容易变老的”。
夏冰哼了一声,仍旧不搭理我。
我只好诱之以利,“为了表示对你的歉意,我们319寝室请你吃饭。”
她的神色终于起了些变化,我心中一乐,以为利诱成功了,然而从她口中喊出来的两个字却是“小心”。不过还是晚了,我的后背以及后脑撞在了一棵树上。
我捂着后脑勺,靠着树干缓缓地蹲了下去,只顾着和她说话,忘记了看路。夏冰见到我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气也全消了。
“还笑?真没同情心。”
她在我身前蹲下,伸手揉我的后脑勺,“那我发挥一下同情心,让我看看碰坏了没?”一边说一边指上加力揉搓,痛得我龇牙咧嘴,而她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李明耀和夏冰相互道了歉。相互安慰着不用太在意,心里暗暗遗憾,乐队的第一次演出机会就此夭折。
隔了一天后,夏冰打了电话过来,她去找了张婉婷,最终张婉婷同意给FISH乐队一次机会,就是在下周五之前会再看我们一次表演,如果可以达标就可以参加周五晚上的迎新演出。
在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四个人一有空就凑到一起在舞蹈中心练习。
经过几天的排练,我们总算可以完整地配合整首歌曲。张婉婷看了我们的演出后终于表示满意,让我们担纲开场节目。
我们四个人击掌欢呼,当天中午一起聚餐,举杯相庆。席间李明耀向夏冰大献殷勤,目的是为了打听张婉婷有无男友。
“有啊有啊。”夏冰放下了筷子回答,“和她一个班的,又高又帅,他们两个在一起挺般配的。”
李明耀长叹一声,吃饭都没有心情了。这几天李明耀疯狂练琴,如今眼见引起美女垂青无望,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冯萧端起了酒杯,举了起来说道:“有男朋友怎么了?照样去追,来个横刀夺爱,这才能显出李明耀同学的魅力!”
我也端起了酒杯,在旁边安慰着说:“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到!”
我和冯萧各自玩笑地劝一劝,夏冰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我们。
星期五。时针渐渐地指向八点钟,演出即将开始。我们在舞台上摆好乐器之后,透过帷幕向外张望,礼堂里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交头接耳地轻声说着话,空中回荡着嗡嗡的声响。
主持人向我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们四个人各就各位,大声地喊道:“One,two,theer!GO!”
吉他的前奏声响起,循回往复的音律如同低沉的倾述,喧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了,随着鼓点响起,键盘和贝司也都加入了进来,乐声逐渐转为激烈高昂,每个人都似乎沉浸在演出中。
帷幕缓缓地拉开,灯光汇聚在我们四个人身上,FISH乐队第一次亮相,每个人都沉浸在演出中,而我们女鼓手夏冰,帅气而又拉风地敲打着架子鼓,引起了许多男声的尖叫。我大声地唱许巍的《故乡》: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却那么狂野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
你总为我独自守候沉默等待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却那么狂野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
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娇艳
那是你衣裙漫飞
那是你温柔如水
在欢呼的人群中,在雷动的掌声中,我的视线扫过黑压压的观众,又开心又难过。颜晴,你曾说过要看我们乐队的第一次演出,而今,你又在哪里呢?
演出结束后,FISH乐队一举成名。秦仪见到我,特地夸了我一句:“小伙子,行啊!”
除了李明耀每天忙着约会不同的女生之外,我和冯萧的生活并未多大改变。每天大部分时间,泡在网吧里面玩魔兽争霸,开始是对战,后来更多的是玩RPG地图,直到发现最有乐趣的DOTA。
在夏冰的联系下,我们在学校附近的格桑酒吧每周一三进行演出。酒吧的老板娘是个约摸三十多岁的女人,姓谢名妤,长发微卷,有着岁月沉淀后的成熟与优雅。
每个夜晚,她都坐在吧台上,端着自己调的酒,听着音乐静静发呆或抽洁白而细长的ESSE,风姿绰约,偶尔有客人上来搭讪,应对从容。
没有课的早晨,通常窝在被子里面睡觉。周二的清晨,我美梦正酣,忽然,手机响了,我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听到夏冰的声音,“余言,陪我去服装批发市场”。
睡梦被人打断是痛苦且容易暴躁的,我睡意正浓,嘀咕了一句“我要睡觉”,挂断了她的电话,继续蒙头大睡。
忽然,对面床上的李明耀扔了一本书砸过来,他对我吼道:“余言,夏冰一直在楼下叫你,你没听到吗?”
我侧着耳朵倾听,果然,楼下夏冰在喊我的名字,“余言,余言……”在拿被子蒙住头之前我说:“让她喊呗,大家继续睡觉。”
冯萧和孔令方一人丢了一本书砸我,“吵死了!我们还要睡觉呢!你要再不下去我们就把你扔下去!”
我强撑着起床,估计由着夏冰继续喊下去,不光我们寝室的男生,整栋楼的男生都想把我从窗户扔下去。
我胡乱地穿好衣服,脸也没洗牙也没刷,直接走到了楼下。站在她的面前,不耐烦的问:“干么?”
她盯着我的头看半晌,我摸了摸脑袋,新长出的发茬密密麻麻地扎在手上,硬如针芒,像一只刺猬。她笑着说:“想不到你头发长得蛮快的嘛!”
这意味着我马上要摆脱光头形象,不然别人总以为我们FISH乐队是玩摇滚的,其实,FISH乐队并无任何属性,只想唱自己觉得好听的歌,娱人娱己。再则,顶着光头走在路上,回头率太高了,被人注视的感觉如芒在背,很不爽。
夏冰让我陪她去服装市场,她想进一批衣服摆地摊。我跟着夏冰,穿越整座城市,来到位于城市另一端的服装市场。
市场中大大小小的店面上百家。走走逛逛下来,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而夏冰却如闲庭信步。每跟着进一家店,只要有凳子,我就一屁股坐下——陪女人逛街比爬山都累。
痛苦并不会因为你觉得痛苦而停止,我只能继续苟延残喘跟着夏冰继续游荡,手里大包小包的多了起来,成了名副其实的搬运工。她在前面逛得悠闲自在,我在后面大呼小叫,“可以了吧,可以回去了吧?”
夏冰向着靠近出口的一家店铺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逛完这一家就回。”
我一听,萎靡的精神立刻振奋,紧跟两步追到了店里。她进店之后直接问:“老板,还有白T恤没有?”
老板笑得格外灿烂,连声说有,有,有。我要是老板我也会高兴,都已经十一月份了,天气转冷,几乎没人穿T恤了,能卖出陈货,不高兴才怪。
“要几件?”老板热心地问。
“你有多少都拿出来吧。”夏冰面不改色地说。
老板从店铺后面的库房里面抱了一叠白T恤出来,在柜台上一放,豪气地说,“随便挑!”
夏冰一边挑一边问:“多少钱?”
“看你这么漂亮,算你二十块钱一件。”老板说道。
夏冰默不作声地继续挑衣服,我在一旁插嘴,“老板,再便宜些啦,我们都是学生,没什么钱的,十块块钱一件吧”。我牢牢地记住了老妈教我的买衣服对半砍价的策略,并付诸实施。
夏冰抬头瞪了一眼,我识相地闭嘴了。我容易吗,还不是为你还价,结果还不招人待见。
“这些衣服我全要了。”夏冰指着挑好的T恤,“你看我一下子买这么多,给我一个优惠的价格吧。”
老板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样吧,我再给你便宜二块,八块,最低价了!”
夏冰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像一个微笑的杀手,在敌人最舒服的时候给予致命且凌厉的一击。老板试探着问:“你觉得出多少价格合适?”
“五块钱。”
我简直怀疑我听错了,这砍得也太狠了吧!太匪夷所思了,有人这样还价吗?
“一斤。”她略作停顿后,吐出了后面的两个字。
简直是匪夷所思,我觉得我快要疯了!这样的价格怎么可能?!
夏冰丝毫不理会石化在当场的老板,信心满满地说:“你们的衣服进的时候都是按斤进货,况且你这T恤已经是陈货了,放在仓库也是放着,能卖掉就不错了。我呢,是打算在学校卖衣服,以后会经常到你这来拿货的,这次你就便宜卖给我咯。”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老板肉痛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今天算是碰到厉害的了,就卖给你吧,以后多多照顾我生意”。
居然谈成了,我再一次认识到了夏冰的彪悍。我和夏冰带着货物连拖带拉,气喘吁吁走出了服装市场。夏冰坚持决定要坐公交车回去,从这里到公交站牌足有五十米远,我是连一步都不想动了。
“夏冰,还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如此节俭,这种情况都不愿意打车,拎着这么多大包小包,公交司机可能都不愿意让我们上车。”
我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出租司机问:“到哪?”
“J大。”
“一口价,八十。”
“成。”我只想快点回去。
打开后备箱将衣服放进了车里,我对她说:“进来吧,我掏钱。”她拉着脸,不高兴地坐了进来。
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路上,出租车司机驾着车不停地蛇形扭动,穿插,超车,一路狂飙,把出租车当赛车开,半个小时就把我们送到了J大。
我掏出钱包准备付钱,取了一张五十的三张十块的,夏冰从我手中抽出五十块钱丢给司机,推着我说:“下车!下车!”
司机不乐意了,举着手中的钱嚷嚷道:“明明说好八十的,怎么给五十?”
我正欲递上剩余的三十块钱,夏冰一嗓子吼过去,“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从服装市场打车过来撑死四十块钱,你居然开口要八十,给你五十就不错了!”
出租车司机被顶的无话可说,等我从后备箱取完东西,立刻一溜烟地驶远了。夏冰恨铁不成钢的对我说,“就你傻!一点都不还价!”
我讪讪地笑,不作应答。
三日后的下午,放学铃声一响,我和几个同学抱着篮球冲出教室。
“余言……”夏冰叫得挺大声。
一帮男生在一旁等着我,她走了过来明知故问:“要去打球啊?”
“是啊?什么事啊?”
“请你帮个忙,帮我一起卖衣服啊,我一个人拿不动。”
我打小就面皮薄,摆地摊这种事,比让身高一米七六的我扣篮的难度系数都高,我委婉地拒绝,“他们都在等着我打球呢,摆地摊我就不去了。”
王宇翔那帮男生在一旁起哄:“去吧去吧,跟美女摆地摊去吧。我们就不破坏你们俩约会啦。”我还来不及辩驳,他们呼朋引伴地直扑操场而去了,把我一个人出卖了。没办法,我只能跟着夏冰走了。
学校对面的超市广场周围常年被小商小贩或其他卖东西的同学所占据,我和夏冰带着衣服过去的时候连插脚的地方都没了。
我见状趁机说道:“第一天摆摊,经验欠缺,来晚了没占到位置,要不我们回去吧。”
夏冰得意地笑了笑,“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傻,我早占好位置了”。
靠近地下通道出口的栏杆旁,一个女生将绒布摊在地上,上摆满了小饰品。夏冰走了过去,笑得花儿一样灿烂,“同学,你是新来的吗?”
女生怯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是啊,我刚来这摆摊没两天。”
夏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难怪你不懂规矩。”
女生惴惴不安问:“怎么了?”
夏冰指了指她身后的栏杆,上面挂着一把大锁,“这是我们用来占地的锁,在这旁边挂上了一把锁,就说明这个地方已经被我占了”。夏冰掏出了一把钥匙,插进了那把锁里面,咔嚓一下打开了。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才摆摊没几天,不知道这些规矩。”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以前看到那些锁,我还以为是锁自行车用的,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占摊用的。夏冰也是第一天才来摆摊,倒是把摆了几天摊的人唬得花容失色。
夏冰大度地说:“你别撤了,现在你也没有地方可以摆摊了,你往旁边让一让,给我留些地方就可以了。”
女生感激地笑了笑,我上前帮她将摊点向旁边挪了挪,然后把夏冰的衣服挂在衣架上,在地上铺了一块绒布,将衣服一件件摆上去。我才发现,前两天买的白T恤,上面已经画上了有趣的图案,配上了同样有趣的文字。
四个男生的形象组成了数字“1111”,上面写着“我是光棍我怕谁!”我才记起十一月十一号的光棍节马上就要到了,她这四个光棍画得又可爱有形象,旁边的女生也忍不住过来看,“哇,这种T恤在哪里买的呀。”
“我自己胡乱画着玩的。”夏冰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我一边摆一边看各种诙谐有趣的图案和文字,比如:“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女生也有光棍的权利!”
“一颗红心向光棍!”
“光棍万岁!”
……
我一边看一边会心地笑,原本应该顾影自怜自怨自艾的光棍在这里变得理直气壮,我算是服了她了。夏冰拿了一件T恤给我,“帅哥,穿上哦”。
我故意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又给你打工又给你当模特,你可得付我工资呢”。
夏冰自己也拿了一件穿上身上,“行,给你发工资——想得美!”
我身上穿的T恤上写的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夏冰身上的那件T恤上写的是“女生也有光棍的权利!”正值放学,人流如织,不少同学从旁边经过,看见了我们的衣服,会心一笑,纷纷停下脚步围观。
批发时我还担心她这么多T恤怎么处理,现在看来我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现场的销售状况只能用火爆来形容。
只摆了不到一周,卖了一百七十件T恤。那天收摊的时候,依然有同学闻讯前来问:“还有没有T恤卖?”
夏冰摇了摇头,对方失望地离去了。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不是还有三十件吗?怎么不拿出来卖?”
她说,“那是给我们班同学留的,你一会把男生的十四件件T恤带回去,一人送一件。剩下的十六件,是送女生的。”
我嘿嘿地笑:“真难得,小气鬼竟然难得大方一次。”
二零零三年十一月十一日晚。
广告03(2)班全体男生一起在KTV狂欢。
一干男生在包厢里面鬼哭狼嚎,周围的人在喝酒,点歌,唱歌,KTV音响里的乐声震耳欲聋,在这一片喧嚣里,我忽然又开始想念颜晴了,无力抗拒。假若我们不分开,也不用孤单两个人各自过着光棍节。
我走出包厢,靠在走廊上。我本来不抽烟,但此时却非常想抽一支,隔壁的包厢里面隐约传出王菲《红豆》的歌声。
“还没好好的感受,醒着亲吻的温柔……”
记忆是这样的根深蒂固,无力可逃,无处可逃。高四复读的那一年,我一手拿着电话听筒,一手拿着CD放《红豆》给她听,我想告诉她的只是那句,“有时候,有时候,我宁愿相信一切有尽头,还是选择留恋不放手。”
“怎么样?没事吧?”冯萧推开包厢的门,走到我身边,并肩靠在墙上,关切的问我,“怎么样,没事吧。”。
我吐出了最后一口烟圈,“没事”。随之进了包厢。
王宇翔高声呼喊:“余言,你怎么不点歌。”
我默默地走到点播器旁,点了一首《怀念》。然后靠在沙发听大家唱歌,冯萧唱了一曲《唯一》,这是第一次听他唱歌,蓦然发现他竟然有一副好嗓子,唱得极为接近原唱。
一曲唱毕,大家疯狂鼓掌。
王宇翔在旁大声地呼喊着:“现在有请FISH乐队主唱余言,为我们献唱,大家鼓掌欢迎。”鼓掌声和尖叫声响得热烈。
话筒递到了我的手上,我不想唱歌,我只想听歌,我调出了原唱,看着屏幕上的MTV,是王菲的《怀念》:“关起满室不足的氧气,点着烟蒂回味你的呼吸……”
坐在我身旁的冯萧举起了杯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我却觉得已经很安慰了。
所有的男生将杯中倒满了啤酒,高高地举起,平时班级里绝少见到人影的马有木说,“希望明年大家都不再过光棍节!”
酒杯碰在一起:细细的泡沫翻涌。
将近午夜散场,一群男生勾肩搭背的回到寝室。
孔令方醉意微醺,推开窗户,也冲着对面的女生的喊道:“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我们笑嘻嘻地冲了过去,一起挤在窗户旁,晚风吹拂在脸庞上,大家一起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
在319寝室的带动下,整栋男生寝室都冲着对面的女生寝室唱歌,场面蔚为壮观。
女生寝室有活泼大胆一些的女生,回敬道:“对面的男生看过来!”悲剧的是正对我们寝室的女生寝室,毫不客气地关上了窗户。
李明耀拍拍孔令方的肩膀,“看不出来啊,平时还以为你对女生不感兴趣,原来是闷骚”。
“失败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明天我给你打听下对面女生寝室是哪些人,你就放心大胆地往前追吧。”
孔令方不好意思地争辩道:“刚才不是酒喝多了嘛,然后一冲动就喊了一嗓子。我大学期间不谈恋爱的呢。”
又来了。我们不约而同地嗤之以鼻。孔令方同学,从表面上来看,是典型的新时期好学生,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游戏不泡妞,无不良嗜好,积极参加学生活动,在班级和学生会任职。声称大学期间绝不恋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注重仪表,每天出门之前必定要照三十分钟镜子,连每根头发都细细打理。
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到了熄灯的时间。公寓区陷入一片黑暗,宛若闸门徐徐落下,明亮的世界被隔开,所有的声响远去,长夜渐次安静。
我带着微醺的醉意入睡,嘴角挂着笑容,让一切的一切都开始远去,我想要的大学生活从此正式开始吧。
清晨空气清新凉爽,适合打球。练了一个小时左右,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温度急剧上升。
网球场和篮球场只有一路之隔,夏冰和石川两个人正在打网球,看见了我们准备撤离,喊道:“等一下。”
我和冯萧站在路旁等候,她收拾好球拍和石川一起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余言,请我吃早饭!”
我摸了摸球衣的口袋,一摊双手无奈地说:“我穿的球衣,身上没有带钱。”冯萧在身上摸了摸,竟然从裤袋里面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应该是上次洗衣服落在口袋里的。他将手上的钱摊平,豪气冲天地说:“走,我请大家吃牛肉拉面。”
是时,大碗拉面两块二一碗。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杀向牛肉面馆,石川看着眼前的面,叹了一口气,“这么多”。
冯萧笑笑道:“你们女生都这么不能吃。”
我和冯萧以风卷残云之势扫荡了牛肉面,再看对面的女生,依旧细嚼慢咽,半碗面还没有吃完。我和冯萧百无聊赖地坐在对面等。
片刻后,夏冰也吃完了自己的小碗拉面。石川放下了筷子,“我不吃了”。
我一边起身一边说道:“真浪费哦。”
石川理直气壮地说:“我在减肥哎!”减肥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对于坚持减肥的女生,我向来钦佩其意志力的强大。她上下打量了我和冯萧一眼,继续嘀咕道:“真羡慕你们俩,瘦得跟排骨一样,尤其是冯萧,又高又瘦,麻秆一样。”
石川身高一米七一,站在我身边,显得几乎和我一米七六的身高差不多。她的骨架有些大。幸而皮肤洁白,五官姣好,是个美人坯子。
回寝室的路上,石川和冯萧并肩走在前面,我和夏冰走在后面。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们两个身高相宜,只是胖瘦对比强烈,有些像男女角色互换,颇有喜感。我忍不住轻声笑出声来,夏冰好奇地看着我,“你在笑什么?”
我慌忙说:“没什么。”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看你那奸笑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说不说?”
“不说。”我岂敢示弱。
她的魔爪已经伸了过来,我拔脚就跑,她在后面追,连声地喊道:“余言,你给我站住……”石川和冯萧看着我和夏冰追逐远去的身影,相视会心一笑。
接下来一段时间,只要早晨没课,去操场练习篮球的时候,总会碰见夏冰和石川。
篮球比赛的那天,大三大四的同学,明显轻视我们大一的学生。不过,他们很快为轻视付出了代价。
冯萧一战成名,他身形颀长,在球场上鹤立鸡群,球技出众,运球如风,飘逸得如同流川枫,在球场上如入无人之地,一次次地撕裂敌人的防线,上演华丽的扣篮。场外加油的女生兴奋得嗓子都喊哑了。
最后一节,对方进攻传球被断,冯萧直接将球传回后场,我接球后三步上篮,对方的一个胖子横挡过来,撞在了我的身上,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是脚崴了。场外嘘声一片,裁判判对方一个恶意犯规。
队友都围了过来,扶着我向场外走去,夏冰拨开人群,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放心吧。死不了!”我忍着痛楚,兀自笑着说。
我靠着操场的栅栏坐下,看着他们继续打球。然而,再回头寻找夏冰,操场上已经不见她的身影了。
十分钟后,夏冰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面颊绯红,鼻翼上有细密的汗珠,手上拿着一盒云南白药。她利落的撕开包装,示意我脱下鞋子,仔细的贴在我的脚踝上。
她拍了拍手掌,歪着脑袋看她贴的膏药心满意足地说:“好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有股暖流漫流心田,有多久,没有体验到被一个人关怀并因此而感动呢?
她揉了揉胳膊,好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样,“哎,你这样看着我干么?”
我尴尬地笑了,诚挚地说:“谢谢。”
她翻了个大白眼,“谢什么谢?!你要是受伤了,我们乐队还怎么去酒吧唱歌,你还怎么帮我卖衣服?那样我就会少赚很多钱哎!对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双手一摊伸到我眼前,“云南白药十块钱,给钱!”
我说她怎么那么好心!看,葛朗台的本色暴露了吧!我大大咧咧地说:“现在没带钱,先欠着。”她从随身的背包里面取出一个记事本,一边记一边说,“二零零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余言欠款十元,云南白药。”
算了,不和她计较,反正我也没打算把她当成女生,也就当成哥们一样。
我专注地看着球场,整个篮球场成了冯萧一人的舞台,而其他的都成为了背景。在他的狂轰滥炸下,形势成一边倒。最终,以八十比五十五的大比分胜出。
一众队友向我走来,冯萧的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余言,为你报了仇!”我重重地捶了他肩膀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我说:“走,我请大家吃饭!”
夏冰趁机揶揄道:“你有钱吗?”
“没钱不会找你借嘛!”我立刻回敬道。
一群男生浩浩荡荡向着饭店杀去,秋日拖着我们斜斜的背影,走向下一个季节。
当天晚上我以受伤为由,打电话向格桑酒吧的老板娘请假,至于主唱,就由冯萧担任。
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忽然,手机铃声响起了,我极不情愿地接起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夏冰的声音,“喂,余言,你快点过来啊!”
“我都请过假了,过去干么啊?”
她在那边贼贼地笑:“有好事哦,不过来可别后悔。”她不理会我的追问挂断了电话。
P咧!她找我还能有什么好事?我拉过被子蒙着头继续睡觉,但却被她的半截话勾得辗转反侧。
我愤愤地起床向格桑酒吧走去,要是骗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夜色降临,路灯和远处的霓虹渐次亮起。格桑酒吧红蓝相间的霓虹灯招摇地闪烁着,在这看似安静的酒吧里,无数的人释放着过剩的精力与激情。
酒吧里面音乐又吵又闹,舞台上那几个家伙在摇头晃脑地乱弹,天晓得他们弹的是什么,总之是噪音,不过来这里玩的,有几个会仔细听弹的是什么呢。
我站在疯狂舞动的人群里,看着台上激情四射的他们,恍若光芒四射的巨星,而潜伏在身体里面的气场,是如此地契合夜场。
夏冰在人群里看见我,招呼我上台。我拖着伤脚,穿过人群,一歪一斜地向舞台走去,拿起放在角落里的吉他,华丽的SOLO在指尖流淌,人群中一阵尖叫。我的血液逐渐地沸腾起来,迸射的激情让人察觉到生命的鲜活。
我扭过头,在夏冰的耳边大声地喊道,“你说的好事在哪里?”
“什么?”她大声地回敬了一句。
“你说的好事在哪里?”我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大声喊道。
夏冰朝吧台努了努嘴,隔着涌动的人群和明灭的灯光,我看见了坐在吧台上的老板娘,她依旧风情万千,手中端着一杯酒,将饮未饮,欲说还休,脸上漾着浅浅的笑意,笑容不同她为任何人所展露的笑容,而是写满甜蜜与幸福。在她的对面,是一个约摸三四十岁的男子,身着格子衬衣,中短头发,一只手握着老板娘的手,一边浅浅地啜饮杯子里的酒,那杯酒色彩缤纷,随时间流逝,渐渐消失,变成纯白,是老板娘调制的醉生梦死。这个男人,一定是老板娘所等待的那个男人。
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老板娘笑着点了点头,他随即起身,径直走向舞台,他说:“我想唱一首歌可以吗?”他说话的时候,额头上细细的皱纹舒展,有令人安心的亲切。
我说:“可以。”
“麻烦弹一下《爱你一万年》。”
我点了点头,嘈杂的音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舒缓深情的《爱你一万年》,人群中有一瞬间的安静,当歌声响起来的时候,酒吧里所有的人齐声跟着和起来: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
他唱歌时深情而专注的看着老板娘,即便山水迢迢八千里路云和月,也隔不断他们的目光相接。
酒吧打烊之后,老板娘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我们。
老板娘向我们介绍了那个男人,明骏,他此前去尼泊尔住了一年,刚刚回到L市。老板娘显然心情大悦,给我们一人多发了一百块钱的工资,奖励我们今晚的演出。
刚出门,夏冰得意洋洋地对我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是有好事吧。”
我识趣地说,“谢谢。”
夏冰斜着眼睛:“怎么谢?把那一百块钱分一半给我?”
李明耀插了一句:“靠!以身相许呗!”
“滚一边去!”夏冰恶狠狠地瞪了李明耀一眼,不屑的说,“我一直拿他当姐们!”
“我一直拿你当哥们!”我不甘示弱地回敬。
“姐们!”
“哥们!”
冯萧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哎……我说你们俩有玩没完,天天见面就斗,我提议我们大家AA去吃夜宵。”
“就知道吃!”尽管冯萧被集体鄙视,但还是不可抗拒地冲到了大排档。
“来,为了我们FISH乐队红遍全球干杯!”我举起酒杯说。
“为FISH乐队红遍全球干杯!”我们齐声地欢呼。
每个玩音乐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梦想,因此这也是我们共同的梦想,虽说遥不可及,但却是我们喝酒时绝好的借口。
西伯利亚寒流带着最猛烈的攻势,袭击了这座城市。
气温骤降,冬天真的来临了。走在路上,偶尔抬头看天空,心情会莫名的压抑。这座空气污染严重的城市上空,凝结着浓重而乌黑的云,被寒风缓慢地推移着。无风的日子,云层停在天空,低低的似要垂到地面上一样。
最初我尚可爱屋及乌,即便是缺点也可成为喜欢的理由,然而如今我一个人走在这片城市的天空下,觉得这座城市面目可憎。
一个人,一座城。当一座城里面有那么一个人的时候,这座城便是故乡。
由此,我愈发的思念江城,从我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将爱情遗落,我想一一去寻找。我开始掐着日子计算,还有三十三天就是末考,而末考完就会放寒假。
在末考之前,为了检验一下我们的英语成绩,外教老师发了一套试卷进行考试。
很惨,我的得分是五十八分。居然是不及格。
当老师念到我的分数时,全班哗然,很不幸,我成了三个不及格学生中的一个。
英语老师说,why?
我以整个学院入学NO.1的成绩,不过一个学期的时间,成绩居然下降到英语不及格。尤其英语,以前这可是我的强项。
我不敢面对她蓝色美丽得如一汪湖泊的眼眸,也不住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叩问自己——why?
回首这一个学期的时光,失恋之后,我一直在颓废着,总是跷课,将时间挥霍在睡觉、游戏、唱歌中。
苏珊说:“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她用这具有中国特色的直译来勉励我。班级里面的同学发出轻微的笑声,她的幽默化解了我的尴尬。
周二的晚上,我和冯萧在公寓的电子图书阅览室对战《魔兽争霸》,我正被冯萧虐得死去活来,忽然,有人拍我肩膀,我一回头,是班长王宇翔站在我的身后,他微胖的脸上常常带着笑嘻嘻的笑容。回头的瞬间,手上的操作慢了一拍,中了死亡骑士的霜冻新星,光荣地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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