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男人收回手，看着唐泽，“警察同志，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呀！”
“我也和你们说句实话，你们的指认无效。”唐泽说。
“为什么？”
“你们几个能不约而同地从十几张照片里把她指认出来，我很佩服，说明你们可能真的遇到了一个和她长相相同的人，但只是像，并不是她本人。”唐泽说，“她有不在场证据，可以证明当天她全程都不在场，所以你们要找的人，不是她。”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呢？”
唐泽轻轻地将苏文雅往前推了两步，“你们再好好看一眼，那天遇到的，真的是她么？”
几个人盯着苏文雅看起来。
苏文雅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把头扭向一边。
“很像，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其中一个男人说，“那天她的头发是散开的，而且戴了暗红色的美瞳，所以眼神看起来特别的凶狠！”
“我的头发平时基本都是束起来的，而且也从来没有戴美瞳的习惯，还有……”苏文雅对他做了个鬼脸，“你觉得我看起来凶狠吗？”
男人摇了摇头。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这时，另一个男人惊呼道。
“如果想起了什么有力的线索，尽管讲出来。”唐泽说。
男人思索着，“那天她和我们发生了打斗，受伤的不只是我们，她也受了伤。如果这位小姐是当天我们遇到的那个人，她的手臂上一定有一条血痕。就算她能包扎，但是一天的时间，她绝对不可能让伤口消失！”
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苏文雅。
“这的确是个好提议。”唐泽挑眉一笑，看向苏文雅，“给他们瞧一下吧！”
苏文雅抬起两只手臂，依次地将衣袖掀开撩上去。
手臂光洁白嫩，不见一点伤疤。
“满意了吗？”苏文雅挥了挥手。
几个男人点了点头，“看来是我们认错人了，抱歉。”
“关于盗窃案，我们还是会继续追查下去的，既然凶手不是这位苏小姐，就一定另有其人。”唐泽对几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那就劳烦警察同志了。”
“客气。”
唐泽送几人出门，萧朗在走廊等候着，见众人都出来了，便凑上前询问。
“结果怎么样？”
“肯定不是她呀！”唐泽摊手。
两人把视线移向跟在后面走出来的苏文雅，发现她在低头沉思。
“在想什么呢？”萧朗问。
“我很好奇，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被人误认的事件，不是第一次发生，上一次我老爹也把别人误认成了我，险些被煤气毒死……”苏文雅蹙着眉说。
唐泽一怔，“你觉得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做的？”
“你们还记得那段监控录像么？她在作案之后，迟迟不肯离去，绕着周边闲逛，然后还刻意看了摄像头一眼，留下痕迹。我猜，她是有意想嫁祸于我。”
“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会使用这种嫁祸方式！”唐泽愤慨。
“我不清楚。”苏文雅摇头。
“总之呢，没事就好。”萧朗捏了一把冷汗，“单位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们先回去吧。”
“等一下。”唐泽忽然挡在两人身前，拉住苏文雅的手臂，“我还有件事要找她谈一下。”
萧朗神色一亮，八卦心顿时泛滥，“啊！我懂我懂，你们聊，我回避。”
他笑着摆了摆手，向外面走去。
苏文雅面颊微微泛红，“你想跟我谈什么呀？”
唐泽踮脚望了望，见四周无人，才缓缓开口，“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么？”
苏文雅有些疑惑，“你对我说的话……我们两个每天都说很多话的，你指的是哪一句？”
“就是关于你梦回极限的事情，有没有进展？”唐泽扶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苏文雅眸子里的光亮冷淡下去，“最近烦心事比较多，睡眠质量不太好，所以没怎么做梦，等有结果了我再告诉你。”
“好吧……”唐泽失望地叹了口气，双手从苏文雅的肩上滑落下去。
“你为什么会对我能梦回多长的时段那么感兴趣？”苏文雅问。
“这个……”唐泽笑了笑，“还是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吧！”
“说话说一半，没意思。”苏文雅撇了撇嘴，“既然你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萧主编还在外面等着呢！”
“好，回见。”唐泽很直男地摆了摆手。
结果苏文雅并没有理会他的道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同事从身边走过，唐泽点头一笑，然后尴尬地缩回手挠了挠头。
苏文雅离开警局大楼后，冷着脸上了萧朗的车。
“他是不是对你表白了？”萧朗八卦地问道。
“我们两个向来公事公办，没有什么私人感情。”话语脱口决绝。
萧朗一怔，觉得这冷冰冰的语气，不像是苏文雅平时的作风。
“他……”
“我赶时间回单位，还有稿子没处理。”苏文雅扭头，打断了萧朗还没问出口的问题。
萧朗是个明眼人，不难看出此时的她有些在气头上，便不再多问，启动引擎，驱车离开。
一路上，苏文雅的眼睛都在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树影和人影。
高速将画面拉成模糊线条状的视觉效果，苏文雅的眼睛湿润了。
她在生唐泽的气。
虽然今天他帮她解了很大的围，但是，末了的那个问题以及他急切的样子，让她感觉自己在他的眼里更像是一个工具。
一个可以协助他查案的工具。
她的心间忽然变得很冷，仿佛吹过了一阵风，将盛夏吹成了隆冬。
她原本自以为唐泽是喜欢她的，所以在昨晚吃饭的时候，故意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心想他可能会因此心绪不安，主动向她表白。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被利用的感觉，让她顿时心灰意冷。
相对于她本身，她觉得唐泽更加在乎的，或许是她的能力。
“你没事吧？”萧朗见她状态不对，关心了一句。
苏文雅用力眨了眨眼睛，把委屈的眼泪全都憋了回去，笑着回答，“没事，折腾了一上午，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