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之树

边晓声九岁时,父亲因为贪污大队公款而被判处死刑,边晓声从小就因为此事抬不起头来,经常受到同学的欺负。 他悲剧般的人生在一个下午被改变了,同学黄涛在村头的小岔路上拦住边晓声,殴打并羞辱他。边晓声被激怒,错手杀死了黄涛,他丢下尸体拼命地奔跑,跑到他时常拥抱的一棵大树下,祈祷上天的宽恕。等他再回到案发地的时候,却发现黄涛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边晓声很庆幸,认为黄涛根本没死。 但,转天却传来了黄涛失踪的消息。警方迅速展开调查,本来调查的触角已经接近了边晓声,但是邻村却发生了诱拐儿童事件,警方最后把黄涛的失踪与拐卖儿童案并案处理,边晓声成功躲过了侦查。 自此,边晓声迷信起了那棵大树,认为那一定是爸爸灵魂附体,所以称那棵大树为“父亲树”。边晓声从小到大,做了很多坏事,但只要抱着父亲树忏悔,他都可以化险为夷,躲过惩罚。这样的成长的经历,让他彻底变成了一个被父亲树惯坏了的大男孩。 边晓声考上大学后,留在城市工作,他砍了一棵树枝带在身上,不离左右。他做的错事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而那棵神奇的父亲树一如既往的在包庇着他。 …… 直到边晓声为了娶公司董事长的女儿,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妻子,那个任性的孩子才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神奇的父亲树为什么不再神奇了?因为边晓声不知不觉中已经亲手砍断了那棵庇护他的父亲树……

调查
黄涛的父母在云庄派出所闹了个翻天覆地,但是离孩子失踪还不到48个小时,王援朝坚持不肯立案,认为还应该等等。
“那个女人真是个泼妇!”派出所民警郝洪是个炮筒子。
“你还没有孩子你不懂的,如果是你的孩子丢了,你也会这样疯狂的。”王援朝拍了拍郝洪的肩膀。
云庄派出所,只有三名警察,年纪比郝洪稍长的是苑宇,他眉宇间总有种忧愁的味道,“王头,你说说,那个孩子现在……”
“多半是出事了!”王援朝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郝洪和苑宇听到这话,都难掩郁闷,“那您觉得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但是我感觉那孩子是回不了家了!”王援朝吐着烟圈,语气消极。
“我们不再去找找吗?”
“找?昨天晚上,不是找了吗,连同黄家人和联防队员,二十多人搜了山,不也没个结果。咱们人手不够,再找也是白找,况且我总觉得这个事没这么简单。”
“您的意思是?”郝洪喜欢直来直去。
“我总觉得……,算了,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最近庄子里出了太多事了,先是边军的事,然后又是这档子事,真的是多事之秋!”王援朝欲言又止,他脸色发青,眉毛都凝在了一起。
“那我们就等着吧!够了48小时,就把这个案子报上去得了!”苑宇敲了敲桌子,但明显节奏不太一致。
王援朝突然站了起来,把只抽了一半的香烟掐死在烟灰缸中,“我还是有些事要去核实一下,我还是觉得有问题。”
郝洪年轻气盛,“所长,我跟你去。”
“不用,还没有立案,又不是正式出警,我出去一下就回来。”王援朝带上警帽,推开门出了屋。
王援朝的目标是玉萍家,他思考了良久,因为玉萍的丈夫边军刚刚被枪毙,这时候去她家不知道适合不适合,在他的印象里,边军是个老实人,他从心里不相信他会贪污了大队里的钱。但是,有人直接举报到了县里,边军也是被县里的公安带走的,他根本没有参与调查的权力,在他看来那个案子里有很多疑点。后来他听说,边军撂了,但只承认拿了公社五万元钱,并且死活也不肯交代那笔钱的去向,最后边军被公审宣判了死刑。虽然有口供,但用公审的方式决定边军的生死,王援朝总是觉得有点草率。
玉萍家和云庄派出所大概半里路,玉萍家的门关得死死的,王援朝上前叩了叩门,“有人在吗?玉萍在家吗?”
里边没有声音。
出去了?王援朝想。
“玉萍在家吗?”王援朝不肯轻易放弃。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里边有动静,随后是女人的声音,“谁?”
“玉萍,是我啊!派出所王援朝。”
又过了一会,门才缓缓开了,玉萍的头发有些凌乱,这几日她的皮肤状况不太好,细纹也颇明显,“王所长,有什么事情吗?”
“玉萍,最近好吗?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我丈夫都已经被枪毙了,还有什么情况可以了解的?”
“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那件事,我想跟你谈谈你的儿子声娃子。”
“声娃?”
“我能进去吗?”王援朝觉得这样站在门口很尴尬。
“还是不要了,我现在是个寡妇。”玉萍低下头。
这个理由让王援朝无法反驳,“那好吧,我就想问问你,昨天声娃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记得应该是四点半左右,因为我昨天是四点到的家。”
“这么晚啊!我记得昨天应该是家长会,孩子们放半天假,他这么晚才回来,你没有过问他干什么去了吗?”
“一个九岁的孩子,放了学当然是去玩了,这还用问?”
王援朝用食指挠挠脸颊,“好吧,玉萍,那边晓声平时也很晚才回家吗?”
玉萍的表情有了些变化,“平时他放学晚,所以回家都是差不多那个时间吧,五点左右,我没特别注意过。”
王援朝歪着头,左手搔了搔后脑勺,“那你觉得声娃子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玉萍的表情有些不耐烦,眼神中充斥着的却是悲伤,“孩子的爸爸被枪毙了,我最近心很烦,王所长如果您有什么话就请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声娃惹了什么事吗?”
王援朝先做的军人,后做的警察,性格上存在着缺陷,常常因为语气得罪别人,还特别不会跟女人打交道,“玉萍,你别生气,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些事情吗!比如,你知道你儿子常常受到一个叫黄涛的孩子欺负吗?就是村东头黄大嘴家的孩子?”这是早晨王援朝从范忠那里得到的线索,但范忠也只是猜测。黄涛的那四个同伴,却对此事矢口否认,所以王援朝一直想从玉萍这里证实一下。
“声娃他受到过欺负吗?声娃从来没有说过!”玉萍显得很吃惊。
“你现在还给不给他洗澡。”
“洗澡?他是大孩子了,都是自己洗的,连衣服都是自己洗的!王所长你的问题越来越奇怪了,不过要是黄家真的欺负我的孩子,我可不答应。”玉萍的眼神里又出现了变化,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你今天可以问问声娃,看他怎么说,或者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瘀伤?”
“瘀伤?有这么严重?被黄涛打得?”玉萍的表情表现出了一种愤怒。
王援朝对自己的冒失有点后悔,但是他还是坚持说道,“黄涛那孩子现在失踪一天多了,这个事你知道吗?”
玉萍的表情又有些变化,“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
“好吧,如果声娃回来,请你一定问问他,如果有什么关于黄涛的消息,请你一定要告诉我。”王援朝有些败兴,但是还是给玉萍留了句话。
“好吧,我知道了!”说完,玉萍便将门摔上了。
王援朝想起边晓声那阴郁的眼神,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刚要转身离去,他突然听见屋里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便把耳朵又贴在了门上听了一听,顿时他感觉心头一紧,摇了摇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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