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之树

边晓声九岁时,父亲因为贪污大队公款而被判处死刑,边晓声从小就因为此事抬不起头来,经常受到同学的欺负。 他悲剧般的人生在一个下午被改变了,同学黄涛在村头的小岔路上拦住边晓声,殴打并羞辱他。边晓声被激怒,错手杀死了黄涛,他丢下尸体拼命地奔跑,跑到他时常拥抱的一棵大树下,祈祷上天的宽恕。等他再回到案发地的时候,却发现黄涛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边晓声很庆幸,认为黄涛根本没死。 但,转天却传来了黄涛失踪的消息。警方迅速展开调查,本来调查的触角已经接近了边晓声,但是邻村却发生了诱拐儿童事件,警方最后把黄涛的失踪与拐卖儿童案并案处理,边晓声成功躲过了侦查。 自此,边晓声迷信起了那棵大树,认为那一定是爸爸灵魂附体,所以称那棵大树为“父亲树”。边晓声从小到大,做了很多坏事,但只要抱着父亲树忏悔,他都可以化险为夷,躲过惩罚。这样的成长的经历,让他彻底变成了一个被父亲树惯坏了的大男孩。 边晓声考上大学后,留在城市工作,他砍了一棵树枝带在身上,不离左右。他做的错事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而那棵神奇的父亲树一如既往的在包庇着他。 …… 直到边晓声为了娶公司董事长的女儿,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妻子,那个任性的孩子才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神奇的父亲树为什么不再神奇了?因为边晓声不知不觉中已经亲手砍断了那棵庇护他的父亲树……

情裂
边晓声在晚上八点才回到家中,三年的生意风生水起,让他又换了一处房子,原来玉萍为他购置的八十平米的房子,已经换成了一百七十平米的四居两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房子大了,他总觉得他和妻子的距离也变得远了很多。当他打开自家大门时,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在公司待久一点,因为家中仍一片黑暗。
玄关、走廊、客厅,他一一打开灯。虽然已入四月,但即使穿了拖鞋,一股寒气仍从一整天都没有暖气的地板透上来。
边晓声脱掉上衣,坐在沙发上,松开领带,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几秒钟后,四十七寸的液晶电视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新闻,但大部分都是在说领导人的访问,还有外国正打得乱了套。
边晓声本想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足球转播,但是切换了几个体育频道却是各种乏味的体育项目,这让他很失望,干脆按动遥控器,关闭了电视,他立刻感到屋里比打开电视前更冷清了。
边晓声站起来一边解开衬衫的纽扣,一边探头看厨房。厨房里乱七八糟的,似乎很久都没人收拾了,胡悦很忙,且从来不懂得料理家务,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了。他们凑在一起吃饭,也都是在饭店里,即便在家里做饭,也全都是边晓声下厨,而且胡悦总是要提前离席,似乎连说话的时候都很少,理由是她很忙。
边晓声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夫妻生活已经出现了问题,他几次都想对胡悦发脾气,但他又忍住了,因为他那样会感到自我厌恶,让胡悦认为自己是个气量狭小的男人。
他又看了一下时钟,长针移动了两小格。胡悦一个月前升任审判员,最近一直都在外边用餐,据说是请庭长还有院长吃饭,很晚才回来,而且时常喝得醉醺醺的。
躺在床上,边晓声似睡非睡,天花板的给他一种巨大的压抑感,让他喘息有些困难。
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门锁的转动声让他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墙上的时钟指着九点整。走廊传来脚步,但是人似乎没有进屋的意思,而是直接到了洗手间,然后就是一阵呕吐的声音。
边晓声走到厕所门前,看着眼前的妻子,有些不知所措。
胡悦跪在马桶前十五分钟,才把胃里最后的一点杂物倒干净,她无力地爬了起来,扶着门框缓缓走出了卫生间。
“今晚干什么去了?”边晓声站在门廊处,丝毫没有用体贴的语气。
“陪院长吃饭,怎么了?”胡悦的声音是空荡荡的。
“陪院长吃饭?你拿自己当什么,陪酒女郎吗?你是法官你知道吗?只要再有这么一次,咱俩就离婚!”边晓声对胡悦粗声粗气,连恋爱期间算在内,这还是第一次。
“干吗说的那么难听?”胡悦虽然头脑还在混沌中,但早已听出了丈夫的讽刺之意。不知是因吃惊还是受到惊吓,胡悦茫然伫立。
看到她惨白的脸蛋,边晓声又立刻心软了下来。但是,还没等他开口道歉,她便低声说:“你放心,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说完,胡悦便走入卧房,她撩开被子,和衣而睡,看得出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边晓声知道这会对她再说什么也是白搭,他为她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然后一个人抱着被子来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他不想给胡悦换衣服,更不喜欢她身上那种刚刚呕吐过的味道。
边晓声对胡悦的感情发生转折,来源于很多变化,首先是自己的广告公司虽然生意红火,但完全是依靠胡悦的父亲的照顾,一大批订单全部都是技监局直接指派过来的,根本不用考虑市场需求,由于失去了母亲,这让边晓声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寄人篱下的感觉。
而胡悦在事业上蒸蒸日上,接触到的人物更是比自己的地位高上很多,这让边晓声的心头萦绕上了一种不安,这种不安在当下甚至演变成了一股淡淡的自卑感。
而他们矛盾的爆发点,是因为自从他们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边晓声很希望自己有个孩子,他们婚后没有采用任何的避孕措施,但是胡悦两年来却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这让边晓声萌发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的想法,他生怕是他自己的问题,那样他男性的尊严就荡然无存了。
不过,胡悦对此好像并不在意,她的心思一直都在工作上。两个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及此事,但边晓声却在心里一直有个疙瘩。
第二天,胡悦起的很早,她绝口不提昨晚的事,而边晓声也没有再提。两个人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是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吗?边晓声觉得冷暴力远比两个人吵架要痛快的多,但是在胡悦那里他根本连吵架的机会都没有。
“今晚,我可能还要晚回来,别等我回来吃饭了!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胡悦说完,便拎起了包准备上班去了。
而边晓声坐在沙发上,只能默默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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