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探

光影双生姐妹花,民国群女复仇记。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女侦探,一个是成熟狡诈的犯罪策划师。 一个藏身阴影于人后,替人复仇策划犯罪; 一个光鲜亮丽于人前,追寻真相坚守法律。 ——“你的敌人,从来就不该是我。1936年5月,沉迷侦探小说的司令之女白陈君从女校毕业后,不愿听从安排嫁人,而一定要进入芦城警察署内。观察力超强的她一天之内便破解了金家新娘消失的障眼法,然而最终却酿成了金小姐自杀的悲剧。白陈君本人遭到城内口诛笔伐,但她却并不认为自己遵守法律、找出真相是错的。 另一边,收钱策划并帮助金小姐出逃的主谋林不疑因为这次事件也注意到了白陈君的存在,对她的所作所为十分关心,但白陈君本人却并不认识这位林老板。 白陈君决心要留在警察署内,而林不疑则似乎是打算要和这位警察署的编外人员,来一场侦探与罪犯之间的“猫鼠游戏”。随着一个个案件的逐渐深入,两个对立阵营女子之间的真实关系开始逐渐浮出水面,两人之间侦探与罪犯的绝对对立立场,也随着时局的不断变化,而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尾声
“来一碗黄鱼面。”
“好嘞!客官您稍等!”
此时太阳已经升至正头,忙活了一早上的白陈君饥肠辘辘地等在椅子上,忽然,她看到邻桌的一位客人将抽完的烟屁股随手扔到了不远的地方。她眉头一皱,正打算出声制止,却见巷口内一时间窜出来好几个瘦小的身影,他们衣衫褴褛,看着有些营养不良,可身手却比猴子还要灵活,为了那枚小小的烟蒂,一通哄抢,大打出手。(注:民国时期烟蒂可以售卖换钱,但自1934年民国政府“新生活”运动之后,大街上少见烟蒂,部分以此为生的穷人也失去了经济来源)
恰好这时,巡街的巡警过来了,看到那些孩子打成一团,忙挥舞着警棍冲了过来:“都给我分开!不许当街打架!”
孩子们见巡警来了,忙一哄而散。
正逢这时候,热腾腾的黄鱼面上来了。
“新鲜出锅的黄鱼面,您请好嘞——”
然而,望着那浓稠鲜美的鱼汤,白陈君却一时间没了胃口。
“这里有人坐吗?”她突然听到一声低沉却妩媚的女音。
她抬起头来一看,面前是一位身着黑缎旗袍戴着黑丝小礼帽的年轻美妇,帽檐下的乌发卷密如云,一双眼睛明亮如黑玛瑙,带着奕奕的神采。
她忙道:“没有,请坐。”
美妇人冲她抿唇一笑,扭身坐了下来:“老板,一碗小云吞,装在这个盒子里我带走。”
“好嘞,您稍等!”
美妇人坐下后,便掏出一份叠好的报纸来,似乎打算边等边看。
白陈君随意晃了一眼她看的内容,是《钟报》上的“侦探小说”连载板块,最近,那上面正在连载英国侦探福尔摩斯的破案故事(注:福尔摩斯第一次引入中国是1896年梁启超《时务报》,到1936年,上海已有名为“福尔摩斯”的报纸)。
白陈君自中学起就迷恋这些西洋的侦破小说,看得如痴如醉,在她看来,这些讲求实证推理的西洋小说,比鬼神迷信要更加的科学理性,更适合现在的国人。
对面的美妇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来冲她一笑,随后将报纸递给她:“给你吧。”
白陈君连忙摆手:“不用了。”
“我看不懂这些东西,买来打发时间用的,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你好了。”美妇说完,她外带的小云吞也好了。她留下了报纸,就这么带着盒子走了,走时还回眸对着白陈君别有深意地一笑。
白陈君拿起美妇人留下的报纸,打开到最新一期侦探小说的连载版面。
这一期的标题是——“破天机神探行盗窃,撞杀机诡辩为正义”,一个臭名昭著的恶棍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受害人枪杀了,但最终在现场目睹一切的正义神探福尔摩斯却拒绝替警察侦破这起恶棍被杀案,也没有向警察透露行凶者的信息。福尔摩斯在这起案件后的信中这么说道,亲爱的雷斯垂德,我认为,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的,甚至是高尚的。
白陈君心中一怔,不由得看向远处。
满大街铃铃琅琅的电车铃声、皮鞋、西装、香水,多么像故事里那繁华的雾都。
有人抽着雪茄谈笑,有人寻遍大街也找不到一截可以卖钱的烟头。
他们处在一个世界里,但又好像是活在完全分割开的两个世界。
法律应该去维护的,究竟是哪个世界?
美妇人拎着装云吞的小食盒,一步三摇地缓缓进了塞西舞厅的大门。
“老板!回来啦!”
“老板好!”
现在是白天,舞厅里没什么生意,她一路走过去,路上,厅里的舞女们见了她,都笑着同她打招呼。
她拎着那个小盒子,晃到了走廊尽头的那副画前,随即,眼前便出现了一扇大门。
她从门外走了进去。
香木大桌上摆放着一枚信封。她两指捏起信封,将其打开,取出内里信纸,只见那纸上赫然写着:联合商社 程显;出价:两金;出价人:白陈君。
她勾起红唇笑了起来:“呵……黑市上买消息的时候,都不知道要把自己的信息隐掉。”
说完,她从香木大桌的抽屉内,抽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她端详着手上的一张黑白照片。
一男一女并肩靠站在一起,有些像是结婚的照片,女子大着肚子,满面桃花,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男的,像是年轻版的白司令,女的,和林老板本人有七分相似。
她捏着照片,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呵,您还真是……给我生了个天真单纯的,傻妹妹啊。”
几日后,芦城邻近的长亭县内一处民巷内新搬来一位年轻女客。
那女客半张脸明艳动人,可惜的是,另半张脸却仿佛被火烧过一般,带着骇人的疤痕。邻居见她如此,不由得心生怜惜,女子却不以为然,只捧紧了手中一方小小的黑色牌位。
问及牌上人身份时,女子淡淡一笑,答道:“妹妹。”
……
她一定会重新开始的,带着翠翠的份一起。
【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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