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落水啦~!” 广场上立即有人喊,人群一下聚拢了过来。最先赶到的是孩子的母亲,她扑到池边,歇斯底里的喊着小孩的名字。 池水上还飘着一层薄冰,水冷的彻骨。但好在只有齐腰深,章弋呛了一口之后便站稳了,孩子一边咳一边哭,估计也灌了一口水。 章弋见有人伸手过来,连忙将孩子递了给她,那妇人吓的面无人色,接过孩子二话不说,回头便跑。他随后也被两个热心的中年汉子拉了上来。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你这人怎么抱着孩子往冰水里跳啊?” “别瞎说,刚才有两辆摩托车在这乱窜,要不是这小伙子,小孩就被撞了。” “摩托车呢?” “跑了。” “太不像话了,广场是骑摩托车的地方么。” “小伙子,赶快回家,这大冷天的别冻出病来。” …… 章弋这时全身湿透,冷风一吹,寒气直侵骨髓,想道声谢,却只听得牙关的敲击声。 突然,他透过人群的缝隙,赫然发现那几个西装男又出现在街边。 他当即回头就跑,围观的人以为他急着回家,立即让开了一条路。章弋在被发现之前,几步冲进了广场边的一家商场,又从侧门穿了出来,进入了一条巷子。 大巷子接小巷子,横巷子又接竖巷子,这座老城有着庞大且错综复杂的窄巷,自幼在此长大的章弋对此熟悉无比,一番奔跑之后追兵再次被甩没了踪影。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温度也降到了零下,浑身湿透的章弋冻的四肢都没了知觉,他一边不断地往手上呵气,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家已经不远了,但这一段不到两公里的路程似乎格外漫长,他从未像此刻一般渴望回家,渴望那温暖的浴室和热水。以至于当租住的公寓楼出现在视野中的那一刻,他竟激动到有些想落泪。 可就在这时,马路尽头突然驶来了三辆黑色轿车,一齐停在了公寓楼前。章弋赶紧躲到了马路边一棵树后,探出一只眼看去,只见车上下来了八九个黑西装,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头上缠了白布的佛龙。 ‘真是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章弋心中不禁连珠价般叫苦,‘但这群混蛋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 佛龙冲着公寓楼的两个出入口指点了一番,西装男们便分头涌了进去,黑色轿车也随即离开。公寓门前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若是自己没看到刚刚那一幕,贸然进去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 现在该怎么办? 章弋摸出手机,想打给阿狠求助,发现泡过水之后已经开不了机了。想去找间旅馆暂且容身,一摸身上不禁又叫了声苦,钱包又不见了,一定是在刚才的打斗中遗失了,这也解释了佛龙为什么会知道他的住处,钱包里有公寓大门的门禁卡。 现在该怎么办??? 章弋又问了自己一遍,回头顺着巷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想办法,浴场是不敢去的,大半都是华家的产业,旅店也是,小旅馆倒是可以,但能赊账吗?或者随便找一户陌生人求助? 真是祸不单行啊,起风了,过不多久竟然又飘起了小雨。 街上一下没了行人,章弋感觉自己越来越僵硬,若是这样被冻死,那可真是窝囊透顶了。他厚着脸敲开了两户人家,一家看了他一眼赶紧关上了门,一家丢了十块钱出来,章弋急忙辩解自己不是要饭的,可门还是立即关上了,便只好捡了钱走人。他又尝试着找了家小旅馆,可没说几句却被赶了出来,还被骂了一句‘死骗子。’ 章弋冻的四肢都已经麻木了,不禁当街长叹,突然有种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处的感慨…… …… ──────────── 寒风呼呼的吹,小雨浠沥沥的下, 但林燕婉的房间里却是一片暖意融融。 她随便吃了两口晚饭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里,靠在床上拿着本书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妈妈推门进来了,没好气的说道, “你都两天没出过门了,吃完饭就躺着,就不怕长胖吗?” “你不是不让我出门吗?” “我怎么不让你出门啦?我只是让你别天天和那个那个……章弋黏在一起。” “谁天天和他黏在一起啦。”林燕婉嗔道,“我不就和他出去玩了一天吗?” “我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她妈妈说道,“但也得找个像样点的吧。章弋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他抓娃娃厉害。” “你多大啊?初中女生现在都不吃这套。” “我也没和他谈呀!烦死了~!”林燕婉用被子蒙住了头。 “臭丫头,说不几句就嫌烦……” 妈妈数落了一阵,回房去了。林燕婉也感觉吃完就躺着不太好,便下了楼,来到客厅,一边打开了电视,一边走上了跑步机…… 跑了半小时左右,正躺在窝里睡觉的比熊犬‘毛豆’突然冲到门边,连声吠了起来。林燕婉斥了几声,狗子却仍旧狂吠不止。 林燕婉感觉有些诧异,便从窗口向外看,却见院子外好像有个戴着兜帽的人影,站在雨中哆嗦,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可再看时却感觉那人穿的衣服有些熟悉。遂开了门,撑了把雨伞走到院子里,试探的喊了一声, “章弋?” “嗯~。”那人轻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却不是章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