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跃摆正了身子,慢条斯理道: “本来他就是个操心的命,对待外人都是如此,对待自家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关心的面面俱到。” “就连儿孙的日常饮食起居,他都得立下严格的标准!” “亲王出行,都要带些什么东西?椅子一把,脚踏一个,水罐一个,水盆一个,香炉一个,香盒一个,拂子两 把 苏跃手扶额,倍感无奈。 甚至儿孙如何吃饭,哪顿饭多吃,哪顿饭少吃,他都想的周周详详。 “酒少喝,饭按时,午饭别吃饱,还不忘特别标注一下,外出在路上,可以不受此条限制。 “谁也不是傻子,饿了不知道吃饭?”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还用教么?” 朱棣住了,眼神充满了茫然。 突元,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另一边。 朱元璋涨红着脸,胸膛上下起伏,却见他猛然转过身,望向志芯不安的朱标。 “咱关心咱自己儿子,怕你们这些小兔惠子,冷了,饿了,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咱有啥毛病?” “身在福中不知福!” “咱要是有这么个老子照顾咱,咱何至于沦落到,拎着脑袋造反去啊? 话音落下,良久无言。 见朱标埋头不语,一声不叽,朱元璋虎目圆静: “倒是说话啊! “哑巴了?” “你也认为咱多余了是不?” 朱标霍然起身,长作一揖: “父皇的良苦用心,儿臣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从来不敢那样去想… 一一听这话。 朱元璋顿时眼前一黑,向后跟跑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喘了两口粗气,他手指向太子,点了点道 “行!” “好一个,不敢想!” 扑通! 朱标跪倒在地,由衷道: “父皇息怒,儿臣从未有埋怨父皇的念头,只是.只是儿臣觉得苏先生讲的不无道理!” 朱元璋面如死灰,眉宇间的无助,都快溢出来了。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百般呵护的关爱,竟然成了被嫌弃的对象..…. 就连他最上心的太子,都是如此这般。 “起来吧。”朱元璋背过身去,话音隐隐有些发颤。 朱标闻声不由感到毛骨悚然,赶忙跪了过去磕头道 《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朱元璋昂起头,深呼一口气! “不关你的事或许咱又错了吧” 墙的另一侧。 朱的心情也是七上八下,极其纠结,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们这些勋贵,其实也一样,老子打天下,儿子干享福,捧在手里怕疼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苏跃摇头叹息: “于情于理来说,这些都没问题,天底下哪个当爹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可是,在过度的保护,过度的约束状态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人生一眼可窥到终点!” 听到这。 朱棣忽然起头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请先生明示!” 苏跃起手里的筷子,轻描淡写道: “以上述为前提,无非就两种可能。” “第一种,心中唯有自我,不会考虑别人,缺乏对家国天下的使命和责任。” “性格:懒情软弱,优柔寡断。” “反面典型,秦王朱機。” “第二种,极容易产生逆反心理,坚决不按照爹娘的意志行事,处处挑战权威,天不怕地不怕。” “性格:冲动、冷酷、暴房。” “反面典型,燕王朱。” 话落。 朱的表情突显古怪,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心虚似的不敢与苏跃对视 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却不得不承认 点评的非常精准 二哥可不就是那样嘛? 至于我.我比二哥强点! “学生受教了!” 朱起身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有些激动道: “如此说来..是不是放任不管了.皇子就不会成奇葩?” 苏跃听罢,笑一声: “你想的太简单了,洪武帝现在敢放任不管,明天燕王就敢把皇宫拆了!” 朱“???” “必要的约束还是得有,就算放任也是放任皇子历练,敢于让皇子受苦。” 顿了顿,苏跃继续道: “不去经历一些挫折,如何成为真正的虎狼之君?又如何能带领大明屹立不倒?” “要把皇子当成狼来培养!” “而不是猪!” 听完了苏跃的讲解,朱不免忧心, 以儿子对父亲的了解。 想让朱元璋放任皇子受苦,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马皇后都说了朱元璋管的太宽,完全没有那个必要,而且还说了不止一次。 …奈何人家听不进去啊,该咋样还咋样 念及至此。 朱无声的叹息,转而追问道: “先生所言极是,学生也是这样认为的,只不过. “想让下撒手,难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不太现实!” 苏跃循声侧目,微微皱眉 “我告诉你多少遍了,思考问题的时候,祛其表象,见其本源! “这有什么难度?” 对于突如其来的训斥,朱像个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的过去敬酒,作道 “先生教我!” 见状,苏跃血压急速升,无语了。 “劝你有点人样吧,难怪你爹总削你,打的还是轻了!” 苏跃狠掐眉心。 “我说的受苦,是字面上的受苦,说白了就是磨砺。 “只有经历一些人生险恶,亲身体会才能心有所悟,不然讲再多的大道理,那也是对牛弹琴。 “难不成你还真想一人发个破碗,重温一下老朱当年要饭的路线? 朱若有所思,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多谢先生指点迷津!” 苏跃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接过递来的酒碗,一饮而尽。 “以当下教育皇子的方式为线索,联系到科举制度存在的弊端。” “滚过去接着想!” 朱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密室。 朱元璋面朝石壁,身拜,喃喃念着 “先生真国士也.… 一旁,太子朱标亦是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效仿父亲,面朝苏跃的方向,虔心拜了下去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