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很是qiáng硬,前所未有的qiáng硬,杨太夫人心知也是无法逆转了,只得问道:“那你到底想娶谁呢?你已有看上的姑娘?” “还未想过呢。”杨延陵站起来,“等到想好,自会告知祖母的,今日孙儿不孝,还请祖母谅解。” 他向杨太夫人行一礼,转身走了。 回到厢房,杨延陵把外衣扔在一边,只听“叮”的一声,似有东西掉落在地,低头一看,竟是支双色玉兰小花簪。 不用说,定是刚才那外衣罩在陈宁玉头上,取下时带出来的。 他拾起来,只见这花簪打磨jīng致,光华夺目,不由想到陈宁玉的脸。 比起来,也不知是哪个更耀眼些。 他把花簪放在桌上,起身去清洗。 惊马一事中,虽然陈宁玉没有大碍,及时被救回,但还是引起了话题,下人们多多少少会有些风言风语,而此时太夫人也正为陈宁华的婚事,前段时间与好几家都来往过,最近已是有看好的人家了。 这日陈宁华去给姜氏请安。 姜氏看她一眼道:“瞧着你又清瘦了一些,如今太夫人正为你寻个好人家,你得好好养一养了,别被人瞧见,只当你身体不好。” 那些人家都不是家世多显赫的,有些甚至是庶子,陈宁华在袖中紧紧捏住了帕子,有苦说不出。 姜氏叫人给她倒上一杯茶,叹口气道:“比起宁玉,你还是让我少操心多了,现咱们家是欠了武定侯一个人情呢,宁玉这孩子也不知怎么的,上回被马儿带出城,武定侯寻了她好久,两人一起骑马回来,后来还送她去医馆。” 她笑了笑:“没想到武定侯为人挺细心的,宁玉这也没有什么大碍,武定侯还嘘寒问暖,恨不得亲自把她送回府里。” 陈宁华的脸色有些发白。 这些细节她可不知,只知道陈宁玉是被武定侯与陈修寻回来的。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想当初,她jīng心打扮,可他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到现在,她都记得陈宁柔鄙夷嘲笑的眼神,这种耻rǔ她一辈子都记得。 “三妹福大命大,自是没有什么的。”她声音有些gān涩。 姜氏喝口茶,淡淡道:“你原本也是有福气的。” 陈宁华听到这话,眼睛不由一红。 是啊,原本有个陈修这样的父亲,她应该与陈宁玉,陈宁柔一样能得到他的疼爱,可是她没有,只因苏姨娘怀着她的时候,那原配夫人也怀着孩儿。 后来那孩儿死了,父亲便把所有的一切的罪责都推在她们母女两个头上。 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屈呢? 流了多少泪? 这样的日子,她自己也数不清楚。 从杏芳苑出来,陈宁华整个人差点摔倒。 夏莲忙扶住她。 秋白焦急道:“姑娘瞧着像是病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来。” 陈宁华咳嗽一声,叫住她:“莫去,我无事,睡一会儿就好了。” 两个丫环扶住她回清音苑。 陈宁华躺在chuáng上,秋白摸着她额头有些烫,忙挤了一条巾子给她敷上去。 见她昏昏沉沉睡了。 秋白小声道:“刚才夫人的话若是真的,那四姑娘也太有心计了,不过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是侯爷,怪不得她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不然好好的马儿岂会疯了?” 夏莲忙道:“你莫胡说,要是被人听见,传到太夫人耳朵里,小心你的命!” 太夫人是把陈宁玉当心肝宝贝的,这些下人平日里可不敢说陈宁玉的坏话,以前也不是没有,都被太夫人重惩了。 秋白红了眼睛:“咱们姑娘也一样是太夫人的孙女儿,怎的差别倒是那么大?看看大姑娘,二姑娘,哪个不是好人家,可咱们姑娘,却是配些什么公子?要我说,太夫人就是偏心,跟二爷一样的,咱们姑娘就是命苦。” 夏莲叹口气:“其实也只能怪老天了,谁让咱们姑娘是苏姨娘生的呢,不然也不会如此,幸好咱们姑娘心宽能容人,要换个别的,像五姑娘这等,哪个受得住?只望太夫人能选个好姑爷,能好好对待咱们姑娘就是了。” 谁料陈宁华一连几日都起不来,这病再不看,便有些严重,最后还是请了大夫。 太夫人吩咐胡妈妈:“宁华这孩子难得生病的,怕也确实重了,请大夫一定多看看,好的药材不要吝啬了。” 胡妈妈应一声。 陈宁玉与陈宁柔也去看她。 陈宁华躺在chuáng上,脸色苍白,时不时咳嗽几声。 “三姐姐看起来人都瘦了。”陈宁柔坐在chuáng边,似笑非笑,“倒不知因何如此?三姐姐身体一向也算好的,这回倒病了好几日呢。” 这话说得屋里众人齐齐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