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还真没明白章季琬的意思。 “送给吕姐姐的。”章季琬笑笑,“有回我听吕小弟与赵大婶说,吕姐姐连盒好胭脂都没有,赵大婶也没法子,说她到底不是千金小姐,也用不着好的,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陈宁玉皱起眉头:“还有这事儿?” 要说太夫人对他们一家不薄,日常用度都给的不少,怎么会连盒好胭脂都没有? 她想一想道:“这胭脂本是我的,不适宜给你拿去送人,再说,你是男儿,岂有给姑娘送这个的?吕姑娘可不是你近亲啊,你得明白。” 章季琬不以为然:“住在一家的,又有什么。” 陈宁玉还是坚持她的想法:“这样罢,我去同太夫人说一声,这事儿你别管,反正吕姑娘总会有胭脂用的。” 章季琬看她一再劝说,倒也罢了。 等到章季琬走后,丹秋走过来,犹犹豫豫道:“刚才见表少爷说到吕姑娘,奴婢倒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有天奴婢与金桔遇到,同她说了几句话,那会儿吕姑娘正坐在亭子里绣荷包,奴婢临走时瞄了一眼,看到上头绣了两只白鹤,当时也是没注意,不过今儿见表少爷腰间挂的荷包,正与吕姑娘绣的一模一样呢。” 金桔是太夫人派去服侍吕姑娘的丫环。 陈宁玉吃了一惊。 谷秋的脸色也有些变化。 不过陈宁玉再没有说话,拿起书继续看了。 只是,过几日,她就去了吕芸那里。 吕芸正在看书,赵氏在贴年画。 见到她来,二人都很惊讶的样子。 陈宁玉笑笑:“我连日来没怎么出门,出来走走,正好路过这儿。” 吕芸笑道:“四表妹请坐,我这儿屋里有点儿乱,娘在收拾东西呢。” “无妨。”她坐下来,问道,“你们过年可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去与祖母说。” “不少,不少,太夫人给了好些东西,用都用不完的。”赵氏很感激,“哪里还好意思呢。”一边看看陈宁玉,只觉得整个屋都因她亮堂起来了。 她忙给陈宁玉沏茶:“外头冷,四姑娘喝了暖暖身。” “劳烦表姑了。”陈宁玉端起茶喝一口,朝谷秋使了个眼色。 谷秋便把带来的胭脂水粉拿出来。 “我得了些好的,吕姐姐拿去试试罢,大过年的,咱们姐妹也得打扮漂漂亮亮不是?”她笑眯眯的看着吕芸。 吕芸推却:“这怎么好,再说,我平常也用不到,给我是làng费了呢。” 上一次侯府女眷一起去武定侯府,太夫人也不曾叫了她的,她住进这里之后,才是真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打扮了又有何用? 陈宁玉听出来一点意思,笑了笑道:“我也不太出去,不过兴致来了,装扮一下,自己看着也高兴么,吕姐姐就收下罢。” 吕芸倒不好再次拒绝,便道:“谢谢四表妹了,不如我给四妹妹做个荷包罢?我闲来无事,做了好些,上一回还送了给表弟。” 说的便是章季琬。 陈宁玉没想到她自己会提起来,不免讶异,因她原本是来试探吕芸的,可吕芸却表现的十分坦dàng。 “那我也不客气了,吕姐姐的绣工定是好的,不像我,也不太拿得出手。” 吕芸道:“四表妹蕙质兰心,真想学哪儿不会呢。” 陈宁玉笑:“表姐高看我了。” 说得一会儿,陈宁玉方才回去。 路上,谷秋小声道:“依姑娘看,吕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陈宁玉摇摇头。 这事儿不好说,只是吕芸的年纪不小了,不知她的终身大事又会如何安排? 现在太夫人一心都在为陈宁华忙呢。 隔了一日,又传来好消息,陈宁蓉有喜了,张氏自然高兴,可又有些担心她随女婿在外,不能好好养胎,陈行倒不以为然,好歹他大女婿也是个知县,能有什么,只叫人送去好些东西。 大年前,侯府一直很热闹,各方亲戚都来送年礼,侯府也是派人不停的进出府,就这样一直到大年夜,pào仗声中,一家人聚一起过chūn节。 初二,是儿媳妇归宁的日子,娘家在京都的,一般都这个时候回娘家,当然,也有拖到正月十六的。 张氏跟姜氏平常都会带了孩子一起回去看看外祖母,外祖父。 太夫人很和善,这个倒从来不阻止,还叫她们多住两日,毕竟儿媳妇嫁入陈家,若无特殊之事,便不回,她也一样当过女儿,明白其中的不易。 见她们都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太夫人招招手叫陈宁玉过来道:“你要不要去你母亲娘家看看?” 陈宁玉跟往日一样摇头。 太夫人就不勉qiáng,又笑:“你有长公主,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