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环留下了这一刻。 “雪宪和笃笃多,到此一游。”雪宪鼻子有点酸了。 做完这些,雪宪脱掉衣服去温泉里洗了个澡,随后穿上衣服,回到树叶做的chuáng铺上躺好。 那头幼龙已经趴在火堆旁,合上了眼睛。 雪宪看了它一会儿,翻过身也睡了。 * 第二天一大早,幼龙就走出dòng口,站在dòng外的雪地里仰头长啸起来。 昨晚的猎物烤熟后味道很好,它似乎真的还想品尝一次,看样子准备去好好地捕猎一场。 雪宪站在dòng里看着幼龙离去,被龙翼扇起的雪风chuī进dòng中,刮得他打了几个冷颤。幼龙在天空盘旋了一圈,很快便顺着风向调整双翼角度,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是离开的时候了。 雪宪没有耽误很多时间。 昨晚他没怎么睡,想了很多,把要如何快速离开溶dòng这件事规划得有条不紊。 现在按照计划中那样,他先是用拆剩下的里衣做了个包裹,将那些风gān的肉类、水果都尽可能多地装了进去——这些就是他未来不知道多少天的口粮,然后,他穿着圣装外袍,把粗制滥造的雪láng皮大氅披上,穿上鼠兔皮毛做的裤子和皮靴,把那张熊皮卷起来,用腰带把它和包裹困在一起,背在了身上。 最后,他捡起了剩下的最长的一根鱼刺,插在腰间,当成了佩剑般的武器。 这前后也不过只花了十几分钟时间。 幼龙去捕猎,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但雪宪的心跳得咚咚直响,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整天被那头龙用意识喊“由卡”,他都快真的把自己当成它的爸爸,竟然有点内疚。 雪宪最后打量了一遍这个生活了很久的溶dòng。 从温泉水,到树叶铺的chuáng铺,到岩石,到昨夜的篝火灰烬,再把视线移动到了龙常常蜷缩着睡觉的,那块最宽敞的地方。 雪宪竟然有点心酸。 最后,他看向了dòng壁上那幅昨夜画下的作品。 一头简笔画的龙。 一个火柴似的小人。 龙是个坏龙,害得人类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们萍水相逢,虽然没有培养出多深刻的感情,但还是勉qiáng成为了朋友。 这些天和幼龙的相处很不可思议,一个人、一头龙,像童话故事一样生活在同一个巢xué里。 可惜故事总有结束的时候。 其实,就这样结束挺好的,这段经历会变成人生中一个美好的梦,许多年以后也值得回味。 雪宪退后几步,背着行囊离开了溶dòng。 dòng外的积雪一如既往地深。 算算时间,再过几天栖息大陆都该入夏了,这雪域却像没有chūn天,永远是个冰雪世界。 有了前两次在雪地出行的经验,雪宪很快就走入树林,在里面折了一些树枝绑在脚下防滑,顺便再找了一根粗壮些的,用来作为拐杖探路。 他现在不能算是轻装简行了,身上背了太多东西,是他接下来这段时间赖以生存的全副家当,一点也不能丢。 雪宪顺着幼龙上次摘果子时离开的方向前进,和这一次它捕猎的方向完全相反。 他担心自己走偏了方向,每走一段路就会观察远处的雪峰以确定路线。 经过上次被幼龙压倒的树林,再经过他曾经掉落下去的缝隙,雪宪又遇到了躲在冰层底下的水獭,它们悄悄地观察雪宪,睁着黑豆豆似的眼睛。 雪宪身上裹着各类野shòu的皮,那些水獭嗅到了危险的气味,不再像上次一样对雪宪感到好奇,很快就钻进dòng里不见踪影了。 天气不是很好。 忒亚躲在云层后面,显得天很yīn,黑压压的。 雪宪不知道自己具体走了多久,在荒无人烟的雪域一切都变得很慢,脚步、时间,以及思维。 风雪来临时,他已经快要走不动了,不得不挪动冻得僵硬的躯体,找到一块形状奇怪的岩石后面停下来休息。 这块石头长得很奇怪,像是从山壁硬生生凸出来的一样,雪宪一屁股坐在石头下方,刚喘了一会气,就发现兔皮做的帽子取不下来了。 他事先聪明了一回,把这个帽子做得只能露出眼睛以防脸部冻伤,但走了这么久,人体呼出的热气已经凝结成冰,把他的脸和兔毛黏在了一起。 这种极寒天气,要不是眉毛也被龙火燎光了,可能也会结冰的。 这附近都是荒芜雪原。 远处,不知道多少年的冰川高高耸起,透出蓝色的光,犹如天门幻境。 天快要黑了,雪宪不敢继续往前走,正要解下背上的熊皮,准备铺在地面,头顶上方的岩石就“咯咯咯”地震动了起来。 那竟然是一只巨大的昆虫! 这种昆虫是无穷星的土著,对人类无害,可是竟然长得这么大,趴在山壁一动不动,还让人误以为它是块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