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每次来到这个酒吧,都要喝的烂醉如泥才肯回去,每次酒吧老板都要雇了个专人司机送楚总回家去。 “楚总,是直接送您回公司还是送您回您的家?” 楚尧躺在车上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舒服。“她不在,我没有家……” 司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时候楚尧忽然补充了一句:“左拐再直走,去唐顿庄园。” 唐顿庄园,那是楚尧和裴舒雅在一起同居的时候住的房子,那个房子没有多大,却因为有裴舒雅的味道,在他的心中是个非常的温馨的地方。 每次他喝的头晕想吐的时候,回到唐顿庄园,都会觉得仿佛裴舒雅就在自己身边陪着他,他也就渐渐陷入了睡眠。 他在没有进入到唐顿的时候,以为自己看到裴舒雅的那些旧物,他会疯的整夜睡不着觉,但他没有,他总觉得心里似乎不是万念俱灰的,还是有希望的。 他总觉得裴舒雅似乎还没有死,她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这栋房子她还会继续住进来,还会再度看到她看在自己面前呼吸的样子。 楚尧轻抚他们一起躺过的过沙发,一起吃过饭的桌面,以及曾经侮辱过她的宽大床面。 那时候他从公司回家,他受够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受够了那些只顾自己利益的精明商人,他受够了自己的资产,但是只要一回家看到裴舒雅,他觉得他那一天所受到的危险,所遭受的一切,似乎都无关痛痒了。 这是属于他们的独家记忆。 也是楚尧心中唯一带有色彩的温暖一幕,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心跳的男人,但是就连这个,他也没有保存完好。 楚尧忽然崩溃的捂着脸,靠在墙壁玄关上痛哭出声。 过往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进胸口,涌入脑际,楚尧疯狂的大吼大叫着,想要忘却这记忆,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他越刻意去忘掉裴舒雅,裴舒雅的影子在他脑海里就越清晰,怎么也甩脱不掉! 你为什么要死掉,我还有很多问题都没有问你,关于我妹妹,关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没有解释清楚! “裴舒雅,你就算死了也要做出这种事!” “裴舒雅,你肯定没有死的,你肯定没有死!”为什么要和我玩捉迷藏这种低级幼稚的游戏啊,你出来啊,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 “楚尧!你说你从来不曾爱过裴舒雅,可是你的动作,你的习性,已经因为那个叫做裴舒雅的女人改变了,自从她死后,你的脸上就愈发缺乏表情,而且你在看到那些酷似裴舒雅的时候,目光都会在她们身上停留,你敢说那不是因为喜欢?” 酒吧老板曾经在他醉倒时说过这样一番话,那时候他隐隐约约的听着,颇为轻蔑的笑。 他楚尧,是圈子中特有的铁血手腕,怎么会因为一个裴舒雅这般作贱自己? 然而就连楚尧都低估了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裴舒雅这个名字,已经彻彻底底,被纂刻进了楚尧的骨血里! 楚尧浑浑噩噩的在唐顿庄园休息了很久,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嗡鸣声。 他掏出电话接过。 “您好,是楚尧先生吗?” “我是楚尧。” 是医院来的电话。 楚尧皱起眉头,自然不可能是裴舒雅忽然活过来这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消息,但是这个时候医院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呢,难道是他妹妹晓晴出了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您妹妹的主治医生李医生,您的妹妹最近病情似乎有些恶化的迹象,您作为家属想要请您过来和我们医生商量一下后续治疗方案。” 楚尧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之后立即拿起车钥匙,飞速开车去了医院。 他妹妹楚晓晴是他除了裴舒雅之外最重要的人,他的这个妹妹懂事又听话,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兄妹二人之间的感情十分令人艳羡,就连裴舒雅也跟他抱怨过自己怎么没有一个这样懂事的妹妹。 更完一身无菌衣之后,楚尧就随着医生进了ICU病房。 楚尧看着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妹妹,心也揪着疼,他又想起来那次车祸,他都没有来得及换上一身无菌服,还没有来得及多看裴舒雅一眼,她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楚先生!”一旁的护士忽然叫了他一声,楚尧停下脚步,捏了捏眉心。 “楚小姐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我们在她的脑细胞中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物质,或许就是这种物质才让楚小姐变成了植物人。” 楚尧一句一句的听着,生怕错漏了什么关键点。 医生是说,从未见过的物质? 楚尧皱眉:“是什么物质?” 医生摇头道:“可能是一种新型癌细胞,我们的医疗条件有限,癌细胞数据库里并未找到关于这个细胞的记录,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还是送去国外治疗,这样康复效果会更好一些。” 楚尧皱眉,又问:“哪个国家对于这方面的技术比较成熟?” 他跟医生交谈完之后,捏着根未点燃的烟,走到医院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去联系法国关于细胞这方面最权威的医生。” 那边的秘书有些为难,总裁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让他去联系国外研究细胞的医生,他刚想问是怎么一回事,楚尧忽然不耐烦的来了一句。 “我让你去你就去,现在,立刻!” 秘书还是很为难:“可是公司现在都是裴小姐负责的,您要是让我直接联系的话,裴小姐肯定会知道的。” 楚尧踌躇了一下,他现在对裴薇薇十分怀疑,他一直觉得她这个人在裴舒雅死后就变的很奇怪,他这件事情不能让裴薇薇知道,他直觉要是被她知道了,她妹妹的治疗进程一定会受到影响。 “你直接用我的私人号码打过去就好,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裴薇薇知道,否则我立即开了你!” 说完后他就挂断了电话,那边的秘书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同对面讲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