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魏谦看着她,淡淡说道:“我过来看看你。”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顾和飞跑进来,怒冲冲说道:“魏谦!你当我镇远侯府是什么地方?出去!” “我这就走。”魏谦又看了顾惜惜一眼,转身向外走,又道,“你瘦了。” 顾惜惜一怔,他这样大张旗鼓地闯进来,就是为了看她一眼,说她瘦了?有病! 却还是很自然地说道:“我送送你。” 先哄着他,等退了婚,没有把柄在他手里时,再好好收拾他! 她向父母亲摆摆手,三两步跟上魏谦,送出门外。 魏谦回过头来看她,眼中的情绪晦涩不明,顾惜惜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她离得近,那股子甜香气息本来就浓郁,此时她一开口,越发觉得无孔不入的,而且和他方才在厅中时想像的一样,甜香里头还夹杂了佛堂里微涩的檀香味儿。 魏谦的喉头动了一下,忽地伸手,握住了顾惜惜的手。 只是一瞬,立刻便就松开了。 眼前果然又出现了血光,但是,诱惑更甚。 这滋味,从西华门外分别之后,魏谦想象过无数次,然而真的握住了,比他最最放纵的想象更加美妙。 顾惜惜整个人都僵住了,老半天才抖着声音问道:“你做什么?”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这么快? 在那个梦里,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敢与她肌肤接触,从此就食髓知味,每天都bī着她做那些羞耻的事。 这才几天,他竟然好了?难道现实并不是全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魏谦的喉头又动了一下,声音喑哑:“这几天我可能不在,会有人暗中护着你。怀山长公主我会处理。多吃些饭。” 等罗氏不放心追出来时,魏谦已经走了,只有顾惜惜愣在原地,满脸惊怒。 “怎么了?”罗氏心里咯噔一下。 “跟梦里不一样……”顾惜惜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连忙把话打住,“那厮说会他处理怀山长公主,我没听懂。” 怀山长公主?顾和紧跟着走出来,也是一怔,什么意思? 溧水公主府中。 时骥从蜡丸中拆出一张小小的字条,仔细看过两遍,抬手在蜡烛上烧了,又将灰烬抖进花盆里,这才拿过一条丝帕,慢慢擦gān净了手。 魏谦要去东海,目的是联络江家的宿敌,泥丸岛的海盗头目,吴四海。 朝廷的龙骧卫大统领与海盗联络,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燕舜是想借吴四海之手,吃掉江家在海上的势力。 江家那些人的死活,他从来不放在心上,但只怕,那个人还会用母亲来要挟他,如果他不管,母亲大约要吃苦头。 须得赶在魏谦前头,做下安排。 一股香风突然袭来,时骥嗅出来是燕双成素日爱用的郁金香,忙起身向门外去迎,果然看见侍女们簇拥着燕双成刚从宫里回来,看见他时,燕双成似笑非笑:“难为你居然在家。” 国孝期间,诸般做乐的都没有,不在家里待着,还能去哪里?时骥笑着迎上来,道:“太后叫你去做什么?” 他上前扶住燕双成,侍女们知道他们夫妻两个平日里亲密,忙都退了下去,燕双成轻哼一声,道:“太后巴巴地把皇后和我都叫过去,我当有什么要紧事,原来是要旌表顾家小丫头!说她孝心感动神佛,把她好一通夸,末了皇后也跟着凑趣,要赐小丫头一本《金刚经》,我只好也说要给赏赐。” 时骥想着近日来的消息,桃花眼不觉便弯了起来,小丫头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多半还是为了退婚。他扶着燕双成进了屋,笑道:“我前次托你打听的事,还没消息吗?” 燕双成睨他一眼,慢慢说道:“退思明天要去东海,还有,我从陛下那里给你讨了个监修皇陵的差事,明天上任。” 时骥早知道她在活动皇陵的事,此时松开她在椅子上坐下,笑了起来:“公主是想把我困在京中?” “我不想做寡妇。”燕双成眼皮一撩,道,“你答应过我的,不管江家的事。” “好,我听你的。”时骥笑着站起身来,“双成,你这赏赐,我送去给小丫头吧,正好也想她了。” 燕双成绝不会帮他与燕舜抗衡,母亲的事,须得另外想办法。 午时前后,镇远侯府迎来了今天的第二位客人,时骥。 “公主听闻惜妹妹的事情后,很是感动,特让我送些补品和药材给侯夫人。”时骥吩咐随从将带来的锦盒放下,又向顾和说道,“顾侯,公主还有几句话,吩咐我单独说给惜妹妹听。” 顾和想起时骥的名声,便有些犹豫,顾惜惜早已经起身说道,道:“那么,请驸马随我到茶室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