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起去国际学校参加交流会的所有同学都未能幸免,被列为投票项目放在帖子首楼,楼主呼吁校友们根据自己的猜测投票。xzhaishu.com 叶钦点进去看过,二(1)班一个他都没说上过几句话的女生票数最多,位列第一,孙怡然紧随其后。 周封对此十分不满:“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都说是我了,投怡然干什么?” 说着找了几个低年级小学弟,让他们注册账号投票,把孙怡然压下去。 晚自习时叶钦再次点开投票,程非池到了第一。 “这帮小傻子,让他们随便投谁把怡然投下去,没让他们把这厮投上来啊。”周封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亲自撸袖子上场刷票。 叶钦比他更着急,周封回去后,他一个人在教室里刷了半个小时,确认程非池掉到末尾,才收拾书包回家。 走到停车处又暗骂自己有病,反正根本没人往他身上想,怕被人知道的也是他,就应该让他排在前面,尝尝担惊受怕的滋味。 此刻的叶钦全然忘自己因产生“害人之心”而遭受的报应,车子刚推到路上,噗呲一声,爆胎了。 面对这飞来横祸,叶钦两眼一翻,差点心梗。如果不是因为上学期养成的破习惯,早上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推自行车,他至于放着好好的四轮车不开,非要骑这两轮的吗? 总之都怪那个姓程的。 在心里骂不够解气,照着瘪掉的车轮狠踹了两脚。 垂头丧气地来到修车铺,老板收摊准备休息了,打了个哈欠,丢了几件工具给他:“自己修。” 叶钦回忆着那谁修车的步骤,把内胎拆了按水里,好半天找到漏气的地方,拿着打磨棒有气无力地磨。 磨了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一个人。 因着抬头看了一眼,叶钦一不留神磨到大拇指,嘶地倒抽气,疼得要命还不忘赶紧挪个位置,用屁股对着来人。 程非池这些天但凡遇上叶钦,都会遭到这样的对待,哭笑不得的同时,心叹风水轮流转,只要他高兴,不理就不理吧。 叶钦保持高冷,埋头只顾干自己的,却忘了活学活用一向是学霸的专长。 “老板睡了吗?”程非池问。 里间的门关着,这话是对谁说的毋庸置疑。叶钦暗骂他不要脸,还好意思跟自己说话,表面不动声色,脚下挪了两步,又调整了下“拒绝搭话”的角度。 程非池在屋里转了两圈:“你看见材料箱了吗?” 叶钦咬紧牙关,继续装哑巴。 连着两个问题没得到回答,程非池也不恼,自己去货架上翻找,还真让他找到需要的东西,一个圆乎乎的车铃。 他拿着车铃出去,三下五除二按在车上,叮铃铃的清脆响声传到屋内,叶钦以为他就这么走了,上下牙咬得更紧,心想我待会儿就写纸条告诉老板有人偷东西! 结果程非池试完车铃又折返回来,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看叶钦笨拙地打磨轮胎皮,看了一会儿卷袖子蹲下道:“我来吧。” 叶钦闪身往后躲,咣当一声,连人带轮胎坐在地上,还不慎碰翻了旁边的水盆,脏水洒了一胳膊,整个衣袖瞬间湿透。 “你干嘛呀!”倒霉透了的叶钦终于发作,抬起一只脚,摆出要踹人的架势,“不是不理我吗,干嘛跟我说话?” 程非池伸手去拉他:“没有不理你。” 叶钦一脚踢开他的手,故作冷漠道:“哦,那一张纸的解题步骤就当搭理过我了是吧?毕竟我没付钱,还没跟您说谢谢呢。” 这一脚没轻没重,踢得程非池手臂一麻,他扭扭胳膊活动了下关节,还是躬身去拉叶钦:“先起来再说。” 叶钦再次挥开他的手,自己扶着墙站起来,随便抄起一块抹布擦手上的水。擦着擦着就怨怼横生,心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总让这家伙看到自己狼狈的丑样子,不是说好再也不理他了吗,怎么又跟他说上话了? ……说都说了,干脆一次说个痛快吧! 叶钦甩手扔掉抹布,转身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收了礼物就不理人了,现在心情好了又来逗我玩,回头不高兴了又不理我,你当我傻吗?”他自暴自弃地昂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气势汹汹,“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小学生都知道,这是你说的,我看你连小学生都不如!” 程非池愣了一会儿,随即微微颔首,扯开嘴角低声笑了。 这小家伙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这么久远的事还记在心里,把他当时在派出所门口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叶钦被他的笑彻底激怒,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如同一只炸毛的猫:“笑个屁啊你!” 先前乐意被他笑是因为想追他,这会儿不一样了,被他笑对于叶钦来说等同于一种莫大的耻辱。 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叶钦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想找武器跟笑他的人打一架。 程非池在他动作之前,率先按住了他的胳膊:“别动。” “你放手!”手无寸铁的叶钦发出第一次口头警告。 程非池不为所动,将他湿透的袖口解开,慢条斯理地往上卷,温热的指腹触到小臂内侧的皮肤,惹得叶钦浑身一哆嗦。 “你这是趁人之危,有本事咱们出去正大光明打一架!” 在叶钦发出第二次口头警告的同时,程非池不顾威胁劝阻,握着他纤瘦的手腕,轻轻掰开他绵软的手指,边往他手里塞东西边说:“我负责。” 叶钦被这突如起来的一句回答弄得哑火,低头一看,手心里躺着一只纸星星。 这熟悉的东西让他怔忡片刻,还没顾上消化程非池的话,放了一半的炮仗再次被点燃:“你要还就一整罐都给我还回来啊,还一颗是什么意思?” 叶钦气得头昏眼花,眼眶跟着发酸,架也不想打了,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哭一场。 送出去的礼物被退回来,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惨的人了吧? 程非池由着他发泄愤怒和委屈,将他的谩骂与指责尽数收下,中途只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似的。 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叶钦手心里的星星拿起来,用两根手指按扁,接着找到收口固定的位置拆开,让星星回归原始状态,变成一张长长的纸条。 他把纸条举起在叶钦眼前。 借着头顶白炽灯的光,叶钦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脑袋里瞬间一空。 当时孙怡然说把愿望写在星星里面就能实现,他不仅写了,还着眼于当下,几乎每张都写的是: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问号后面还跟着个胖乎乎的爱心。 再次将纸条放进叶钦手里,程非池握着他脏兮兮的手,看着他泪水迷蒙却依然清澈的眼睛,沉声答道:“好。” 第二十二章 叶钦呆愣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来。 事情转圜得太过突然,让他无法生出实质感,唯有被握着的手渐渐沾上暖意,提醒他终于“得偿所愿”。 鼓动的心跳在一声巨响中错乱几拍,里头的老板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门板,紧接着吼道:“两个小兔崽子要吵出去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叶钦扭着胳膊挣扎了一下,程非池又握了几秒才松手。两人不约而同地蹲下,一个扯轮胎,一个磨胎皮,默默配合对方。 空气里只剩刷刷刷的摩擦声,叶钦盯着程非池动作娴熟的手,看了一会儿莫名脸热,别开视线看地面,目光炯炯,像要把脚底下盯出花来。 轮胎很快补好了,叶钦主动拿出纸笔给老板留字条,写了一行,咬笔思索半天,用笔戳了戳程非池后腰:“你拿的那个……要我帮你写上吗?” 程非池在整理货架上被弄乱的工具,回头 “嗯”了一声。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出门迎面吹来一阵风,叶钦捏着鼻子憋了半天,在程非池脱下外套往他身上披的时候,还是打了个大喷嚏。 程非池背对路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弯起嘴角,然后帮他拢紧衣襟,顺手接过书包挂在车把上,推起两辆车往前走。 叶钦揉着通红的鼻子,小跑跟上:“你不冷啊?” 按照六中的规定,只有周三和周五可以不穿校服,脱掉校服的程非池上半身只穿一件长袖衫,风一吹,单薄的布料贴在身上,看着都冷得慌。 程非池却说不冷,叶钦怀疑他逞强:“你别耍酷啊,感冒了我可不负责。” 说着把脑袋又往衣领里蜷了蜷。 这话从为了臭美经常穿很少的叶钦嘴里说出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程非池想了想,说:“不然你再摸摸?” 叶钦眨巴几下眼睛,明白他在说刚才拉手的事,脸颊又开始发热,想反驳说“明明是你拉我的手”,又觉得说了更害臊,抬手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高,只留黑白分明的两只眼睛在外面。 拐进小区门口,叶钦磨磨蹭蹭地把外套往下脱,程非池停好车,阻止他道:“穿着吧,你衣服湿了,吹风容易着凉。” 外套披到身上的时候就带着温度,这会儿更让人舍不得脱了。叶钦厚着脸皮停了动作,吸吸鼻子,犹豫地问:“那你呢,明天周四。” “家里还有一套,”程非池说,“你明天多穿点,记得把校服带给我就行。” 叶钦的大脑又卡壳了,不知道该把重点放在“明天多穿点”上,还是“把校服带给我”上,无论哪个都让他浑身不自在。 那是一种从前没体验过的、全然陌生的不自在,并不惹人讨厌。 回到家里,叶钦先洗了个澡。 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昏昏沉沉。从水汽弥漫的空间走到清晰的世界,他的大脑仿佛也跟着重启,猛然瞪大眼睛,从校服口袋里拿出那张被他揉成团的纸条,仔细确认了几遍。 这还不够,放下纸条又扑到床上拿起手机,给程非池发了条短信。 不到两分钟,那头就回过来同样的话:【晚安】 叶钦使劲捏了捏自己被热气蒸得通红的脸,怪不得之前跟他拉手除了暖和没别的感觉,今天碰一下就觉得害臊。 从程非池说出那个“好”字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啊。 “卧槽他答应了?” 第二天早读课,周封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室。 前几排的同学扭头看,他悻悻地捂住嘴,缩脖子躲在英语书后面,呢喃道:“他果然是个同性恋啊……” 感叹了会儿,打起精神掏手机去群里汇报好消息。 周封:【钦哥威武!把学霸拿下了!】 刘扬帆:【真的假的】 赵跃:【恭喜啊哈哈哈哈哈】 周封:【唉……我怎么有种嫁女儿的失落感?】 刘扬帆:【明明是招上门女婿】 赵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群里的聊天,叶钦放狠话道:【刘扬帆你给我等着!!!】 接着就近下手,在课桌底下踹了周封几脚,后者没躲开,被踹得嗷嗷叫。 廖逸方转过来问怎么了,周封呲牙咧嘴地笑:“我太高兴了。” 高兴完了又开始发愁,用胳膊肘撞叶钦,忧心忡忡地提醒道:“恋爱使人盲目,你可别真陷进去啊。” 叶钦觉得陷进去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他又不是偶像剧里的脑残女主。再说这又不是真的谈恋爱,演戏而已。 只是回想起那天在国际学校听到的对话,他还是觉得哪里奇怪,说不出的不踏实。 英语课闲着无聊,给程非池发短信:【校服洗好烘干了,课间有空吗?】 学霸大概在认真听课,没回复。 二节课下大课间,因为下雨的关系全校不出操,叶钦抢了周封的psv在座位上玩女神异闻录,正不耐烦地按键跳过大段剧情对话,听见门口的同学喊他:“叶钦,外面有人找。” 捧着游戏机出去,眼睛还盯在屏幕上,险些撞着人。那人伸手虚虚护一下他的腰:“小心。” 抬头一看,程非池。 叶钦呆呆地问:“你怎么来了?” 程非池:“拿衣服。” 叶钦一拍脑门,转身回教室把挂在座椅上的袋子拿了,跑出来递给程非池,有些不自然地说:“我问你有没有空,你倒是回一个啊,没让你过来取,我送过去也行。” 程非池微笑着应下,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比他矮大半个头的小家伙。 今天叶钦比昨天多穿一件衬衣,白色的方衣领翻在鹅黄色的卫衣外面,加上麻布袋一样套在身上的校服,衬得他的脖子细长伶仃,巴掌大的脸上飘着两朵红云。 接收到程非池的视线,耳朵不知怎么的也跟着发热,叶钦抬手摸摸耳垂,没话找话地问:“你们下一堂什么课啊?” “化学。” 叶钦皱眉,一脸苦大仇深,所有科目中他最讨厌化学。这话题没法继续,他又换了一个:“你饿不饿啊?我那儿有零食。” 程非池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手背朝上,利落地塞进叶钦敞着的校服口袋里。 回到座位上,在教室里伸长脖子观察半天的周封追问他学霸说什么了,叶钦抄起化学书盖他脸上:“关你屁事。” 直到第三节 课铃声打响,老师进教室开始板书,叶钦才慢吞吞地摸口袋,塑料纸摩擦发出清脆声响,他低头一看,小卖部的牛奶味棒棒糖。 即便已经是高二下学期,理科二班也不比尖子生班,平时下课都按时按点。今天班主任孙老师不知道发哪门子疯,晚自习最后一节课跑来讲试卷,讲完又发了张新的,让不及格的同学把第二卷 的填空题全部重新做一遍。 叶钦以一分之差不幸拿到新试卷,眼看还有十来分钟下课,趁老师不备,一只手在课桌下飞快发短信,告诉程非池自己今天被留堂了,让他先走。 发完又觉得多此一举,那谁又没说要等他。 果然没有收到回复。 叶钦更加不慌不忙,一笔一划地写方程式,加号都描得横平竖直。 中午回家吃饭时得知叶锦祥今天从外地回来,叶钦不想跟他碰面,上次回家吃午饭跟他碰上,被拉着说教半天,尽管话题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