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何愁眉紧锁,叹息一声。 “世子所言甚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下官身为岭南府同知,在闵绅身边为官,这些年收集了不少他贪墨的罪证。 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将这些罪证报于上官,能严惩岭南知府闵绅。 可是一直都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此次悬剑司入岭南,海元大人亲至,下官觉得时机已然到了。 于是准备趁机将诸多罪证交给海元大人。 可是还未等下官行事,此事被闵绅发觉。 闵绅亦知悬剑司亲至岭南,一方面是为了查探灾情,另一方面则是来查他的。 所以他自不会让下官见到悬剑司之人。 就在我准备将这些年搜集的罪证,交与悬剑司之人的前一天,闵绅暗中下令让府兵灭我一门。 家中连带下人三十余口,全都葬身府兵钢刀之下。 我这些年整理的证据,藏在距府中不远的一处山上,那日我本去取证据,才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我本想找机会,希望能够见到悬剑司之人。 可是闵绅完全不给我这个机会,府兵全都派了出来,日夜在街上巡视。 虽是巡逻之名,实则是为了要寻我踪迹。 如此浪荡了数日,我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悬剑司之人。 这才想着先从岭南逃出来,然后直接去京都,找朝中大员,将此事告知陛下。 没想到踪迹还是败漏了,这才被府兵追杀。 然后便发生了刚才一幕。 没想到竟能在此处碰到世子殿下和诛冥将军,实乃岭南百姓之福。” 晏何说完又是深深一拜。 如此,他便不用去京都了。 不止是岭南的公仇,他一家灭门的私仇,也能雪恨。 “没想到岭南乌云蔽日,阴沉如此。” 沈辰安不禁感叹一声。 “直接去岭南府衙,我带你去见悬剑司主司海元大人。” 沈辰安双目之中蒙上了一层冷意。 晏何眼中水雾弥漫,他能感觉到,笼罩在岭南的乌云马上就要被风吹散了。 晏何引着沈辰安三人往岭南府衙方向而去。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只听得前面有水流涌荡之声。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转过一个弯去,由巨石垒制的巨大水库蓦然出现在几人面前,就连空气之中都多出几分湿润的气息。 “那便是岭南府的水库?” 沈辰安看向碧波荡漾的水面问道。 “回世子殿下话,那正是岭南水库。” “我先前途径几处州县,说这水库里的水不是白供给民用的,需要用银钱购水。 且百姓言:一两水,一两金。 是否属实?” 沈辰安继续问道。 “此言不假,这也是知府闵绅的手笔。 他向朝廷上奏,岭南旱情如火,片刻不得怠慢。 这一点倒是属实。 岭南偏远,几乎年年有灾情,闵绅任职之后,便年年以灾情为由,向朝廷诉苦。 陛下虽为明君,可毕竟岭南偏远,不可细察。 便年年拨来银粮赈灾。 其中大部分落在了闵绅的腰包之中,只有极少一部分才真正落于百姓之手。 今年旱情亦如是。 去年修建了水库,今年虽有灾情,可是只要开源节流,水库中的水,也基本上可以抑制今年的灾情。 虽有蝗灾在后,可若是以水库之水调与未受蝗灾的州县,等粮食获丰之际,再以未受蝗灾州县之粮,调往受旱灾和蝗灾严重之州县。 则岭南灾情可自解。 只是今年全府收成减产,但是亦能有所缓增,还不至于朝廷调拨银粮赈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