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温便觉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有种莫名想揍儿子的冲动。 “应当是很缺的,毕竟少爷好像拿了不少物件去当卖。” “不少物件!”朱温语调陡然提高,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向书房走去。 他这值钱的玩意,大多都放在书房了,可莫要遭了这逆子的毒手。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朱温顿觉怒极攻心,险些直接晕过去。 书房是讲究静心的地方,所以他特意置备了一尊宣德炉,放在房内,整日以香薰焚烧,提神醒脑。 这香炉,本是文人读书时用的东西。 可宣德炉便不得了了,那是上了档次的读书人才能用的! 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不论是材料还是象征意义,都称得上一声好宝贝。 另外,书房中最显眼的,平日里莫过于那珐琅彩的大瓷瓶。 在大乾,烧白瓷容易。 但是这珐琅彩,却是尤为困难。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放到哪里都是适用的,所以珐琅彩,很贵! 更何况是这么大的瓷瓶,便更加难得,价值还要翻上一番。 除此之外,便是案牍上的狼毫笔,端砚,宣纸这些个价值不菲之物。 朱温虽说是个粗人,但...怎么说呢,缺什么补什么,平日里还是很喜欢装装文人样子的,这些个物件,也宝贝得紧。 可现在,整个书房内,方才说的这些东西,竟然统统不翼而飞! 朱温一把捂住胸口,咬牙切齿:“这是进了家贼啊!” 大乾皇宫,暖房内。 暖房是景行帝的办公之所,平日里向来是以安静为主,人并不是很多。 唯独今日,却是一反常态。 景行帝高居于龙椅之上,身前的案牍上,堆积着厚重如山的试卷。 距离其最近的一人,站在台阶之上,正是太子刘裕。 皇上为何称之为陛下?此处的陛,指的又是何物? 其实这里的陛,说的就是这台阶。 这短短的几级台阶,便象征着君与臣之间宛若天堑般的鸿沟。 非皇族血脉,不可踏足! 否则,便视为叛逆! 但太子不同,太子是储君,是全天下最有资格站在这台阶上的人! 除却太子之外,靠近景行帝左手边的,还有三人。 为首者正是贾平生,内阁首辅。 这些年来,景行帝最为依仗之人,也是名副其实的文官魁首,士子中的执牛耳者。 其身后两人,也都是资历深厚的内阁阁老,分别为林瀚和张子房。 这三人,算得上整个内阁的主心骨了。 内阁的所有奏折文章,统统需要在他们手上过一遍,才能送到景行帝的案牍前。 至于景行帝右手边的,倒是只有一人,不过地位却丝毫不差。 正是勋贵魁首,定国公张勋! 这么多国之栋梁济济一堂,自然是为了大事。 那么什么大事呢? 从景行帝案牍上的考卷来看,答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景行帝对今年的校阅,可谓是有大期盼的。 一早便派人督促,可以说得上是尤为重视。 只是,景行帝是重视的,内阁三人组却不看重。 校阅这等事,本意是考校勋贵子弟的本事。 可“何以镇西晋”这样大的题目,莫说是勋贵子弟们了,便是在兵部当差的几位大人,面对这等难题,怕是一时之间,也难以得出有效之策。 用这样的题目来考校一群勋贵子弟,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甚至是…有些为难人。 贾平生三人甚至觉得,当初陛下定下这题目时,便有些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