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背后出现了那双手…… 司机过了一会儿才说话：“……什么？” 于斯说：“我给你一个大生意，做不做？” 司机问：“什么生意？” 于斯淡定地说：“你帮我租辆车。” 司机马上警惕起来：“你怎么不自己去租？” 于斯说：“我超速，驾照被吊销了，最近我正在跑业务，急需用车。” 司机不怎么害怕了，他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你有病吧！” 于斯低低地说：“作为劳务费，我给你10000块。” 这个数字让司机愣了愣，他想了想才说：“不干不干！你下去，我还得拉活儿呢。” 于斯说：“我觉得，你应该考虑考虑。” 车里就安静了。 大概过了十几秒司机就说话了：“你租多长时间？” “先租一个月。” “要是你把车开跑了怎么办？” “我会根据租的车型，按照新车的价钱给你留下押金。” 于斯的口气太大了，司机又不相信了，他看了看于斯：“要是我拿着钱跑了呢？” “我会留下你的身份证复印件。” 司机想了想，又说：“这么干我不会被拘留吧？” “你不会被拘留。你可以现在就查查交通法。” 司机果然用手机查起来，看了一会儿，他说：“要是我的驾照被吊销了怎么办？我还靠它吃饭呢！” 于斯说：“刚才我说的是劳务费，我还会给你一笔考驾照的学费。如果一个月之内我没有被抓到，这笔钱也归你了。你得到它的几率是99.9%。” 这次司机真的动心了，他支吾了一下，又说：“10000块劳务费有点少啊，这事儿太冒险了……” 于斯说：“一口价，12000。你不同意我就下去了。” 其实，就算再多点于斯也是愿意的，但他必须压价，如果对方要多少你就给多少，那说明你有大问题，比如你打算撞死某个仇家。 司机趴在方向盘上看着窗外，他无疑在思考。前面那几辆出租车的司机都在车外头聊天，没有一个客人。 过了会儿，他又回头打量了一下于斯，问：“没什么骗局吧？” 于斯有些恼了，用当地话说道：“那么多钱都在你这儿，我只开走一辆破车，骗你个渣妈虫啊！” 司机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一拍方向盘，说：“好吧！” ……半个多钟头之后，司机把一辆灰色轿车开了出来，这辆车就是于斯开到陕西的那辆“30度”。 他之所以明明白白地告知这个司机，如果自己被抓到，他的驾照会被吊销，那是把他和自己拴在了一条绳子上。他绝不会跑去报警。 于斯给司机留了个假手机号，相约一个月之后来这里交车，然后就把车开走了。 当然他不会还回来的，他不是在租车，而是在买车。 从此，他就睡在了车上，神不知鬼不觉。 最早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后来他转移了，停进了一个停车场。 这天夜里，他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不是城市上空那些密匝匝的监控，比它们更远，这双眼睛似乎藏在天上。 正是这天半夜，他突然醒过来，朝外看看，惊异地发现——他的车移动了！ 这个停车场位于一个大院里。 这里过去是一所中学，搬走了，教学楼正等着拆除，主管单位就把它变成了停车场。 门卫是个老头，还有一道人工升降的路拦。于斯除了溜出去买食物和上厕所，大部分时间都藏在车内，并没有引起那个老头的注意。 本来，他的车停在停车场的东侧，这天半夜他却突然发现，四周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他在这里停了几天了，从没有动过车，早就习惯了那个车位的角度——从前面看出去是那栋黑乎乎的教学楼，而现在那栋教学楼不见了，变成了公厕！ 他四下看了半天，终于确定——他的“30度”移动了，从停车场东侧来到了停车场西侧！ 过去，他前面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看样子停放很久了，白天的时候，他经常面对它的尾部，有一道很深的凹痕，肯定被追过尾，于斯对那道凹痕已经十分熟悉了。他后面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自打他来到这个停车场之后，同样一直没人开走它。于斯甚至记得这两辆车的车牌号。 现在，前后的车都变了！ 他有些恐慌，使劲地想他什么时候动过车……绝对没有！ 他轻轻打开车门，下去，来到停车场东侧看了看，那辆尾部被撞瘪的面包车，还有那辆黑色奥迪都在，只是中间空着一个车位。 他的脑袋一下就大了。 这两辆车之间的距离很小，当时他把车塞进去的时候还费了很大的劲儿，而现在黑灯瞎火，车上又没有倒车影像，也没有倒车雷达，就算他正常驾驶，想把车开出来都难！ 可是，千真万确，这辆车移动了！ 就是说，夜深人静之后，这辆几天没有发动的车，载着睡熟的于斯，左转着前进半步，又右转着后退半步，再左转着前进半步，再右转着后退半步……它一点点扭动着身子，自己从两辆车中间慢慢爬了出来！ 接着，它借助黑暗，一直慢慢朝前滚动，终于寻到了一个喜欢的位置，停下来，左边扭扭，右边蹭蹭，又一点点挤了进去…… 于斯重新回到“30度”跟前，蹲下来仔细查看，他发现，车停得非常标准。 他越来越害怕了。 有人把它推走了？ 他挂着停车档，多少人都推不动。还有，车门锁着，谁在控制方向盘？ 有人把车拖走了？ 前后的车不移开，拖不走啊！就算能，他遵纪守法地停在停车场里，交警是管不着的。如果是刑警，他们为什么把车换了个地方，却没有惊动他？ 就在那一刻，他觉得这个世界变得离奇起来。 接下来，他的逃亡生涯中果然接二连三地出现怪事，他开始被命运推着走了。 他发现车被移动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太恐惧了，突然感到很饿，就想吃关东煮。 他记得院门旁边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他就出去了。 这个时间大院里没有一个人，只有过夜停放的车，于斯不能让门卫老头看见自己出去，更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回来，那会引起他的警觉。 他悄悄走到门卫室附近，里面亮着灯，传出电视的声音，很大。 他赶紧溜了出去。 他到便利店吃了个夹心面包，一碗关东煮，然后又溜回来。还好，那个老头并没有发现他。 他快步走到停车场，轻轻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又轻轻锁上了车门。 他决定天亮之后就换个停车场，就算没发生今夜的怪事，他也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很容易被人盯上。 他在后座上躺下来，开始胡思乱想，直到凌晨才睡着。 就在这一天，他做了那个关于秦代水井的梦，“忽”一下被吓醒了，还没等他从恐惧中彻底走出来，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他立刻伏了伏身子，朝外看去——窗外有个人，他用一只手挡着光，正朝车内窥视着。 于斯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人是警察。 他完全蒙了，警察怎么这么厉害！于斯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进了这个停车场，他们同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追踪到了这个停车场！ 他一动不敢动。 这个人并没有穿警服，难道是便衣警察？有没有可能是那个门卫老头？或者是把“30度”移走的人？ 不管对方是谁，他肯定是被人盯上了，心里不由万分懊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里一停就是六天！ 要不要突然推开车门，把他撞倒，冲出去？ 这个大院很黑，还种了很多树，从停车场到大门的直线距离不超过300米，就算对方摔得不重，爬起来也需要一点时间，于斯应该跑得掉，他对这个大院和附近区域太熟悉了，只要冲出院门，对面就有一条很窄的巷子，里面又分成了三条小巷子…… 但是，他所有的现金都在后备箱放着，如果就这么离开，他将不名一文，只有沿街乞讨了。 几秒钟之后，窗外的人竟然离开他的车，慢慢朝前走去了。 于斯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他似乎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眼睛一直溜着门卫室的方向。此时此刻，于斯多希望他就是个小偷啊。 此人鬼鬼祟祟地转悠了一阵子，走过每辆车的时候都要趴在车窗上朝里看看。于斯渐渐确定了，他就是个小偷！ 于斯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个人又转过身，朝着于斯的车慢慢走过来了。 于斯慢慢压低了身子，视线刚好超过车窗的底端，可以看到他。 这个人好像感觉到于斯的车上有人了，因此才一直没敢下手，他慢慢走回来，应该是想确定一下。 于斯盯着他，快速思考着该怎么应对。 从身影上看，这个人挺高。 他越来越近了。 于斯想起了他的电击器，他怕被警察查到，把它放在了后备箱的备胎下面，现在他想把它拿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人走到前面那辆车的旁边，停下来，再次朝门卫室方向看了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在车门上捣鼓起来，于斯能听见很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他捣鼓了大概一分多钟，并没有打开车门，他收起工具，似乎放弃了。 接着，他四下看了看，再次走向了于斯的“30度”。 于斯都不敢呼吸了。 这个人走到了于斯的车窗前，又朝里看了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锤子之类的东西。 于斯的大脑一片空白。 对方举起锤子砸下来，“哐当”一声，车窗就碎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