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斌被人围攻的时候，张武刚好站在人群外。 当那些退休人员、下岗职工以福利、失业，以及总经理竞选为由，对肖文斌群起而攻之，他恨不得立即站出来为岳父分忧解难，澄清自己并不愿意竞聘总经理一职的事实。 当堂堂的肖董事长被人推到的一霎那间，他既震惊又愤慨，正要扒开人群冲进去，幸亏保卫科的人员及时赶来将肇事者制服，才避免自己卷入这场纷争之中，造成难以控制的混乱；当警察感到将肇事者带走，围观的人群散去。 看着老丈人走进公司办公大楼，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心事重重地走进技术大楼门口，几名员工站在大厅交头接耳地议论什么，见他走近，便不说话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献媚和讪笑。 “张部长好！” “张部长辛苦了！” “哼，迟到了这么久还喊早，刚从外面回来就辛苦了？” 他心里暗自好笑：“这些人简直是莫名其妙，拍马屁也应该分什么时候嘛。” 为了不辜负他们的好意，还是装出国家主席阅兵事的样子，说： “大家好，大家辛苦了！” 这几名员工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前呼后拥地随他走进了电梯，然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楼层办公室。 张武见李部长的房门紧锁，便回到自己副部长办公室。 他替自己泡了一杯茶，拿出刚在报摊上买回来的一份晚报，装腔作势地看起了起来。 他看见在报纸上一个不明显的地方登载有这样一篇报道： 一只小狗在大街上狂奔乱窜，一个小青年不小心踩了它一脚，狗疼得“旺”、“旺”乱叫，一个妇女冲过来将它抱在怀里，嘴里不住地嚷嚷： “乖，妈妈对不起你，不该让你下地乱跑，妈妈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会那么狠心对你下如此毒手，放心吧，妈妈一定要给你讨个说法。” 她一把抓住小青年的手，大声骂道： “你想耍流氓哈，竟敢对我们家莉莉动手？”。 小伙子再三解释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是你们家莉莉，是我不小心踩到了它，很抱歉。” “不行，你必须随我去医院检查，要是我们家莉莉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老娘给你没完。” 这名妇女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小青年无奈地陪她抱着“莉莉”一起去了狗医院。 “哼，还做狗妈妈呢，还叫什么莉莉呢，纯属是他妈的一个变态！” 张武看了这篇报导后，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喷到报纸上。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肖艾琳的电话： “老婆，到单位没有？” “早就到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我啊？” “不是啊，人家刚忙完嘛，你看了你们报社今天出的报纸了吗？” “没呢，怎么了？” “你翻来看看吧，那篇标题为‘狗妈妈的故事’太逗人了，养狗那女人简直是变态。” “我看看。” 肖艾琳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起报纸翻阅起来，突然大声笑起来： “哈哈，没想到李小璐原来还有这么好创意。” “我看不是创意，简直是有一种嗜好。” “什么嗜好啊？” “喜欢编造花边新闻啊？” “那我得问问。” 肖艾琳对他表示赞同，于是在电话那头大声喊： “小璐，你过来一下。” “肖姐，怎么了？” “这篇报道是真的吗？” “当然，我亲眼看到的，还随他们去了狗医院，我正在准备写一篇追踪报道呢。” 澄清事实后，肖艾琳对着话筒讲： “老公，这件事是真的。” “哦，既然是真的，那你也赶紧给我生个狗崽子吧？” “去你的，我看你才是变态呢。” 李部长还没有回来，每个办公室的技术员、工程师都在各自忙碌。 张武正想下分厂车间去转一转，资料室的欧小兰探出个脑袋进门。 “欧姐，你有事吗？” “张部长，恭喜你！” “有什么好恭喜的？” “你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 “全公司都造动了，说你马上就要升为总经理了。” “这纯属谣传，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这个消息相当可靠，你放心吧，你当总经理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欧小兰平时就是技术部出名的快嘴，喜欢搬弄是非，张武不便和她多讲，便问： “谢谢欧姐的好意，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 “什么事，你说吧。” “我老公在二分厂技术组上班，二分厂技术组要裁员，我老公原来是车间技术工人，好不容易才到了技术组，二分厂主管技术的厂长马勇是你同学，麻烦你帮说一声，千万别让他再回车间当工人了。” “恐怕不行，我同学是极其坚持原则的人，他不一定要买我的帐。” “你马上就要当总经理了，他还巴不得帮你办事呢。” 张武觉得继续和欧小兰僵持下去没有意思，便敷衍着说： “好吧，以后别再提总经理的事情了，我这就去帮你问一问，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蒋小初。” “好吧，我记下了。” 见张武点头，欧小兰立即笑逐颜开，她将两手捏成拳头，高声说：“张部长，祝你成功，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