涔薄的唇瞬间抿成一线,沈渊看着这四个字目露疑惑。 大小姐,她在调查谁? 秦诗琪? 亦或是……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言九。 沈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清月,江清月的呼吸平缓,安静沉谧的睡着,一动不动的模样招人心疼。 沈渊放下江清月的手机,起身,掀开窗帘走出阳台。 风刮过沈渊的脸,让他清醒了许多。 沈渊这才接通言九的电话,声音里裹挟着凌晨时分吹过的寒风,略微的沙哑。 “什么事?” 寒风之中,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嘈杂。 “老板,美国那边有人在查你。” 那声音伴随着掠过耳边的破风声,却是清清楚楚传进了沈渊的耳朵里。 沈渊的眼前忽然就出现了刚刚在江清月的床头看见的手机上的那个名字。 侦探李想。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问言九。 “什么人?” “一个叫做李想的私人侦探。” 言九说出的那个名字在沈渊的耳边炸开,旋即让他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 沈渊的脸色在朦胧灰白的天幕之下晦暗莫名,然而对着言九的吩咐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酷。 “让他查。” 只是,这个不同于以往的答案让电话那头的言九许久说不出话来。 半天,才忍不住担心问道。 “老板,会不会……” 沈渊低笑一声。 “他什么也不会查到,明白吗?” 言九瞬间会意。 挂了电话,沈渊没有立刻进去,只是站在阳台抬头望着即将泛白的天际,苍穹混沌,灰败之中看不到一点点星光。 沈渊想着他的大小姐,想着江家,想着那一枚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古朴戒指。 很久,他才转身进了卧室。 …… 阳光洒下,透过薄纱般的窗帘打在了江清月的眼皮上。 江清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想要起来,就觉得脑袋疼得几乎是要炸开了。 绵软无力的想要重新倒回床上,一只手却接住了她,顺势搂进了自己怀里。 水杯递到唇边,江清月含了一口,沙哑的喉咙浸润,裂开一半的感觉舒缓了一些。 随即,江清月伸手抓住了拿着水杯的那只手,咕咚咕咚又喝了大半杯,这才推开了那只手。 掀了掀眼皮,江清月仰靠在沈渊坚硬的胸膛,抬头望着眉眼如画的沈助理,有气无力的摸了一把。 “我昨天喝醉了?” 想到昨天大小姐醉酒抽风的样子,沈渊庆幸江家房间的隔音效果特别好。 他扯了扯唇角,眼神里除了宠溺还有诡谲的坚定。 “大小姐以后都不会在家喝醉了。” 江清月疑惑得“嗯”了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推开沈渊,下床找了一遍自己的房间。 果然,她从小到大偷偷藏起来的那些天价酒全都不见了。 “我的酒呢?” 沈渊的声音愈发温柔,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极有韵律的扣着床头柜。 “处理了。” 听到这三个字,江清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而后,她便以这样的西子捧心状一步一步趔趄着趴回床上,濒死得一手拽住沈渊的袖子,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像是一个垂死的病患在交代最后的愿望。 “你处理到哪儿了?” 沈渊没有回答。 他修长白皙的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江清月的下巴,不轻不重的摩挲了半晌,这才淡淡的开口。 “以后不许再喝酒了。” 江大小姐啪的一声,往床上一倒,彻底死了。 沈渊没理她,差不多就要离开,却被诈尸的大小姐猛地扯住了衬衫袖子,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我都已经成年了,你管我喝不喝酒!” 想到大小姐昨天发酒疯的样子,沈渊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眉目清冷不带一丝怜悯。 “大小姐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江清月一愣。 随即又看看面前的沈渊,眼底闪过一抹空茫。 她真的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江清月再看沈渊,发现沈渊身上的衣服像是换过了,一时间醍醐灌顶,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我那个你了?” 沈渊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紧抿的唇边勾起一抹及不可查的弧度。 江清月更加迷茫。 这是什么意思? 晃了晃自己仍旧有些发涨的脑袋,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随即,她猛地一推沈渊的肩膀,把人直接扑倒在了床上,长腿一撩,坐在了沈渊的小腹之上,扯着沈渊的领带,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睥睨着仰头看着自己的沈渊。 “都是成年人了,我不过就是酒后乱个性!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最后三个字,江清月几乎是从自己的牙缝之中挤出来的。 沈渊看着没有酒喝的大小姐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似的,忍不住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低低的笑了一声,轻轻一用力,大小姐就Duang一声趴在了他的身上。 温热的呼吸带着薄荷以及烟草混合的气息,扑在江清月的脸上,暧昧而亲昵。 “我们之间,不用酒,也可以。” 江清月只觉得脑中轰的炸开一朵蘑菇云,将她所有的意识炸的空无一物,唯有双颊绯红,心跳加快,趴在沈渊身上,脑袋埋进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算了,喝酒的事。 从长计议吧。 只可惜,沈助理的严防死守就像是二战之后的柏林墙,根本不给江清月任何突破的契机。 不管是在平时用餐的时候,还是参加任何酒会,只要江清月一有碰一下那酒杯的意思,就会被沈渊莫测冷冽的目光吓得缩回手。 江清月有时候甚至怀疑,到底她是老板,还是沈渊是老板! 江清月在第二十二次偷酒喝失败之后,躺在床上懒得扑腾,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 沈渊看着因为没有酒喝就发脾气不肯睡觉的小馋猫,偷偷下楼给江清月热了一杯牛奶。 “喝了牛奶就睡觉,听话。” 沈助理哄小孩。 此时此刻只有三岁的江大小姐委委屈屈扒拉着沈渊的胳膊,慢慢的舔着牛奶杯里乳白色的奶泡。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沈渊手腕上一道已经浅淡的伤口,一怔。 那是一个牙印。 江清月抬头,细软的指腹情轻轻摩挲着已经快要康复的伤口,怀疑的目光锁定沈渊。 “哪只野猫咬的?” 沈渊笑吟吟看着大小姐吃醋炸毛的样子,垂头浅笑。 “不是野猫。” 江清月眯起猫瞳,眼瞳之中有一线冷光流转。 紧接着,又听见沈渊一边抚摸着她的后颈,一边含笑说。 “是家猫。” 江清月又是一怔。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了,她立刻张牙舞爪起来。 “好啊,沈渊,你敢说我是猫!” 沈渊笑容愈发灿烂,连声说不敢。 然而,沈渊还是被炸毛的大小姐挠了几下。 好不容易制服了发脾气的大小姐,把人稳稳抱住扣在怀里,喂了满满一杯牛奶。 低头,舔掉大小姐唇边一圈奶胡子,把人塞进被子里等大小姐睡着。 今晚的梦如同牛奶香甜,江清月彻夜安睡。 直到电话铃声吵醒了江清月鼾甜的美梦。 凌晨三点半。 又是半夜忽然而至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