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非常安静。 郝飞昂几点想点评菜色,刚张嘴就被纪乔瞪回去。 裴多律有点疑惑,在郝飞昂上洗手间时,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纪乔:“他在美国待太久,中文变得烫嘴。” 原以为一顿饭安稳度过,没想到郝飞昂在临走前憋了个大的。 餐厅进门排队等座的地方挂了一个液晶电视,正在播放某荒野求生综艺。 郝飞昂一口气道:“哇,大乔你看这人连竹林都犹犹豫豫你钻荆棘丛眼都不眨比猫还快恨不得直接滚下去到医院还是晚了。” 说完,似乎是怕纪乔生气,连忙跑了。 纪乔:“……” 裴多律:“钻荆棘丛?” 纪乔硬着头皮道:“大学的时候跟一群驴友爬山。” 裴多律:“到医院还是晚了?” 纪乔无意用过去的事情卖惨,尤其是来不及的事,“在山上突然被风吹面瘫要去医院,太晚了急诊医生说不严重明天再来,但我吓得睡不着。” 裴多律气笑了,纪乔中学时就交一堆只想占便宜的朋友,上大学还会交驴友了:“你还长本事了!没看过驴友出意外的新闻?” 纪乔:“就一次,不敢了。” 裴多律将车倒出来,停下,纪乔打开副驾的门,就听裴多律道:“坐后面。” 纪乔一愣。 裴多律:“我怕你被冷气出风口吹面瘫。” 纪乔坐到后座,万分后悔地揉揉脸。 怎么能因为刚好看到浏览器推送面瘫怎么治就编这个借口呢。 看吧,折进去一个裴多律的副驾使用权。 眼看裴多律还耿耿于怀,纪乔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一周没喝中药了,晚上得喝了。” 裴多律:“……” 纪乔又道:“也不知道中间停了一周,效果会不会打折扣,改天挂个老中医的号问问。” “说不定要从头开始计算疗程。” 裴多律感到头痛。 回家被盯着干了一碗中药,纪乔满意了,收拾衣服去洗澡。 裴多律目光在卧室晃了一圈,发觉不对。 他走的时候被子怎么叠的,现在还是怎么叠的,分毫不差。 他出差这段时间,纪乔没在这里过夜。 他前脚走,纪乔后脚也走了。 裴多律打算坦白的心骤然冷却。一旦说明真相,纪乔会连夜跑得不见踪影吧? 纪乔洗完衣服在阳台晒,被裴多律盯着,手指都在发颤。 不用监督他晒内裤吧? 他本来都快忘记裴多律怎么教他晒内裤的,这下又想起来,脸颊都在冒热气。 他随便拿了衣架挂上去,正要进门,裴多律却没让开。 “干嘛?” “你说要去老中医那里重新挂号?” “……嗯。”纪乔突然不敢应得太大声,怕有诈。 裴多律叹气道:“老先生没问你我的性能力吗?” 纪乔脸颊爆红,啊这,怎么突然说这个,是有提过…… 裴多律指背蹭了下他的脸颊:“纪乔,你补肾有没有私心?” 纪乔本应该立马说“没有”,但是裴多律靠得太近,他仿佛变成那个丧失母语技能的人,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想不想验收你的补肾成果?” “你不知道,怎么复诊?” * 作者有话要说: 300个红包! 来晚了,我一直以为字数才三千不够多,一直写一直写,好家伙一看六千多。 第22章 掉马裴总不如狗 纪乔从没听过这么蛊惑人心的话, 俊美强大的海妖在你耳边低语,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海底沉沦。 只是浅浅伸个脚就浑身湿漉漉的,掉进去还能爬起来吗? 裴多律问他有没有私心, 有么, 没有么?一点都没有么?一点念头没都没动过么? 人非圣贤,他又不吃素,也不是傻子, 知道补多了的后果。 可是私心在补肾关头, 微不足道。 纪乔颤着手推开他,手指软弱无力:“还不行, 要禁欲,吃完一疗程再说吧。” 玫瑰花和天然白木香从指尖的湿润飘出余息,勾勾缠缠像情人的眼神,低垂的脖颈白皙秀颀,那里的香气一定更浓。 刚才那碗汤的药效肯定发作了,明明断了六天, 续上之后勾起地火,心腹烈火燎原。 纪乔被堵在墙上, 眼神始终不敢对视, 看一眼裴多律深不见底的黑眸,他一定会忍不住亲上去。他想绕着裴多律走, 结果被堵进墙壁夹角,阳台遮光帘一层层堆积在他背后, 飘纱蹭得他后颈有些痒。 他垂着头,恰好看见裴多律支起的那处。 呃, 补肾后果挺凶猛的。 纪乔于心不忍地偏头看向别处。 裴多律掰着他的下巴正回来:“睁眼, 敢补不敢看?” 纪乔心跳如擂鼓, 后背已经贴上墙了,还使劲往上贴一点,慌里慌张地说:“不行,没有工具,我准备得不充分。” “什么工具?”裴多律慢条斯理地问,他没想一步到位。纪乔有这样的想法,倒是省了他步步为营。 纪乔被掐着下巴,不知道是发音受限还是心虚,嘟囔道:“那个,掐个秒表,弄个量筒什么……” “纪乔!” 裴多律感觉一股火直往脑门上冲,这是在做什么惨绝人寰的实验吗? 纪乔猛地被凶了一下,腿瞬间软了,在逼仄的墙角里只能抓着窗帘纱布汲取一点力量。 裴多律无可奈何又含着怒气的声音像催化剂,纪乔忍不住抓紧窗帘,再抓得紧一点,简直像抓着救命稻草。 哗啦—— 白色飘纱承受不住重量,大雪压山似的落了下来,顷刻把纪乔裹成一个雪白的茧。 眼前一黑,纪乔楞住两秒,四处刨了刨,把层层叠叠的纱帘扯下来。 裴多律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垂眼看着玩毛线团把自己缠住的猫。 纪乔终于钻出来,大口喘着气,眼波含露,鬓叠红云。睡衣在他挣扎的时候撩开一片领口,一览无遗的锁骨在起伏的胸膛上,像春天高山凝固的雪线。 雪线下方绽放了一点红梅。 裴多律始终站在最佳观景点,脸色蓦地一变,半仰着头,喉结滚动了下。他僵硬地侧了身,放开纪乔。 纪乔还以为自己狼狈的样子,让裴多律忍住了,呆呆地看着他捂着鼻子走了。 等等! 流鼻血了吗? 裴多律捞起纸巾盒,暴力撕坏,一次拿出一沓纸,厚实地捂着鼻子。 中药的厚积薄发,对症下药,他体验到了。昨天开始他就觉得浑身燥热,有点不妙。 有这老婆真是他的福气。 他扔了纸巾盒,准备去洗手间。 “流鼻血了吗?”纪乔懵了,亦步亦趋地跟进去,倏地想到什么,跑去冰箱拿出一袋冰块,想碰碰裴多律,又不敢。 裴多律余光瞥着纪乔,凉薄而丧气:“只补肾不关爱心理健康是吧。” 纪乔听着这破罐破摔的卖惨语气,着急:“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