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这话,斥责的声音顿时渐小,没有一个人开口回答。 白慕青哼笑一声。 这些人,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知道不敢说。 对此,她并不意外,“各位,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客房休息吧。刚才,多谢诸位叔伯为我助阵!你们的好意,我白慕青铭记在心。” 众人脸色一阵变幻。 他们刚才明明是在骂白慕青,这白慕青怎么突然反过来感谢他们?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让他们还怎么骂? 大多数人不说话了,依旧有些人还在小声嘀咕,白慕青就当没听到。 一位颇有声望的叔公道,“既然慕青已经长大了,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还是不要操心了。走吧!走吧!” 他领着众人离开。 前一世,江俊康暗中转移白家财产,等白家嫡系死光后,族亲们才发现,而白家早已经是一具空壳,那些财产都没办法再向江俊康讨要回来。 这些族亲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比起江俊康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已经好很多! 亲朋都走了,白慕青走进房中。 将伺候的两个丫鬟指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白守仁,和坐在床边的韦文茵。 白守仁头上缠着纱布,神色萎靡。 “爹,你怎么样?”白慕青走近,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滚。 前一世,爹为了保护她和她娘逃走,被歹人砍死,可最终也没有改变她和她娘的命运…… 白守仁摇头,恨铁不成钢地叹气,“青儿啊,你今天究竟在做什么!” “爹,那江俊康,并非良配!” 白慕青将之前对韦文茵讲过的两件事,又对白守仁再次讲述一遍。 白守仁听后,神色凝重。 “你说的关于江俊康的事,我可以信你!可你二伯……我绝对不相信他会那样做!”白守仁语气坚定。 白慕青微微蹙眉。 白守仁回忆起往事,继续道,“我生母生我时,死于难产。我自小就是跟着二娘长大,二娘也就是守义的生母,现在的老夫人。” “我虽非二娘亲生,但她对我和守义一视同仁,绝无半点儿偏心。” “我和守义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的性子,他虽然贪财好色,但大是大非面前都还拎得清。他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白守仁说得很是坚定。 他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敢、不愿相信,自己的兄弟会丧心病狂到,算计自己的女儿。他自认没有苛待过任何兄弟和族亲。 白慕青没说话。 韦文茵劝道,“老爷,既然青儿这样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不论如何,我们还是要防着点儿……” 白守仁不悦地打断,“怎么?还要让我防着自己的亲兄弟吗?” 韦文茵只得闭嘴。 白慕青知道,爹不会轻易怀疑二伯,否则,前世也不可能任由二伯和江俊康轻易地转移走财产。 她又问,“爹,你看清刚才伤你的人了吗?” “没有。” “爹,当时江家人都在前方,可你的伤在后脑勺,这明显是有人从你背后偷袭。” 白守仁听懂了白慕青所指,“你的意思是说,你二伯偷袭我?” 不等白慕青回答,他又立即摇头否认,“不!绝对不可能!当时情况混乱,有江家人混到了我身后,也未可知。而且,就算是你二伯身边的人,也有可能只是误伤而已……” 白守仁不愿意承认,刻意袒护白守义。 白慕青无奈,“爹,我说这些,并不是要离间你和二伯的关系,只希望你时刻长个心眼。也许他顾念兄弟情,不会真的伤害你,但你的妻女,对于他来说,只是外人……” “够了!” 白守仁怒道,“青儿,我以后不想再听你说你二伯坏话!你、我的事,绝对不会是他!” 他顿了顿,又道,“年幼时,你二伯曾舍命救我,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倒是你,今天闹得这么难堪,自己回去反省反省!” 白慕青知道,拿不出证据,爹是不会相信的。 她不再劝,恭敬行了一礼,“女儿告退。” 出门前,还听得韦文茵劝道,“老爷,青儿已经长大了,她所说的事,不见得就是空穴来风。咱们以后还是注意一下。” “你也跟着她胡闹?”白守仁不愿继续听下去,“你也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白慕青走出房间。 二伯不仅算计她,还对爹下手,说不定也盯上了娘。这件事不可忍! 她握紧了拳头,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 …… 浴房里。 水气氤氲。 白慕青坐在浴桶里,银杏正帮她揉背。 银杏道,“大小姐,你以前很喜欢江公子,为什么今日……” “银杏!” 白慕青打断了她的话,沉着脸道,“我被绑架那日,你在哪里?” 听得这话,银杏一惊,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已然哽咽,“小姐!对不起!是奴婢没照看好你,才使得你被歹人掳去,奴婢愿接受任何惩罚!” “起来吧。”白慕青道,“我只问你当天在哪里?” 银杏这才站起来,期期艾艾地道,“小姐及笄那日,宾客满至,奴婢被叫去了厨房帮忙。” 这一点,白慕青当然清楚。事发后银杏就交待过。 正因为理由合情合理,没有人怀疑过。而她爹娘仁厚,也没有追究丫鬟婆子的责任。 白慕青问,“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根本不需要去厨房帮忙。谁叫你去的?” “是厨房的黄婆子来传的话。” “她让你去你就去了?”白慕青冷了几分。 “这……”银杏微微一愣,支支吾吾,“本来黄婆子叫的是……是秋水姐姐,她说肚子痛,要去茅厕,就让我去厨房帮忙。” “肚子痛……” 白慕青回忆起—— 那日,秋水确实给她说肚子痛,要去茅厕,她不可能反对。银杏和秋水被人支开,她便落了单。 随后,有个陌生女人来传话,说是娘亲唤自己过去。 她想着这满院都是宾客,不疑有她,便去了。 谁曾想,走到后院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袭击,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有几个蒙面歹人污言秽语,欲对也施暴。 她吓得不轻,反抗中被打晕…… 直到再次醒来时,是被山里的樵夫救起。樵夫用牛车载着她进城,她当时神情恍惚,没有多想。 进城后,她衣衫不整、神情呆滞的模样被人看到,便流传出那些不堪的传言,一日之间传遍全县,如风一般,不可控制。 爹找来婆子为她验身,婆子检查后,确认她已非处子之身。 她整日郁郁寡欢,后来便认识了在墙外吹笛、故意吸引她的江俊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