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刚想掏钱,林采从一边走过来:“来十三瓶。” 小孩一愣,许是听到了林采的口音,随即立刻换了生硬的普通话:“哥哥!一共26元钱!” 旁边的大叔听到他这别扭的口音,笑了一声,用扇子拍拍他的头,用方言道:“虎子,你这有十三瓶吗?” 小孩低头拿水:“有嘞!冰柜里还有好多!” 林采招呼大家过来,一人拿了一瓶水,然后递给师乐一瓶,给她拧开:“累了吧?过会儿就到了。” 师乐接过水:“谢谢。” 她倚在一旁的墙上,喝了口水,拿出手机给置顶还是没有消息的人发了条消息。 “妈,我到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复。 身旁树上的蝉鸣声一直回响,吵得师乐有些烦,她把手机屏幕按灭,低头拧上瓶盖的时候,对上了小男孩的视线。 小男孩约莫十来岁,皮肤有些黑,眼睛倒是挺有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师乐微微挑眉。 被师乐这么一看,他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睛还是直勾勾的:“姐姐,你们是A大来的老师嘛?” 师乐把帽沿抬高了点:“是。” 小男孩立刻改了口:“那老师你教几年级啊?” 有人团里的人听见动静,走过来弯着腰跟小男孩说话:“小孩儿,你是余坪小学的学生吗?” 小男孩点头:“嗯嗯。” “我读三年级。”他期待地看着师乐,“老师你教三年级吗?” 师乐不太自在:“嗯。” 见到这有个余坪小学的学生,大家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去逗他:“怎么只问这个老师啊?” 小男孩顿时就被一群人淹没了。 师乐往旁边退了退,许是方才那声清脆的老师,她此时心里那股烦闷消了点。 没一会儿,林采事先联系好的车到了,一辆不大的面包车,从这儿到村里只能坐这个,只是人多一次走不完,一来一回,第二波人得等一个小时。 师乐分在了第二批,车走后,她压着帽沿蹲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手机。 林采这会儿在跟那个坐在门口的大叔聊天。 “一个小时难等。”大叔说着,用扇子推了推他面前那个小男孩,“虎子你舅呢?” 虎子这会儿刚重新抱了些水回来放在桶里,听到这话有些没反应过来:“在跑车。” 大叔点点头,对林采道:“他舅也在乡里跑短途车,给你们个电话,直接给你们送过去好嘞,合着等这么久。” 小男孩似乎是反应过来了,立刻对刚才一口气买了他十几瓶水的林采道:“对对对,老师,我舅也在跑车,我记得他的电话,我家的车便宜的!” 一来一回等一个小时确实有些久了,团队去了学校还要开会整理,林采想了想,点了头:“那你把你舅舅电话给我吧。” 小男孩立刻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上面写了不少电话号码和名字。 拿到他舅舅电话后,林采去一旁联系人了。 师乐蹲着蹲着发现那小孩移到了自己身边,她抬起头。 虎子摸摸自己的小板寸,然后也蹲下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老师,我叫戚虎。” 师乐手机在指尖转了转:“嗯?” 虎子捡了一旁的树枝,在地上仔仔细细地一笔一划写:“戚虎,老师你叫什么?” 这里灰尘大,在地上这么写字也看得很清晰,字谈不上好看,却也规规整整的。 师乐目光在他手上停了一瞬,一双不大的手,却糙得不行。 她伸手接过树枝在地上写了几笔:“师乐。” 虎子一直看着她,师乐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将头顶的棒球帽摘下来,盖在他的头上遮住了他的视线,懒洋洋道:“小孩儿,这么喜欢看我?” 虎子揪住帽子,又有些不太敢碰,他努力抬起头,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睛:“老师你长得好好看。” 这个年纪的孩子夸起人来凭着本心,直白又大胆,师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林采在那边喊了一声:“乐乐!车来了!” 师乐应声起身,虎子跟着她:“老师,我给你拿箱子吧?” 这小身板能拿什么都东西,师乐摇摇头:“不用。” 虎子犹豫了一下:“老师你的帽子……” 师乐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你戴着很酷,戴着吧。” 门口停了辆跟刚才那面包车没什么两样的车,不过比刚才那个要gān净得多,挡风玻璃上贴了张“窑山-余坪”。 师乐走过去,面包车的车门同时被拉开,穿着白色T恤黑色帆布鞋的少年从上面下来。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卧槽,紧接着就是好几声卧槽,师乐却是微微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