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对魏妻说道：“你这种的情况，最好处理。我不会给你吃药的，你也不需要什么治疗。你只要有点事情去做，就行了。” 魏妻显然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我不管，也不再解释。我收起我的东西，偷偷捡起录音笔放进包里。说道：“熏香蜡烛就留给你了，你可以闻着这味道好好休息一晚上。之后的事情我会联系魏总来安排的。”说着我拎着包出了休息室。 “怎么样？”魏商立刻迎了上来。 我笑着说道：“富贵病。” “富贵病是什么病？”魏商疑惑道。 我对魏商说道：“魏总，这样，你按照我说的做。不出一个礼拜，就能让您妻子生龙活虎。” “哦？是嘛！”魏商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怎么做？” “这样，你需要做两件事。第一，给你的妻子在你自己的公司里安排一个职位。这个职位不必是什么很重要的职位。相反，最好能给她安排一个打杂的职位，忙，但没有技术含量。诸如前台，档案室复印员这种。第二，让她去考证，随便什么证都可以。就是那种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要自考有点难度，外面报个培训班读读也能过的那种。具体什么证你可以问问你们公司的人事，他们更懂。” “这就好了？” “恩，对。”说着，我把录音笔里面的SD卡拔出来，递给魏商说道，“这是治疗记录，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听听，不过建议听的时候不要让您妻子知道就行。” “不不不，哪里会不放心啊，对您我是一万个放心。” 虽然魏商这么说，但是我明白，这只是他口头上的客气。等我走了，他肯定第一时间打开电脑。 离开的魏商的家，我在车上将今天的上门情况记录了一下，随后就塞进了包里。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5点了。 “看样子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了。跑了一下午，中饭也没有吃……”开车出了别墅区，一边朝军区的家属大院开去，一边张望着四周有什么吃的。 犹豫了良久，还是没想好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个汉堡套餐，在车上吃了起来。 刚扒开汉堡外面的包装纸，我就停下了手。 记得上周一，我去见李子佩，也是没有吃中饭。静好体贴地给我买了汉堡。看着手中自己买的汉堡，心情一瞬间复杂起来。静好的一颦一笑，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三口两口吃掉汉堡。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满满的芝士，厚厚的肉片，在我的嘴里却显得如此无味。 我把包汉堡的纸用力捏成球，狠狠地说道：“妈的，以后再也不吃汉堡了！” 开车，前往李军的住所。 来到门口，门口除了门牌号，什么标识都没有。灰白的土墙，暗淡无色。 “是这里吗？”我疑惑道。 我觉得李军的身份应该不低。他曾经说过，他家三代都是军人出身，背景不差的。但是看这个大门，比普通小区的大门还要黯淡，一丁点儿的装饰都没有。唯一和居民小区不同的是，普通小区的门口是一个个懒洋洋的大叔，然而这里是英姿飒爽的兵哥哥。 也许是我在门口停的久了，迟迟不下车的缘故。兵哥哥竟然主动上前。 他敲了敲我的玻璃窗，我放下了车窗。 兵哥哥很冷静，面无表情地问道：“这里不允许停车，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问道：“请问这里是**路**号么？” “是的。”兵哥哥斩钉截铁地答道。 “哦，我是某某地里杂志的编辑，要找李军，能帮我传达一下么？” 兵哥哥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弯着腰问我：“请问您有什么身份证明吗？最好是身份证或是驾驶证，如果没有，名片也行。” 果然兵哥哥就是严谨，没有那么好糊弄。不过好在我事先做了准备。刚刚在买汉堡的时候，隔壁有一个制作明信片的小店。就是那种复印店，豆腐干大小，彩旗、复印打印什么都干的小店。我就花了10块钱，临时打印了一张，用的也是复印店里现成的模板，就改了台头名字和手机号。 我把名片递给兵哥哥说道：“我的名片。” “好的，您稍等一下。”明哥哥拿着我的名片回到了岗亭。 透过车窗玻璃，我看见兵哥哥先是打了一个电话。随后里面出来了另外一个兵哥哥，替了他的岗。兵哥哥一号就拿着我的名片走进了住宅区。 过了一会儿，李军身后跟着兵哥哥一号走来出来。兵哥哥二号又回了去，兵哥哥一号回到岗位上。两位兵哥哥交替换岗，一丝空隙和漏洞都没有，令我很是佩服。 我看到李军，心里有些暖意。虽然只认识了几个小时，但是我非常欣赏李军这样正直的人。实际上我已经把他当成了好朋友。可是，我虽然认识李军，但是李军却已经丧失了在密室中的记忆。我只能装作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李军说道：“您好，您就是**地理杂志社的编辑吧？请跟我来。” 我疑惑道：“这停哪里？”因为我此时还停在门口的大马路上，所以我就这么问了。 李军笑道：“你需要把车钥匙交给门岗，会有专人将您的车停好。离开时事先通知一声，会有专人提前5分钟将您的车开出来准备好。外来车辆是不允许进入内部的，这点请您谅解。至于这辆的安全，我可以以我的性命担保，即使这块区域被轰炸了，你的车子也不会受到一丝损伤，更不会遗失哪怕是一张纸巾。” 李军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我却能感觉到，这背后管理得森严。 所以我也不多话，直接将车钥匙交给了门岗的兵哥哥，随着李军进了住宅大院。 大院里面一片朴实，绿化的每一片叶子都修建得整整齐齐。但是相比于外面的小区，这里显得更加单调。除了绿化的绿色，就是住宅的灰色。偶尔能看见一两条类似于口号的标语和横幅，但是却看不到任何其他装饰，更加看不到小广告什么的。 平时挺厌倦小广告的，但是此时这里这么干净，我却有些不习惯了。没了小广告什么的，突然间感觉就像是没有了人的生气一般，死气沉沉的。 偶尔能看见一队兵哥哥走过去。即使只是平常地经过，走路也是整齐划一，身姿也是无比挺拔。根本看不到那种放荡的走姿。果然，兵哥哥就是不一样。我心中的敬意又加了一分。 李军没有把我带到会议室什么的公众地方，而是带到了他自己的房间。连他那个内部安排的老婆都没有告诉。 我知道，这是李军的秘密，是李军真正向往的生活，但是他不敢告诉任何人。 我装作是杂志社的编辑，对他说道：“李先生，我这次来呢，其实只是顺路。很遗憾的告诉您，您的投稿并未入选我们杂志社的正式文章。主要原因是您的稿件的专业性太低，和以往那些档次的稿件完全不成比例。而且您对地质的拍摄和选材也太过简单，看上去手法还很是生疏。” 这段话我是从别的杂志社朋友那里抄来的，都是现成的。只要是落选的稿件，他们都会公式性地发一封这样的电子邮件。 李军虽然很客气，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有些失望的神情。 看到李军灰心的样子，我又说道：“其实，您也不用太过会心。我今天之所以来，是因为我发现您和其他投稿人的出发点不一样，立题和选材的方向都十分新颖，完全没有拘泥于传统的思路。所以我还是挺看好你的，我觉得饿你只是缺乏相关的经验累积而已。” 听到我的话，李军又顿时面露喜色：“玉同志您说的是。其实这只是我的兴趣爱好，我并没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这方面的知识。这次我也只是常识性地投稿，被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不过既然有您这番话，我就有了动力，今后我会继续努力的！”李军的说话方式很像教官给学员做动员时的话语，估计也是李军的职业习惯吧。 我觉得，假编辑的这个身份我已经做得很完美了。 第一点，李军曾经在密室中告诉我，他在这个兴趣圈子里只能算是初学者。而且李军的性格谦虚，对于未知的东西能够接受和学习。这才有了我最开始那段“摧残”他的批评。第二点，我深知李军对这兴趣爱好的喜爱程度，不惜进入死亡许愿室以改命的形式也要追求自己的理想。所以我在扮演完严格的编辑之后，又重新回到朋友的身份，鼓励李军。 其实，这种沟通的手法也就是很简单的——打一巴掌给一颗糖。这种沟通方式还是从老板那里学来的。 之后，李军也跟我聊了很久。他一直在努力说他的理想，他的追求，就和他在密室中说的一模一样。 聊理想的李军，脸上带着天真乐观的表情，就像是一个聊着理想的孩童。 看着他的样子，我也乐了。 如今，我已经接替他担任了自负的内应，想必他也不会再回到那个死亡审判室了。也好，像他这样正直、善良的人，不应该受死亡审判室那样的威胁和诱惑，安安稳稳过他的生活那才是最好的。 辞别了李军，我出了家属院。 走的时候，我已经和李军成了好朋友，再次。 而李军，也一直客气地送我到大门外，一直到我开车离开他的视线，他这才回去。 我坐在车里嘀咕：“李军是一个好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我身上与那个死亡审判室有着纠缠不断的联系，以后我还是不要和他再联系了吧，以免给他带去无谓的祸端……”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已经晚上8点多了。 如果在平时，这个时候我已经回家了。可是今天，我还要再去一个地方，就是寺庙。 驱车来到郊外的寺庙山脚下。我原以为这个点应该已经熄灯睡觉了。毕竟是在郊外，也不是在闹市区。而且寺庙这种的印象里应该是早睡早起的典范了。 可是没想到，寺庙竟然灯火通明！ 我来到山脚的停车场，竟然有3个保安在那里挥舞着棒子指挥交通。山脚的停车场竟然很满，至少3/4的地方已经停满了。 保安敲了敲我的窗户，对我说道：“停车费100。” 我惊了：“我就路过停一下而已，市中心也不过20一小时。” 保安冷冷地笑了一下：“这还是晚上的价格。要是白天，那是200！爱交不交，不交快走，后面还有个停车场，离这里2公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里是离寺庙最近的停车场了，我也不可能为了这100元走2公里。 我也不差钱，这100元是肯定会交的。但是我很惊讶的是，这个寺庙两个管停车场的保安都这么横，那里面该是有多厉害？ 停车场在山脚下，我停了车，还要徒步爬上山顶。虽然只是郊区的小山坡，但是爬一爬还是蛮累的。而且天黑，照明又不足，走起路来多少有些心悸。 通往山顶的不是没有路，有一条很简陋的单行道，也没有围栏，但是面前能上一辆面包车或是小轿车。听说庙里每天的花销、吃食都是靠小面包一趟趟往上拉的。而游客只能走楼梯，一节节地往上爬，说是这样虔诚。 我大概爬了一大半，看见边上有个小卖部，顺手拿起一瓶水问道：“几钱？” “15块。” 在山脚下已经被保安坑过一回了，这时候小卖部报出15元这个价我倒是不惊奇了。 直到爬到山顶，一座还算气派的寺庙。由于已经入夜，我也不知道匾额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寺庙。 我四周打听了一下，总结下来，就是这庙里有个老和尚，叫法缘禅师。听说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是知人吉凶，能推测祸福。 我冷哼一声：“多数也是个骗子吧。”看着手里价值15元的矿泉水，以及口袋里价值200元的停车劵，多少对这个“大法师”没有什么好印象。 我原本还想见一见这个“大法师”，但是没想到和我有相同想法的人数以百计！ 小小的庙院挤满了人，我连院门都进不去。 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9点了。想想今天也差不多了，等明天再来吧。这里这么多人，人挤人的也没办法知道些什么。 自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消灭这个寺庙。其实说白了，就是消灭这个大法师。寺庙只是一个系统，其主心骨还是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老法师。寺庙没了，老法师还在，寺庙还能重建。老法师没了，寺庙即使还在，也会相继没落。 正当我转身要走，旁边有个小和尚拦住了我，说道：“施主请留步。” 我摆摆手：“我不信佛，不参拜，不施舍。”基本上我这三句话就能把所有人给顶回去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小和尚没有走，而是继续说道：“施主，小僧前来并不是来化缘的。小僧是替住持带句话。” “住持？带话？” “住持就是坐在里面为大家讲经的法缘师伯。” “恩？大和尚要见我？”我一个不留神，不小心把大和尚这三个字给崩了出来，一下子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 小和尚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师伯说了，请施主到后堂等待。等讲经结束，师伯会亲自接待施主的。施主请随我来。” 没等我答应，小和尚就像是默认我已经答应了似的，转身便缓缓地走起来。 虽然感到惊讶和好奇，但是大和尚既然想见我，那这个机会是绝对不能错过的。于是我也就跟在了小和尚的身后。 绕过嘈杂的正殿，来到了后方的禅院。 这座禅院可谓是曲径通幽，门口挂着游客免进的字眼，看来是不对外开放的。 小和尚带我进了一间禅房，然后便离开了。 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布置虽然简洁，但是不失典雅。墙壁上挂着仿造的名人字画，虽然价值不高，但是很有意境。门口两边、窗沿之下摆着盆景。虽然建筑是现代的混凝土结构，但是里面的装饰和家具都是木质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看上去很是高雅。 不一会儿，小和尚又回来了。这次他手上拖着茶盘，还点燃了香炉。 我问小和尚：“你们家住持为什么要找我？”这个问题一开始我就想问了。我刚刚来，连这个住持的名字也是刚刚打听来的，法缘。我又不信佛，我也没有给寺庙捐很多香火钱，到现在为止最多也就供香了215元钱而已。这个大和尚为什么偏偏找上我？不过也罢，我本来就想好好了解一下他，这正好是个机会。 小和尚说道：“住持说了，您是我们的贵客，一定要好好招待您。”说着，他为我倒了一杯茶水，香炉里也飘出了镇定心神的香气。 茶香扑鼻，香炉的气味也沁人心脾。光是站在远处一闻，就能看出这两样都不是凡品。 小和尚低头说道：“住持讲经还有一会儿，请施主稍作，稍后住持会亲自来接待您的……”说着小和尚退了出去。 我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这茶美得无法形容，喝到胃里，就感觉整个人身体里长了一颗茶树一般，整个人都充满了清新的感觉！我真是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我都快睡着了，大和尚这才从外面缓缓而来。 我起身，看见法缘禅师穿着一身干净崭新的袈裟，光从外表上来看，就显得很庄重。 法缘对我一摆手：“施主请坐。” 我随着法缘的手势坐下。 法缘又倒了一杯茶给我。虽然我已经喝了好几杯了，但是大和尚亲自斟茶倒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我又喝了一杯。 法缘是一位老和尚，看上去没有70也有60了。和大腹便便的弥勒佛不同，法缘是一个偏瘦的老头。宽大的僧衣罩在法缘身上，就像是XXL的衣服套在一个小学生身上似的。 法缘面露慈祥，缓缓说道：“施主，我看你印堂发黑……” “停！别来这套！”我立马打断大和尚，“我不吃这一套。” 法缘笑了，脸上露出老人特有的那种慈祥和睿智：“行，行。那就先说说我吧。我是7岁入的佛门，距今都已经超过一个甲子了……” 一个甲子就是60年，那就是说法缘至少67岁了。 法缘继续说道：“我本因为家里穷，家中的孩子又多，养不起那么多口，于是就让我入了佛门。我从小在山门中打柴挑水上早课，每一本佛经我都至少浏览了20遍以上。如今虽然谈不上大有作为，但也算有了小成。随着时代的变迁，我所在的佛庙换了又拆，拆了又建。直到两年前，我才辗转来到了这个寺庙，做了个挂名的住持。” 我心想：“原来你这老头也只是个挂名的住持啊。” 法缘说道：“这家寺庙，并没有什么很有名的来头，原本只是个野庙。后来因为土地的开发，这里并作旅游景区的一部分，被一个很大的房地产商给包下来了。房地产商收购的土地，又招来第三方做开发，建造了度假酒店和景区。这里的小庙也经过多番修整、重建，才有了今天的这般模样。” “原本，也只是一个附属于旅游景区的一个小庙。但是因为这里并不是什么很有名的旅游景区，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所以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了这里唯一一个还能逛一逛的地方。这里原本是作为寺庙的，后来被改造成了庙会性质的购物旅游场所，也渐渐有了人气。” “直到两年前，我被人请到了这里，担任这里的名誉住持。我负责在这里开坛讲经，增加佛气。而开发商则继续修建景区，增加人气。” “所以，你在这里看到这么多的人，有一半是来听我讲经的。另外还有一半，是来凑个热闹，在附近度假区旅游的。” 说到这里，法缘自己也笑道：“想必你也已经在庙里庙外消费了一点了吧？” 我点点头：“停车费200，矿泉水15。” 法缘说道：“那你还算少的。这里门前一支香，至少20，而且还是很细很细的香。烧一烧十几分钟就没了。一般来说进门一支香，里面转一圈出门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了。讲究的人还要续香。这样一来就至少两个根香。到了内堂，什么佛缘香、情缘香、友缘香等等，每一支起板188。这还只是普通的香，冠了个好听的名字，比门口的细香要粗一点而已。也没有什么讲究。到了大殿，那就厉害了，各种所谓的开光的富贵香、福禄香，每一根都至少在688以上，每一根都有二指那么宽。而头香什么的，都有三指宽，一根少说1888打底。” 我冷笑道：“你这是自己在拆自己的台么？” 法缘也笑了：“其实，寺庙的运营，不是我能管的。我在这里只是个名誉住持，只负责讲经而已。偶尔也给一些人解惑。虽然他们这么做，确实有些过了。但是寺庙上上下下也要吃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只要他们不犯法、不作恶，我也就随他们去了。毕竟从结果来看，正因为他们这样大肆敛财，才有了寺庙今天的辉煌。上山的路一修再修，上下的停车场不断地扩建，庙里的建筑也不断翻新，别院、附院不断林立。这背后要是没有地产商运营的点子，也不会有今天的这番样貌。” 法缘像是在诉说故事，其实也是在自嘲。像他这样有底蕴的禅师，竟然也要沦落到这种商业化的寺院中。不过也多亏了这样的模式，法缘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身份。 “既然你们不缺钱，那你找我来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富商，也不会一次性捐个几百万给你们。”故事听够了，我主动打断法缘进入正题。 法缘收起了那副慈祥的表情，略显严肃地说道：“虽然这是一个商业化的寺庙，但是我身为佛家弟子，见了善恶对错，也是要度量的。能感化一个世人，也是我的一份公德。” “你要感化我？”我笑道，“我有什么好感化的？我又不是恶人。”虽然我不是什么天天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善人，但是我自认也没有大奸大恶。 法缘看着我，说道：“施主的身上缠绕着浓浓的阴气。不止是阴气，你的身上还缠绕着一股邪恶的黑气。我想，施主应该是天生异类，又和恶类做了‘交易’了吧？” 法缘的一句话惊到我了！他是怎么知道的？我的极阴体质，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发现。而我的魅惑眼，也只有同是强力魅惑眼的老板才知道。至于和自负的交易，我更是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和尚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我的表情，法缘笑了：“施主不必惊讶。当你有了我的佛性和阅历，常人身上的这点异样，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我终于明白，自负为什么要让我除掉这个大和尚了。这个大和尚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我说道：“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有人要我除掉你。我今天是来观察一下环境的。” “真的是人吗？” “什……什么！”我惊了！按照我刚才的说法，一般人都会理解为，是有什么仇家、或是黑的组织针对他。可是法缘却脱口而出“真的是人吗？”也就是说，他知道要对付他的并不是普通人，或者说根本不是人！ 法缘又笑了，笑容中透着和蔼的慈祥，又充满了深深的睿智：“就在几天前，我度化了一个被欲望纠缠的人。他的身世很惨，可以说命运多舛。他是一个商人，被欲望所蒙蔽。家里父母是普通的公司职员，拿着不多的月薪勉强度日。然而他并不满足现状，离家出走后下海经商。因为没有家世、没有背景、没有启动资金，他真的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整个过程可谓是大起大落。他先是跟着人家抄外汇，然后又炒股。就是改革开放前股市刚刚起步的那个阶段，他就是那批赚得第一桶金的人。后来他有了钱，买房买车，也讨了一个很漂亮的老婆。但是他的老婆看上的知识他的钱，并不爱他。于是在挥霍完他的积蓄后，就和他离婚了。之后他赶上了第二波发财的机会，就是房地产。因为还有一些资本，故而这次炒地产很快就赚了。于是他又回到了之前那种纸醉金迷的状态。这次，他没有再续，而是自己一个人挥霍。原本以为没什么，这些钱一个人花怎么花都花不完的。可是偏偏一群人盯上了他，教他赌博，教他吸毒。不管有多少财产，一旦碰上黄赌毒，必定家破人亡的。于是，他又再次穷困落魄。心灰意冷的他，却有着第三次崛起的欲望。可是，想在的市场不像以前那样了。他原本想炒房，可是这两年房价居高不下，而且有着ZF的管制，无法从中投机。他也想炒股，但是股市也是波动很大，亏得多，赚的少。像以前那样一夜暴富的机会是不会再有了。” “他就这样，在会心和贪婪中挣扎，抱着临时抱佛脚的心态，到这里来烧香。有很多商人都很相信烧香拜佛这一套。正巧，被我看见了。于是他也想你一样，被我请到了这里。沟通了一番后，他放下了心中的贪婪，也放弃了投机取巧一夜暴富的念头。转而回去老老实实地经营小本店铺去了，并且也拜托了肆意挥霍的习惯。” 我心想：“原来是这样，这就是自负所说的，被和尚感化了而没能来成死亡许愿室的人。如果没有感化前，这人确实是有强烈的执念，想要暴富。而且，有吸毒习惯的他，也能很容易地满足另一个进入的条件。就是神情意识进入一种比较模糊的情况。疲惫、劳累、酗酒都可以，更何况是吸毒？” 我看着法缘说道：“你也想感化我？但是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 毕竟，我对复活静好的决心是非常坚定的。而我也已经确认过，伊湄确实已经复活，自负有这样的能力。现在的我，除了答应自负的条件，还有别的选择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