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来,只怕他用尽所有办法也无法博她一笑的。kanshuye.com “七公子谦虚了。”花若雨忽然笑的不怀好意,“七公子在这里歇两天,我先告辞了。” 人影一闪即不见,唐静瞬间反应出“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捕捉那人。 此时,腹中微微升起一股热量。难道:“茶中有药?” 第十九章 炽火冰心 是梨花的味道……唐静缓缓发觉。可是腹中火热一片,实在是容不得他再多想些什么了。 催情的药剂发作起来总是很快,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眼前的清冷女子的形象慢慢模糊,染上了一层炽焰般的红色,红的诱惑,红的热烈…… 一步步向前走去,甚至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 那女子已在身前,只要低头便能吻到。他身手抱去,忽然下腹一阵冰冷,全身瞬间像是浸入了冰水之中,刺骨的冰寒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女子还是坐在那里,头都没有转一下,只是那纤细的手指按在他腹部的檀中穴上,一丝幽寒的内力沿着穴道渗入他的四肢百骸…… 火热荡然无存。 唐静将自己的身体慢慢退后,他冷静了下来,想起了很久以前不知听哪位红颜知己说过的一则武林轶事。 关于一个神秘门派的传说。 北海之上,有玄冰,岁积三千甲子。使童女采之,合天山雪莲,苗疆幻花草,西域冰兰,以巫术祝祷加持,喂之金丝蟒蛇,经三年,杀蟒取胆,秘制,得冰魅丹。女子服之,青春永驻,但终生不可再有情爱,复身冷如冰。 小极夜宫便是北海上一个神秘的门派,宫中女子皆为处女,十六岁便服冰魅丹,终生独身一人。 那个轶闻便是以某个高手俘获了一位小极夜宫的弟子开始的。那弟子貌美如花,堪称尤物,可是身体寒冷如冰,男人无法近身。高手一气之下,将其扔到花楼里拍卖,得金千两。而一位富商拍得女子后即当作珍玩转赠给一位喜好研究药学的奇人,而此奇人正是当时的神医萧桐。而后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萧桐与那女子育有一子,但是对怎样解开冰魅丹的药力却只字未提。 后三年,当初掳人的那位高手惨死在靠近北海的梧桐城,浑身僵冷如同被冻毙。事后武林中人才知,高手死于小极夜宫的不传之秘——冰心指。 唐静回过神来,恍然发觉刚才清夜用的功夫,和传说中的冰心指还有几分类似。出于一些不为人道的原因,他对这冰心指的了解倒也不限于武林传闻。仔细比较了下,发现这像是冰心指,却没有冰心指的刚烈。冰心指一出,人必暴亡,而清夜沿指输出的内力却幽幽缓缓,恰到好处的冻醒他。 琵琶声又起,零零落落不成曲调,偏偏唐静能听出泫然欲泣的悲凉和寂冷。 “既然有如此多的感情,为何却不愿意说出来呢?”他喃喃自语,手轻轻的拂上她的发,秀发如丝如云,在他指尖穿过,像是无法触及到的那女子的心。 唐静忽然感觉自己脸上湿湿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到唇边,化作一阵咸意。 曾经觉得小桃的歌包含着感情,唱尽这世上无尽的伤情与缠绵。但是当他听到这琵琶声时,才知道,原来那些尽是些浮华不实的伤春悲秋和风花雪月。真正的感情,尽在这不成曲的琵琶音中…… 这一刻是那么的寂静…… 桃花府白云厅 花若雨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一只羊脂玉环,轻轻的在紫檀木的椅子上磕着,发出哒哒的响声。 “别敲了,好烦。”蓝迪歪着嘴,眉头微蹙。 “你在担心清夜。”花若雨停下了敲击,斜过头来,弯弯的眼睛微眯着,“担心她被唐静吃了?” “你少胡说,清夜的冰心指……唐静要想吃她,先小心自己的小命吧。”蓝迪眉头舒展开来,嘴还是撇出一抹讽刺的笑。忽然,他眼睛一眯看着花若雨,“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哈哈……”花若雨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想不到你真的动心了。” “你……”蓝迪很想揍她一顿,可是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没错,他的确是动心了。所以才会生出这种没必要的担心。 “可惜,你和她是不可能的。”花若雨正色说道,“冰心指——你不要指望她对你有感情了。” “那你把唐静扔进去是什么意思?” “想试验一下啊,我总觉得会出现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呢。”花若雨又开始咯咯的笑了起来,“唉,我说你别这样酸葡萄好不好,自己吃不到也不让别人吃……” “哼……我酸葡萄,他要能吃到我还佩服他了。逆转天地之神奇也不过如此。”蓝迪想想冰心指的厉害,又开始冷静了下来。 人是一种很矛盾的动物,他既希望唐静能给清夜带来些变化,但是想到那个带给清夜变化的人不是他,又会诅咒最好不要成功。但是不管他如何想,冰心指的厉害之处是不会因为他的意愿而变化的。唐静成功的几率,小的可怜。 想到这里,他又为清夜的遭遇揪心起来。 半夜,云遮住了月,窗外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来。 花若雨站起来走到窗边,接了几滴雨丝,闻着其中的柔柔香气,自言自语道:“待会儿该去把唐密捡进来了,这春寒料峭的,冻坏了他可是不太好。” “恩?”蓝迪回过神来,“差点忘了,山涧上的络丝子开花了,这雨一下,的确挺难熬的。” 此时,唐密正在桃花林的阵法内诅咒那个设计阵法的人:“就算你是前朝的机关大师又如何,简直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比我还有恶趣味!我真是瞎了眼了这么崇拜你!啊——涕”春寒料峭,再加上细雨湿了衣服,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而这桃林中的雾气不但没有因雨而消散,反而越加地浓烈了。 也不怪唐密如此生气。在他来看,这个桃花林中明明就是一个简单的九宫迷环阵,他自忖对阵法的研究颇有心得,冒冒然就进来了。可是偏偏就这么一个阵,他愣是死活走不出去。 难道这就是考验我的第一关吗?想起那副不知道名字的古董画,他心头略微沉重起来。兰哥儿逃命之际都要给他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只是一副画那样简单。但是,这画里面又隐藏着什么玄机呢?本以为在和画中景致相关的地方能找到答案,却没想到这里的奥妙但是却只是让自己疑惑更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靠在一棵桃花树上想着。忽然,一阵晕眩袭来,他只是晃了两下,便晕倒在桃花树下,人事不知。这时,桃花林中,开始弥漫起越来越浓的幽香…… 花若雨踩着被雨水润湿的草地,缓缓地来到唐密身边,站在那里看着已经被络丝子迷晕的唐密。 “你愣着干吗?”跟在后面的蓝迪问道。 “你不会要我把他搬进去吧?”花若雨欠了欠身,把地方让给了蓝迪,“怪重的,我可搬不动。” “麻烦,把他弄醒不就行了。”蓝迪一挥手,一些粉末飘到唐密身上,唐密打了个喷嚏,幽幽醒转过来。 “唐静在里面等你,自己踩九宫步过去吧”蓝迪懒散的说道。 唐密冷眼斜了他一下,没吭声。 花若雨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五公子不要担心,幻影离魂阵已经被我撤了,现在就是简单的九宫阵,五公子自便即可。” “多谢。”唐密暗自咬牙。奶奶的,果然不是简单的九宫阵,难怪把自己陷在里面了,忽然他看着花若雨,“阁下是……” “奴家花若雨。”花若雨微微欠身,恰好桃花落在她发上,随着动作缓缓滑落。,春雨丝丝,完美无瑕。 这么个妖精,难怪老六那个冰山也会动情了。唐密回了个礼,不再多看,自己朝宅院的方向走去。 蓝迪碰了碰花若雨,嘴角往唐密离去的方向一斜。 “呵呵,”花若雨掩口而笑,“我们还是先忙自己的事情吧,这络丝子遇到雨,要是不赶快收集,药力都消失了。” 说完,她拿出一个香囊,从里面掏出一个玉瓶,开始在地上仔细的搜寻起来。雨中的桃花林飘着浓浓的香气,而香气的来源便是地上落着的晶亮种子,花若雨纤细的手指,一颗颗将其从草丛中拾起。 第二十章 打一个同心结 桃花山庄一行归来,唐密真的很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他只觉得自己丢人丢到了老家。什么九宫阵?什么机关谱?原来早被那女人捷足先登。阵势还好,只要到了中枢,谁都会操作。可是机关大师陆云的那本《机关谱》不知所踪,才是真正让他揪心的。而更让人难过的是,兰哥儿冒着风险给自己留下的东西居然没什么用,这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当初在拿到画卷残片的时候他就想过。兰哥儿给自己留下这东西,或是在出事前,或是在出事后。不管是哪种情况,大不了只有两种目的:一是给自己留下寻他的线索,二是送这《机关谱》的线索给自己。本以为沿着线索追查下去,总会搞清楚兰哥儿暗示的意图所在。可惜的是,自己循着线索找到了那个机关大师陆云的遗迹,但是线索却就此断掉,再也得不到其他信息。 机关大师陆云的遗迹、神秘的苗疆女子、百变君子蓝迪…… 兰哥儿究竟想通过这张图告诉我什么呢?唐密陷入了沉思。 碧云楼 碧瑟午睡醒来,无事可做,便坐在梳妆台前,对着窗前的柳叶发呆。 他已经三日未来了,碧瑟叹了口气。其实三日并不多,只是她那日与他说的话对于双方的关系来说过于敏感,她怕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所以才会这样掰着手指算日期,每过去一日,心就凉下那么一截。 其实,她并没有要他负责的意思。她只是不想他离弃自己罢了。想到两人的欢好终有个期限,她就心痛难忍。那夜,也是因为这个,话说得重了些。那男子是惯于风月场的,听出自己话中的弦外之音,难免就觉得麻烦。而避免沾染麻烦的办法就是不再找自己,这是多么容易的事。而以他的资质,离了自己,也不愁找不到红颜知己,别的不说,单是在这青城中就有小桃等一干女子,风姿样貌都不在自己之下,差的就只有日积月累的名气了。 只是,若是他真的与那些女子中的一个有染,自己当真受得了吗? “碧丫头,这天气越来越暖了。你看你那窗前的嫩芽都抽成柳叶了。”李妈妈摇着撒金团扇晃了进来,带起一阵香风。 “妈妈,再容我想想吧。”碧瑟微微颔首,头上未曾束起的青丝就这样凌乱的洒落肩上,带出一丝慵懒的柔媚。 “唉,碧瑟,不是我说你,你要是不出场,我们碧云楼就稳输宜春院了。小桃那丫头,锋芒劲得很啊。” “妈妈,我年纪也不小了。”碧瑟的语气依旧温和。 “二十三是吧,我也知道,你这年纪在咱们这一行算是要退的了,但是你看看你自己,这皮肤,这腰身,比起双十年华又何曾逊色!只是你这心思太淡了些。” “妈妈,再容我想想吧。就是万一我不行,可是还有小雅妹妹,过上几年,她的风姿绝对在我之上。” “小雅她……唉,就是现在还小了点,不然我又怎么会担心小桃那丫头。错就错在她赶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出台。”说到这里,李嬷嬷脸色一暗,怎么她也被碧瑟传染了。这么一个绝色花魁还在她楼里挂牌,什么叫做青黄不接,晦气晦气。 “那你就再想些日子吧,若是你不去比,那就要考虑下从良的事情了,我这里已经有几个贵人来问过了,到时候我们好好参详参详。” 李妈妈走后,碧瑟一直在对着镜子发呆。从良吗?自己心属的那位似乎从来没有动过为她赎身的心思,对他来说,自己只是一段比较美丽的露水情缘吧。 翠环端着燕窝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散落了一地的胭脂水粉,还有那眼睛有些红肿的美人,发丝凌乱的半趴在梳妆镜前。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李妈妈逼你了。”关于有人要为碧瑟赎身的消息,翠环也听到过。楼里的其它女人倒是很高兴,走了碧瑟,她们的地位便要上升许多。最幸灾乐祸的要数现在住在碧瑟楼下的那个香月姑娘,狐媚勾人,一支暖香团扇舞迷倒了不少常客。但是比起碧瑟,缺少了一些格调和大气。在碧云楼的红牌榜上排行第二。 “没事,翠环,我在想五月初五的花魁会。”碧瑟擦擦脸上的泪水,接过燕窝粥,一点点喝了起来。身上的一阵阵冰寒似乎被那热粥驱走了。 “小姐,这就对了吗,那小桃也就仗着年轻气盛,论起曲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吗?”翠环拧干了手巾,轻轻在碧瑟脸上擦着。 “翠环,你不要哄我了。其实,我现在根本没那个心思。” 碧瑟话音刚落,翠环的手停了下来,“小姐,你可是看上哪个负心的薄情公子了?” “翠环——”碧瑟大惊。 “小姐,你不会真是……”翠环也懵了,她日夜伺候小姐,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呢? “算了,翠环你不必劝我,这青楼我待得时间比你长,利害关系我还分的清楚,我会好好准备五月初五的花魁会。若是到时不行,那就挑个人嫁了吧。” “小姐……”翠环想说些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最后换了个话茬接道,“听说月老祠蛮灵验的,不如我们去上香吧。” 碧瑟想了想,低声应允了:“那就赶在十五去吧,大庙会,还有些热闹可看。” 夜已深。 暖纱帐内,碧瑟却依然未眠,心中纠结迷乱的心思让她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传来了窗子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碧瑟带着期待看着那进入屋中的身影,发现真的是他,在隔了这么多天再次出现了,她一时欢喜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掀开绣着芙蓉的软纱帐,唐静看着帐内已经坐起来的那个女人。那深情的眼神让他一时失了控,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发现冰凉如许,便将她揽到了怀里,慢慢地温暖着她。本来想说的那些话,竟一句都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