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释能！” 沈渺心中毋定地开口道。you-pin.com 他能感觉到释能身上那厚重的佛韵随着嘴唇张合缓缓颤动，佛韵碰撞交融间仿佛融入整片天地，宛若大道之音显化。 在沈渺看来，眼前的这具躯壳或许能够被称之为释能，但是其提问的声音、厚重的佛韵、漫天佛光皆是来自于其他人之手。 天地间隐隐似乎有无比高大的轮廓显现，几乎与灵藏菩萨法相齐身。 祂盘坐于皇城之上，微阖的双目中投射出一道淡淡的视线，像是借助门框遮掩的缝隙打量着沈渺。 “难怪从释能踏入夏都开始，佛门手段便像是有意或者无意的牵扯上我，原来是有人刻意引导。 不过既然能够以身为持戒金刚的释能为棋子，那身后之人的果位必定在罗汉之上，甚至可能是某尊菩萨。” “罗汉果位已经相当于现世真仙了，菩萨更是不被人皇界所容的大能者。 这种人物应该能一眼看穿我这个冒牌地仙的虚实，理应不会在意我这种冒牌货才是。” 沈渺脑海中思绪纷飞，将种种有关佛门的信息串联起来试图寻找答案。 “敢问国师，何为佛？” 苍老枯寂的声音再次响起，向着聚仙台上的绝世谪仙发出质问。 沈渺只能暂时压下心头整理的信息，神色漠然给出了之前释能回复玄慧的答案。 “大慈悲、大智慧、大毅力、大神通者可为佛！” 沈渺语调淡然，没有丝毫释能开口时所展现的诸多异象。 甚至于若非在场之人修为都不低，沈渺的话语恐怕会被埋没在那种种异象之中。 单从外表上来看，沈渺与释能的论法几乎是一边倒的压制。 然而随着沈渺说出这句已经出现过的答案之后，释能，或者说释能背后之人却沉默了。 漫天佛光开始缓缓消散，诸多异象归于平静，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 “这...不是你的佛！” 释能开口回应，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波动。 沈渺心底有所触动，这一句回应似乎让沈渺捕捉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释能问我何为佛，我说出了答案之后，却又否认了原本的释能所给出的答案。 他或者说祂，似乎在刻意引导我说出什么话语？” “祂盯上的，是我脑海中的知识？” 沈渺迅速将脑海中关于两界佛门不同之点进行归纳总结，一个十分明显的差异浮现在沈渺心底。 西方佛门虽然底蕴深厚，每代之中都有护法金刚现世。 可一旦涉及到罗汉、菩萨、佛陀果位，数量急剧减少。 尤其是佛陀果位，因为在佛陀传下的佛经之中，超脱苦海之理深入人心，让佛陀成为唯一果位。 佛陀之外，再无真佛。 “我上一世对佛门了解甚少，但由于受到某个猴子的影响，也知道一些关于大乘佛法的事情。 小乘佛法佛为唯一，大乘佛法众生为佛，万物皆可成佛！”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的一瞬间，地面上原本双目微阖的释能骤然睁开了眼眸。 悄无声息间，天地仿佛都被那睁开的眸光照亮一瞬，那尊隐约盘踞在夏都上空的身影有了一刹那的凝实。 时间万般因果缠绕，万世愿力加身，宛若错乱无序的信息铺散在沈渺眼前。 万般因果、万世愿力宛若汹涌的洪水，带着令人心惊的恐怖气息朝着沈渺冲刷而下。 已经化为平静的神魂水潭之上，那只托举着灵藏菩萨宝身的手掌之上，一枚猩红的眼眸悄然睁开。 视线转换，猩红的眼眸似乎替换了沈渺的双眼，实质的信息洪流瞬间坍塌，巨大的身影宛若拨云见日般呈现在沈渺眼前。 那是一尊顶天立地的佛像金身，其下莲花宝座几乎覆盖了大半皇城，与聚仙台遥相对应。 这尊佛像金身虽然在大小上不及灵藏菩萨法相，可是却有着灵藏菩萨法相难以比拟的厚重感。 手捏说法印，一股普度众生的慈悲之意从眼前的伽跌而坐的金身佛像上传出。 没有遮天蔽日的巨大压迫感，没有只手可见摘星拿月的浩然气势。 但在看到这尊佛像的时候，沈渺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是超脱，是唯一！ “这是...佛陀？” 沈渺心神巨震，平静的神魂水潭中掀起涟漪。 沈渺想过释能背后会是一尊罗汉、一尊菩萨，但无论如何也没往佛陀身上去想。 作为佛门的缔造者，传播万千佛法的源头，佛陀的很多事迹早已成为了神话之中的神话。 世人对佛陀的修为并没有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佛陀必定是人皇界数万载历史之中，足以排名前列的大能者。 如此大能者对沈渺动用心思，就好像身家亿万的富豪丢掉重要的会谈，伸手去捉弄地上的蚂蚁一样可笑。 “释能背后之人是佛陀，祂盯上了我所拥有的大乘佛法知识？” 这个念头在沈渺内心中响起，便久久挥之不去。 “大乘佛法宣扬人人皆可成佛，等于是破坏了他所传下的小乘佛法根基。 哪怕大乘佛法拥有更广的普世性与传教性，可其中的阵痛期依旧是难以避免的。” “他想借我之口说出大乘佛法，可我身为大夏国师，天然与西方佛门对立。 若是我以大乘佛法辩驳小乘佛法，势必会撼动佛门根基，给大夏重整内部的机会。 甚至于若是操作得当，大夏铁骑完全可以踏入西漠，侵吞佛门之地。 花费如此之大的代价，真的就只是为了区区一个大乘佛法，一个让佛法传播更广的机会？” 沈渺无法想象，这位佛门源头，世间唯一的佛陀究竟想要什么。 识海空间内，托着灵藏菩萨宝身的手掌中，猩红的眼眸在沈渺的控制下逐渐隐匿。 尽管这种窥视相当隐秘，而且佛陀对这具法相虚影没有投注过多精力，但沈渺不想去赌佛陀是否能发现自己的窥视。 整理着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沈渺一时之间没有回应释能，或者说佛陀的那句话。 “这佛陀究竟在想什么？放着好好的唯一佛不当，硬是要从我这里得到大乘佛法，甚至不惜将自己所建立的佛门置于危险境地。 祂不知道，大乘佛法出来之后人人可成佛，佛陀会失去唯一性？” “像什么燃灯佛、斗战胜佛、弥勒佛一起出来之后，他还能像现在这般超然外物？ 不过上一世我看猴子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到有这么多佛，凑到一起都够几桌麻将了。” “什么东西多了，逼格都得狂降。 真要说塑造出了逼格的，那还得是如来......佛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