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峻北像在自己的家里一般走向阳台,南心跟了出去。 闯闯去拉顾展唯的衣角,“叔叔,我们玩车车。” 笑得天真无邪。 阳台上突然没了空调,热气包在皮肤上。 两人相对而站, 中间隔着的距离足以可以将对方打量清楚。 “靳小姐,闯闯是你的儿子。” 南心心头微跳。 “我和你还是法律上的夫妻,你现在和别人的儿子都有了,如果上了法庭,你觉得会怎么样?” 南心拳头缓缓攥紧,“.......” “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你有出-轨的事实,你会败诉,为什么不能庭外和解?” 南心努力平静,“我也希望能庭外和解,但是你不肯再多等半年。” “那么你现在是jī蛋往石头上撞。” 南心觉得自己再一出口,声音会抖,稳了好半天的气息,她才故作镇定道,“闯闯不是我的儿子。” 楚峻北兀自轻笑,“呵!你将闯闯抱出去,谁会说那不是你的儿子?闯闯叫你妈妈,难道这不是事实?” “那只是他习惯,他从小就是这么叫,孩子在jīng神上需要一个妈妈,我就任了他。” “这个理由很牵qiáng。” “他不是我的儿子,婚姻存续期间,我也没有出-轨,我不同意离婚!” “那么我会以闯闯一直喊你妈妈为由,作为一个丈夫,我有理由对这个孩子的存在提出质疑,更会请求法官对你和闯闯做亲子鉴定,如果DNA稳合,那么你就是事实出-轨,你觉得等半年更好?” 南心的心房开始发颤,看着楚峻北冷凝如雪的眸色,完全不能将他和那个给闯闯抹猪油的男人揉合在一起。 “楚峻北,我当年跟你结婚,是你提出来的。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绝不相信你是纯好心帮我。也许我无形中也帮了你的忙,如今我很艰难,再等半年而已,都不行?” “我已经给了你快三年的时间,难道我要等着你把靳氏的股份全部转化掉?” “.......” “我原本以为提醒一下你,你就会知道进退......既然如此,你就提前准备好你和闯闯的DNA报告。” ☆、37:会被除名 看到楚峻北伸手触到玻璃的推拉门,南心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此时像是荒漠中万千战马奔驰而来,四面八方的,感觉自己即将被那些铁蹄踏碎! 她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躲,“楚峻北!闯闯不是我的孩子,是我爸爸和小妈的,我们的事,不能扯到孩子头上来。他还这么小,亲子鉴定这些东西会让他有心理yīn影!他一直叫我妈妈,靳家的人都知道。” 楚峻北轻蹙俊眉,“你爸和你小妈的?所以靳二爷要把闯闯带走?你把闯闯带在身边是为了稳固靳家的家业?” “对!” “靳南心,为什么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谎言这两个字?”楚峻北在南心启唇说话之时便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这是他的习惯。 除非是老道的人,否则眼神总能出卖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楚峻北的眸光下沉,视线落在自己腕上的那只小手上,六月的京都很热,他的皮肤却能感觉到除了柔软之外的寒意。 她眼渊底层有几不可察的怯意,那里面像是住着一只小狐狸,但在发抖。 手心冰凉,用力! 她在说谎! 楚峻北眸中那柄剖开人皮虚伪的利刃在眼角轻轻一划,便是浅浅蔑笑,“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小妈和你父亲在那起车祸中一起离开了,闯闯是他们的孩子?你想要靳家,却想出这样的办法,也是难为你了。” “这些是靳家的事,我没有必要和你说太多,我有闯闯的亲子鉴定报告。” “.......”楚峻北眼角的笑意缓缓收起,“靳南心,出尔反尔可不好。” “我没有。” 男人的指节修长,手掌宽大,指甲同样修剪得整齐,他的指腹触到她的,而后下压,有了力道。 指尖钻进她的虎口,横在她手心与他手腕之间,一挑便拨开了她的手。 明明是拨开女士的手,他的动作却也可以做到优雅绅士,还顺势抚转了一下腕表来化解方才的动作。 男人的墨色眸瞳仿如上等琉璃,暗沉深邃却有一种穿透般的力量生出万千光华来,带着qiáng势与锐利。语音淡淡如弦,却像一曲生杀之乐,“你忘了吗?我和你结婚不能让靳家的人知道,如果你非要如此不讲信用,我不仅要你输官司。还会在和你办离婚手续前让靳家人以你已经出嫁为由,把你赶出靳家!如此一来,你会被靳家宗谱除名,没有办法再监管闯闯不说,你也不可能再呆在靳氏! 靳家便是靳二爷的了.......” 南心眼神蓦地一阵暗凉,心颤一退! ☆、38:我不要钱我不离婚 楚峻北走后,南心送走了顾展唯,又弄孩子睡觉。 好象今天和以往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是闯闯额头上冒了一大个包。 猪油涂在上面还反着亮光,周围头发湿成缕。 闯闯睡在他的小枕头上,眼皮阖着,嘴唇翕着,不闹了,不叫了,不说南方普通话了。 周遭静得只能听见孩子轻轻的呼吸声。 生命太神奇,闯闯去年的衣服拿出来,跟今年一比,活像才一巴掌那么点大似的。 在孩子肉肉的小脸上吻了一下,又看了看闯闯额头上的那块包,感觉情况好了许多,南心安心下chuang,把从骆落那里拿回来的责任合同认真翻阅。 别的没什么,就是在食品安全方面卡得很细致。 南心没有质疑,给Amy打了电话,让她准备一下明天要拿去骆氏做泡发测试的各品阶燕窝。 工作的事情处理好,南心脑子里又出现了楚峻北。 她是不是也该qiáng硬一些? 她一直担心靳家知道自己已婚,难道楚峻北自己不担心他的婚姻状况被人发现? 若是不担心,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就为了靳氏的股权? 她到底触犯到了他什么利益? 靳永钟现在是巴不得赶快出现一个男人娶了她,因为闯闯和哥哥的原因,靳家家主印暂时由她保管着,但只要她一嫁出去,就必须要把闯闯的抚养权和印jiāo出来。 靳永钟还不得把靳家给吞个gāngān净净? 南心恨不得把自己脑袋给揪下来! 这些问题真是叫她想得头里比长脑瘤还痛苦。 蓦地,南心意识到,现在楚峻北软硬不吃,一定要离,若是她一再退让,他便以为她怕。 那么gān脆和他上法庭。 她就赌一把,赌他楚峻北只是吓她,根本也是不想将离婚的事情闹大。 如骆落所说,京城名少楚峻北,至今单身...... 至今单身! 一个刚刚把将楚氏地产收入囊中的楚家少爷,突然曝出隐婚,而且靳家家斗内乱,着实不是豪门值得学习的榜样,有这样一门亲家,未见得是好事。 南心将资料收整好,准备睡觉。 手机一条短信过来,南心打开看见,“南心,我帮你找了京都最好的离婚律师,我会帮你把你承诺给他的股权拿回来。” 南心本来不想回顾展唯的短信,权衡再三之后,发了两个字,“谢谢。” 顾展唯是如何认得京都最好的离婚律师的? 他才来京都几天? 难道说他在京都也有背景? ..... 翌日,南心带着Amy,品检,营养分析师一同去了五洲饭店,这个订单对于靳氏京都分部至关重要。 若是这单她签成了,还有可能扳得过顾展唯。 否则往后的日子,她怕是只能被顾展唯捏在手心里,叫东不能往西了。 饭店品菜区的三米长桌铺上了米色餐布,玻璃碗盏炖盅炖锅已经摆放好。 “靳小姐,你好。”骆落抬手伸向南心,两人都穿着得体的OL职业套裙,“我们公私分明,等测试一过,我们一起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