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还是个高中生、不甚了解英语的汤煦恩完全没看出来,他以为写的就是一对情侣去郊外野餐约会的事情,觉得歌词写得很美,就抄在他的歌词本里。 还兴高采烈地把这首歌分享给同为民谣爱好者的季巍,季巍也说喜欢,把这首歌加进了mp3的歌单里。 有一阵子,汤煦恩很爱哼哼这首歌。 回家路上要跟季巍分着耳机听。 不过,他不会唱,他爱听歌,可自己是个天生的五音不全。 可也没规定不会唱歌的音痴不可以爱听歌吧? 直到有一天。 季巍面露为难地同他说:“小煦,前几天我表哥听到我唱这首歌笑话我了,这好像不是一首普通的民谣。” 汤煦恩:“那是什么啊?不普通的民谣?” 季巍给他指出某几句话,说:“这好像不是在欣赏美景,而是在描绘欢爱。” 汤煦恩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怔了怔,才理解季巍所说的意思,简直耻到爆炸,他不想承认:“不、不、不是吧?” 季巍给他解释,汤煦恩听没两句就不好意思了,让他住嘴,说:“可能是吧。别说了。” 一想到自己最近天天都走在路上唱小huáng歌,汤煦恩当时真想删除这段愚蠢的回忆。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 时隔这么多年,再想起这件往事,汤煦恩却不觉得羞窘了。 甚至觉得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又不是什么特别露骨的歌。 有什么好害羞的啊? 他回过神,笑起来,继续跟着音乐随意地轻轻晃一晃自己。 或许是因为音乐,或许是因为酒jīng,这làng漫的充满的爱意的氛围正如光雾,不知不觉地温柔围绕住他。 甚至跟季巍一起低低地唱了起来。 "he watched the water ripple ripple ripple ripple light~" "Light watched the water ripple ripple ripple ripple he~" 他格外喜欢这段“ripple ripple ripple”的旋律。 像是果汁苏打水里的小气泡,一个个浮出来,啵啵啵地破裂开,好可爱。 季巍的眼神像是勾着他,汤煦恩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季巍的旁边坐下。 左边是暖色灯雾,背后是皎洁月光。 汤煦恩同他一起哼哼收尾的音,才说:“Bill Callahan的《Rococo Zephyr》。” 琴弦还在发颤,汤煦恩笑着说:“我知道你又是故意的,我最近有时候觉得你最近变坏了。季巍。” 季巍把吉他放到一旁,月光要融化在他眼眸中,他说:“其实我一直挺坏的。” 汤煦恩说:“这首歌还是要加上大提琴的背景音更好听,只有吉他挺单调的。” 季巍无有不从,说:“那我去开音响,放给你听。” 在这轻柔如chūn风的优美歌声中,汤煦恩有一种仿佛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轻飘飘,软绵绵。 所以,季巍俯身过来亲他的时候,他很自然地顺从了。 拉上窗帘。 飘窗的垫子很柔软。 季巍的吻也像是chūn天的雨,温柔的,急促的。 汤煦恩觉得被哄就被哄了吧,就是他知道季巍在使坏心眼,他也讨厌不起来。这么làng漫,谁能拒绝啊? 这次是在自己家里,没有人来打搅,时间也宽裕。 也没那种终于得偿多年夙愿而按捺不住的激动,季巍有足够的耐心,务必要让汤煦恩觉得舒服。 伴着音乐与亲吻,一步一步,问自己心爱的人: “要是觉得疼我就停下来,不用勉qiáng自己。” “小煦,我也是第一次,做得不好,我会慢慢学习。” 汤煦恩说:“昨天我都不好意思说……” 季巍亲亲他:“对不起。” 汤煦恩乖顺地说:“没关系。” 昨天是混乱的雨,今天是柔和的风。 一切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说不清是谁在主导步调,应当不是某一方,而是他们双方。 汤煦恩感觉体验比昨天要好多了,就是有点累。 他喜欢面对面,能一边和季巍抱着接吻。 羞耻心好像都随着酒jīng出汗,热腾腾地蒸发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汤煦恩晕陶陶地把就放在旁边的手机摸过来,一看,是弟弟的来电。 再看一眼时间,哇,已经十一点半多了! 他一下子从被灌了迷魂汤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按住季巍的肩膀,说:“停一停。” 季巍就抱着他,亲吻他的肩膀,等他通电话,胸有成竹地等着汤煦恩同弟弟们请假在他家留宿。 正美滋滋地想着,便听见汤煦恩说:“嗯,我们还在外面。” “在哪?” “在……在公园。” 季巍:“?” 他抬起头看汤煦恩。 因为撒谎,汤煦恩看上去神情有些不自在,说:“当然要回家啊,我这就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