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可能是寺庙的福胜寺时,说的也是“师傅”,而非“和尚”,她就含糊了一句。 这一句,像是点了宋如的笑穴似的,她的手都遮不住张开的口,哈哈哈地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宋宣无奈又好笑:“六妹妹哪里来的想头,光大他,咳咳,卫明他比我大几岁,黑发浓密顺滑,又、咳咳、又哪里、咳咳、哪里头大了?” 他说话的时候,像是也憋不住想到对方头大少发的形象,忍不住想笑,又要维持面上斯文,忍得自己都咳嗽了,话语也断断续续,少了些说服力,倒像是勉力解释一般。 “这是说什么呢?笑成这般?” 宋夫人见着动静大了,出声询问,疑惑的目光看过来,宋如还止不住笑,她已经顾不上淑女地掩唇,而是双手搭在肚子上,笑着上前靠在宋夫人身边儿说:“哎呀,笑得我肚子疼,六妹妹可真是太可乐了!” 宋如拉着宋夫人的手给自己揉肚子,她则断断续续地把刚才的“笑话”说了,正好旁边儿的宋老爷准备喝茶,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噗嗤,洒了些茶水在衣上。 宋夫人愕然之外,也跟着掩唇笑,还隔空点了一下宋婉的额头:“小促狭鬼,可不敢乱说了。” 宋婉是真没想到大家的笑点这般低,见宋夫人的指头隔空点了她一下,就顺势歪了下脑袋,摇晃一下头,倒像是个被戳动的不倒翁。 宋如本来缓了缓,已经顺过气了,见状又笑起来。 “哪里是实心眼儿,分明是鬼机灵。” 宋老爷放下茶盏,也跟着点了点宋婉。 宋婉捂脸,只把双眼在指缝后偷看大家反应,是她失言了,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她不知道原主是怎样的,想要改变也要一点点来,在这种不紧要的事情上,小小试探一下,也能让大家对她改观一二,慢慢地,应该也可坦然做自己了。 多亏原主年龄还小,便是有什么改变也只在女大十八变的范畴之中,不会太过令人侧目。 这日回去,一切如常,春巧并未对宋婉的所作所为发表任何看法,毫无疑问的样子,春香更是只记得伺候梳洗,她如今还是春巧副手,并不能陪床同睡,给两人收拾好了床铺就先回去睡了。 晚上,躺在床上,许是夜深人静,春巧忍不住就说了些真心话:“姑娘如今是真好了。” “怎么?” 宋婉提起心,莫不是今日表现跟原主大有不同?她不那么防范其他人,却最防范这个春巧,她跟原主睡卧起居都在一起,朝夕相处,有个什么不同,别人未必能发现,春巧是很难瞒过的。 唯一可庆幸的就是古人的联想力恐怕不高,不至于见到一个人有所变化就直接想到借尸还魂之类的事情,否则,宋婉还真的是瞒不过什么。 “早跟姑娘说了,府中事情要看老爷夫人,要多跟他们亲近才好,三姑娘四少爷,也是姑娘以后的依靠,三姑娘未来夫家是勋贵,若能提携姑娘一把,以后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春巧说着说着,眼中若有向往之色,她是最想宋婉好的,宋婉好了,她才有可能鸡犬升天,跟着享用富贵。 “若是袭爵,是什么爵位?” 宋婉试探着问,侧躺着,眼睛盯着春巧,只怕春巧觉出自己这个问题有些不对。 春巧没想那么多,但却也答不清楚,只含糊道:“如今是中岭县子,以后是……” 她似说不上来,没再继续。 宋婉则又听了个谐音“仙子”?后来寻思了一下,八成是“县子”,古代的爵位,笼统来说,应该是公侯伯子男,这个“县子”莫不是子爵之列? 另外,中岭是哪里?可是实封?又是如何得了这等爵位?家中还有何人? 好奇已经好久了,但始终没有由头问,宋婉正琢磨着自己该怎么问这个话,就听到春巧的呼吸已经平稳,竟是睡着了。 起了个头,又被压下的好奇极为憋屈,宋婉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看了看春巧的睡颜,好吧,她可能也不知道那么多,自己就不问了吧。 春日的时间仿佛很短暂,中间下了几场小雨,宋婉跟着吃了几样节日限定食物,去了一次福胜寺,遥祭了祖宗,收了一回自京中而来的关怀问候并制式小礼物,跟胡蓉这个新任手帕交来往了两次,头顶上的太阳就爬到了夏日该有的高度。 夏衫轻薄,宽大的袖子抬手之间,若是不在乎仪态,整条臂膀都能露出来,下裙更是一日日轻薄,需要多几层才能不那么透。 “姐姐,看我这身可好看?” 换了新衣,宋婉一早就兴高采烈地去请安,在宋如面前转圈圈,让她看自己那层叠的裙摆旋转如花。 这是前几日宋夫人让人拿来的衣料,府中的绣娘亲自过来量体裁衣,上面的花样都是宋婉亲自挑选的,那一大本子的花样子,真是让宋婉看了个眼花缭乱,心中一个劲儿地高喊,我可以,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