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封掀起眼皮,荒诞地看了他?一眼:“她才17。” “电影《孤儿怨》你看过没,里面?那小萝莉,不也?三四?十了吗,样貌完全看不出来啊,看着还是个小女孩,但?内心?变态,勾引男主人不算,还放火烧了领养她的那一家人,太可怕了!” 魏封听他?越说越离谱,索性不再言语,也?没有?想太多。 考场上,魏封做完了全部试题之后,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兴许是思维被这些高难度的物理题激活的缘故,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女孩第一天?来手机店的情形。 那姑娘显然就是冲魏然来的,被他?撞见之后,又胡编乱造说什么喜欢他?、要告白… 满口谎言。 这在以前,也?有?不少?追他?的姑娘来家里,但?她们对魏然,多是礼貌地笑一笑,或者寒暄几句,那小孩又不是什么超级可爱的小正太,不怎么招姐姐喜欢。 魏封快速运转的大脑里不断浮闪路安纯和魏然相处的情形,而这所有?的记忆片段,最?终都落到了昨天?晚上她遗失的相片夹上。 一道电流似击中了他?,他?猛地站起身,试卷被他?攥出了褶皱。 监考的老师见此情形,连忙问道:“诶,怎么回事?” “做完了,交卷。” 魏封将?试卷放回讲台,拎着书包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 监考老师没见开考四?十分钟不到就交卷的,以为他?是搞不定这些物理题,然而当他?溜达到讲台边,扫了眼答卷,却发现卷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演算的公式步骤。 就连最?后一道让所有?人绞尽脑汁的线路实?验题,都被他?细密地演算了出来。 老师扶了扶眼镜,难以置信地望了望教室正中空缺的那个位置。 这是什么水平的天?才! …… 魏然和路安纯玩到晚上八点才回来,魏封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弄得?他?心?欠欠的。 回来的车上,他?时不时就要看看电话手表,生怕漏接他?哥的电话。 “姐姐,还没到吗,好晚好晚了。” “就快到了。” “我哥一直没给我打电话也?。” 路安纯给他?戴上了新买的鸭舌小帽,笑着说:“你哥不找你,不是挺好的吗,你还希望他?管着你呀。” “唔…虽然平时也?觉得?被管着很不自由,但?如果我哥真的不管我了,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总感觉不太对劲。” 魏然叹了口气,“婆婆走了,他?要不管我,就没人管我了,那我会变成可怜的小孩。” 路安纯揽着魏然的肩膀,轻轻按了按。 她知道,魏然和魏封一样,对家的依赖程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她费尽心?机和全身力气想要挣脱的那个家,恰恰是他?们最?渴望的温暖之源。 “哥哥怎么会不管你呢。”她安慰小孩道,“你哥啊,肯定一整天?都在考试呢,顾不上你。” “可是现在都八点了,他?不可能晚上也?在考试啊,考完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呢?太反常了!” “你猪肝哥跟他?说过,我带你去玩了呀。” 魏然闷闷地说:“我们去那么远的海边,不带他?,他?肯定生气了。” “不怕,姐姐等会儿回去哄哄他?,他?就不生气了。” “嗯,那我也?要哄哄他?,把礼物送给他?。” 八点四?十多,路安纯带着魏然小朋友回了酒店。 别看魏然平时跟他?哥拌嘴抬杠,但?稍稍分开久一些,他?还很黏他?哥的,一出电梯门?就直奔魏封的房间。 真是很怕他?哥生气。 “哥,我回来了!”魏然按下门?铃,“我给你带礼物了哦!是我去海边捡的贝壳和海螺。” 魏封开了门?,路安纯远远地望见他?。 少?年?黑衣黑裤站在门?边,气质凛冽,顶灯给他?清瘦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冷淡的光。 他?不笑的时候,冷戾薄凉,眼底的锋芒能将?人割成碎片。 别说魏然,就连路安纯心?里都开始打鼓了,忐忑地走过来:“魏封,我们回来了,对不起啊,真是玩的太晚了。” “进来。” 魏封拉开了房门?,魏然正要走进去,他?忽然按住他?的脑袋,往外推了推:“回你自己的房间,路安纯进来。” 魏然一看他?哥这沉静淡漠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的情绪一直压的很深,从来不会歇斯底里地暴躁发泄,但?越是平静,就越说明事情不对劲。 上一次见他?用这种语调说话,还是在婆婆过世那时候。 “哥!”魏然一下子哭了出来,揪着他?哥的衣角,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怎么晚回家,你不要生气嘛。” 路安纯见小孩今天?明明这么开心?的,回来却被他?哥弄哭,不满道:“我给你发了短信呀,你不回我,电话也?不接,就算在考试,结束后也?应该回一下吧,现在这样…” 魏封抬起下颌,冷冰冰的视线扫向她:“老子说什么了?” “你没说什么,但?把弟弟都弄哭了。”路安纯摸出纸巾,给惶恐的小朋友擦眼泪。 “他?是我弟弟,怎样管教是我的事,与外人无关。”这句话,分分钟将?路安纯摘了出来,不近情理,冷漠生硬。 路安纯真是没想到,她带魏然出去玩了一天?,魏封会生气成这样。 “你说我是外人?” 他?眼底勾起一丝讽意:“你自己觉得?呢。” 祝敢果听见动静,从隔壁房间走出来,将?哭兮兮的魏然揽到自己身边:“小孩,你哥这不是担心?你吗,这么晚都不会来,人生地不熟的。” “可…我跟姐姐在一起…”魏然揉着眼泪,满腹委屈,“昨晚也?跟哥哥说了的,哥哥也?同意了。” 祝敢果也?挺莫名其妙的,今天?这家伙进考场不到四?十分钟就出来了,正常考试两个小时,祝敢果坐在街边小店吃着烧饼羊杂汤,还没吃完呢,就看到他?沉着脸走出来,一言不发地回了酒店,在房间里关了一天?。 他?还以为他?竞赛考砸了才这样不爽,没想到晚上居然借题发挥找他?弟弟的茬。 关键是…拿魏然撒气就算了,路安纯可没惹他?啊。 他?劝道:“封哥,这就一物理竞赛嘛,又不是高考,砸了就砸了,没必要摆脸色给别人看吧。” 路安纯闻言,担忧地望着魏封:“没考好吗?题目很难?没关系的,你都觉得?难,那其他?人肯定都做不出来,还是有?机会的。” 听着她温柔的关切,那双清澈水亮的眸子,似乎满心?满眼都是他?。 魏封只觉得?很可笑:“大小姐,你他?妈假不假。” “……” 魏然有?点气不过,一把擦掉眼泪鼻涕:“你可以说我,不可以说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