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上桩。” 贺平乐顿时愣住,疑惑发问: “你们这是要教我……顶碗吗?” “是,小姐。”两颊有着高原红的女人点头说。 贺平乐失笑:“不是,谁让你们教我的?我是来学功夫,不是来学杂技的。” 说完,贺平乐将头顶的碗取下便要走,谁知另一个女人开口说: “是秦爷让我们来教小姐的。” 贺平乐回身质问: “他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高壮女人说:“秦爷还说,小姐若是怕苦怕累,不愿意学的话,那就请直接回家去。” 贺平乐震怒:“谁说我怕苦怕累了?可他分明就说要教我功夫,也没说教我学这劳什子顶碗啊,他是在戏弄我吗?” 高壮女人说: “小姐,顶碗技艺是我族传承已久的文化,在你口中竟成了戏弄?你可以不喜欢,但请你尊重我族传统。” 贺平乐道歉:“抱歉,我不是不尊重你们的传统,可这让我学……” “小姐以为这技艺很好学吗?一个出色的顶碗大师,可是要经过日以继夜练习,千锤百炼后才能继承,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道理贺平乐都懂,可是突然让她来学顶碗…… 算了,学就学!秦砚那么大个人,搞这么大阵仗,总不会是为了戏弄她的。 将碗重新放回头顶,贺平乐一脚踩上梅花桩最矮处,两个高壮女人欣慰一笑,毕竟此番将她们请来的人是开出大价钱的,若是这位小姐扭头走了,她们这笔钱可就拿不到了。 “对,按照我说的步法慢慢转动脚尖,左脚上抬,保持身体平衡,头摆正,不要……” 话音刚落,就听‘啪’一声,贺平乐脑袋上的瓷碗就摔碎到地面。 这么快就摔了,贺平乐看向碎片,多少有点惭愧。 “小姐不必惊慌,没经过训练是正常的!给。” 贺平乐从高壮女人手上接过第二只碗,重新放回头顶,这回她必须比刚才的动作更轻更慢,饶是如此,她不过上了两个台阶后,碗又砸了下去,一声清脆的瓷器落地声听得贺平乐羞愧不已。 周围无一人嘲笑,并且很快就有两个提着大口袋,手持加长灶膛夹的人迅速上前,动作娴熟的把贺平乐摔碎的瓷碗碎片夹走了。 贺平乐的这一天就在顶碗,上桩,碎碗,上桩的无限循环中度过。 她自问jīng力充沛,但在梅花桩上顶半天碗就几乎让她耗尽体力,主要她不能用力,行动也不能快,一定要够慢,身子才能稳,稍微有点不平衡,头上的碗就会直接掉下。 看着一只只碗碎在自己脚下,失去信心的贺平乐提议先用木头碗练习,但她的两个顶碗师父不同意,说木碗更轻,难度更大,要等到贺平乐把瓷碗先顶出一定的功夫之后,才能用木碗。 贺平乐硬着头皮上阵,每天回家都是腰酸腿疼,亲爹亲妈见她这样纷纷问她是不是受了欺负,亲爹甚至提出他去给贺平乐说情,让秦砚少训练她一点,被贺平乐拦住。 就这样,经过两个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苦练,从秋天练到初冬,摔了上千只碗后,贺平乐终于能够顶着碗在梅花桩上来去自如,她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力稍微增长了一些,可见秦砚的这个方法路子是对的。 小有所成的贺平乐提议让秦砚来验收成果,秦砚还算给面子,收到禀报就过来了,除了他之外,还有韩幸之和老管家。 贺平乐轻车熟路的顶着一只碗,轻轻松松在几十根梅花桩上来来回回,起起伏伏,还不时变换手里动作,老管家最捧场,不时有叫好声和掌声传来,在她走完最后一圈梅花桩,贺平乐收紧核心力量,尽量轻便地从最高桩上平稳落地。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她头顶上的碗完好无损,老管家给出热烈的掌声,韩幸之也跟着叫了两声好,周围陪她训练的顶碗师父和捡碗工人们也都跟着鼓掌,一时间贺平乐觉得有点飘,好像真的做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轻喘着看向坐在四轮椅上的秦砚,比起其他人的热烈反应,贺平乐好像更想知道秦砚怎么看。 “王爷,我练得怎么样?”贺平乐问。 秦砚见她额头沁着细密汗珠,漂亮的小脸红扑扑的,贝齿轻咧,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对两个顶碗师父留下一句: “继续吧。” 两人应声:“是。” 秦砚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倒是老管家和韩幸之还上前鼓励夸赞,贺平乐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心中暗骂: 切,这无情的铁直男。 第一阶段取得些成果,贺平乐也变自信了,对未知第二阶段完全没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