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慕秋面向简老爷行晚辈礼:“简伯父,我父亲与大伯父兄弟情深,方才是关心则乱,因此语气冲动了些,若有冒犯之处,我这个做女儿的先代他给您道个歉,您莫要介怀。” 简老爷心下暗赞一声好气度,先是三言两语安抚好她的父亲,紧接着又过来安抚他,当真言思敏捷。 “人之常情,我当你一声伯父,又怎会因这种事情生你父亲的气。” 简老爷开口回了慕秋一声。 他转而看向慕二老爷,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仲安兄放心,这件事情简家肯定会给你们一个jiāo代!” 发泄过一顿,慕二老爷情绪缓和不少。 慕秋和简老爷接连给他递了台阶,他自然也就顺着台阶向简老爷道了歉,走进内间去探望“慕大老爷”。 说实话,慕秋算是知道大伯父为什么不提前知会她爹了。 她爹处理事情的手段……委实普通了些。 不过一个家族,每一辈只要能出一个心计智谋都出色的人,那就已经算是大幸事。 有大伯父为她爹撑着,她爹考中进士后,一路安安稳稳坐到了正四品官位上。哪怕是个闲职,那也是京城正四品的闲职。 出了这种事情,寿宴是没办法再继续了。 好在按照正常流程,这个时候寿宴也接近尾声了。 简老爷还要去送客,没有在暖阁多待。 不多时,慕府马车到了。 “慕大老爷”被小心挪进马车里,中途没有受一点儿风。 简言之代表他爹亲自来送慕家人,一路送到门口,殷勤备至。 “是个好孩子。”哪怕是牵挂着其他事情,慕大夫人都注意到了这点,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当晚,“慕大老爷”发起热来,慕府折腾一宿,第二天,“慕大老爷”终于逢凶化吉,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何时才能醒过来还说不准。 慕二老爷代替兄长递了封请假折子进宫里。 陛下批复了假期,还让慕大老爷在家里好好养病,何时养好了身体何时再回来。 有官员提出,慕大老爷是大理寺卿,大理寺不能长时间缺主官,是不是应该由其他官员去接手大理寺为好。 年迈的皇帝坐于高堂之上,不动声色道:“简言之在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上表现不错,大理寺卿不在,就由他来暂代大理寺卿的职务吧。反正如今大理寺也没什么大案子要处理。” 这其实也算是在变相安抚简家人。 简言之才二十三四岁,能当大理寺少卿就已经是皇恩浩dàng,如今让他暂代大理寺卿之位,这绝对是最能体现陛下对简家看重的地方。 手头突然接了这么大一个摊子,其他官员对简言之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感慨出身好真的不一样的时候,简言之这位当事人也是真的欲哭无泪。 当他想一个人gān两份活吗! 而且以前慕大老爷知道简言之是什么德行,给简言之安排的工作,都是些有挑战性又不会完全超出他能力范围的,慢慢培养锻炼。 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都堆到他身上,简言之一个头两个大,窝在大理寺里忙活,熬得眼睛都绿了。里面充满了对自由和咸鱼的渴望。 *** 落水一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 这段时间慕秋一直待在家里。 她收到了郁墨的回信。 信中,郁墨慡快答应了她的提议。除此之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随着信一块儿送来的,还有郁家少主令。凭着这块令牌,郁墨能调动的所有势力她都能调动。 两人相识多年,自六岁起就一直相伴长大,彼此的信任自不必说,但慕秋还是会为郁墨的这份信任而动容。 哪怕她的身份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郁墨待她依旧不曾变过。 感动过后,慕秋收起信和令牌,开始梳理自己的计划,确定大致无疏漏后,叫来陈管事和周管事,与他们细细讨论了一番,又更改了其中几个细节,这才敲定了最后的计划。 慕秋在纸上改动完,放下笔,看着两人:“这个计划还需要一位管事去扬州坐镇,不知道哪位管事愿意前去?” 周管事眸光一亮。 方才小姐和他们商量这个计划时,他就猜到这个计划需要一位有能力又信得住的人代小姐去江南,而且要长时间留在那里。 现如今一听慕秋提问,周管事心头滚烫,立时站起来请缨:“小姐,我自愿前往。” 陈管事没有去争。 去扬州开辟新的生意,若是gān得好了自然是件大功劳,但他的地位本就比周管事高,完全没必要离开京城。京城这里的摊子可比扬州大多了。 慕秋其实也更属意周管事,瞧着陈管事没什么意见,她当场拍板下来,让周管事回去好好收拾一番,明年开chūn雪一融,立即启程去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