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着我,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仲珏的哭声呜呜咽咽,人正躲在我的身后。 「皇上今日留下臣妾,原是怀疑臣妾与人合谋,害死了皇后吗?」 齐昭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等着我接下来的解释。 可我又能解释什么。 「皇上是痛失所爱,可臣妾的青蕴,何尝不是在那场人祸中丢了性命!」 我的声调抑制不住地扬起,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替孟丹卿挡下毒箭的青蕴。 若是以前,我定是会在这样的无端诘问中掉泪的,可现在我的眼中却一滴泪也没有。 庄府旧人死的死散的散,唯一留在我身边的青蕴也去了,我实在没什么好哭的。 我与齐昭的对峙,最后止于他在我的逼视中颓然坐下。 我应是赢了,却也输得一塌糊涂。 齐昭派人将我送回了筑兰宫,也派人将仲珏带了回去。 我漠然转身时,隐约听见齐昭叫了我一声云儿。 我疑心是自己听错了,脚步一顿,却也没有回应。 仲珏从备受瞩目的大皇子变成了罪妇之子,保全了性命却也被终生幽禁,外祖家亦被诛连。 而此事仍未平息,马匹发疯的事有了着落,刺客却依然没有线索,只要长街刺杀案一日未破,这座皇城就一日不会安宁。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与齐昭不欢而散的事不但没有闹得沸沸扬扬,他反而还在半月后下旨,不由分说地塞给了我掌管后宫的权利。 他或许是后悔了,或许是查明了,或许是想要补偿我,亦或许只是因为后宫需要有一个人管着。 不过于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现在宫里人人自危,我虽然手握大权,却实在没什么好管的,平日的小事都有方其安替我处理,我也不用费什么心。 治病的汤药一碗碗地送到我面前,我本就不爱喝药,以前都是青蕴逼着我喝,现在没人管着我了,我接过药也不愿喝,只背着人将药都倒进了花盆里。 药汤换了又换,最后都逃不了被倒进花盆的宿命。 我的病就这样一直拖着,从冬天拖到春天,不但没见好,反而越来越重了。 11. 我本想就这么拖着,可好巧不巧,我倒药的事被方其安给发现了。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我耳边絮叨,说太医院开的方子不大顶用,我喝了这么多汤药,气色却还是不佳。 絮叨也就罢了,他今日竟然还悄声躲在架子后面,将偷偷倒药的我逮了个整着。 我端着空药碗,一回头,就看见方其安在架子后露出半个身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 他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拿走了我手中的药碗,又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明明他一句话都没说,却让我止不住地心虚,以至于午间我虽拿着书卷装样子,却一个字也没能看进去。 我漫不经心地翻动着书页,过了一会儿,方其安竟又端着一碗新的汤药进来了,暗棕色的药汤冒着白气,看得我脑袋都大了。 方其安躬身请我喝药,我虽心虚,但看着这碗药,却觉得嗓子瞬间发了干,连吞咽口水都困难,只好敷衍着点了点头,叫他将药先放下,等药凉了一些我再喝。 「已经是温的了,不好再继续晾着了。」方其安用瓷勺盛了一勺药汤,递到了我的嘴边:「娘娘还是喝一口吧。」 我抿着嘴不说话,眉头也皱了起来,方其安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越发低了下去,他说:「阿姐,喝一口吧,我求你了。」 听见方其安的话,我突然周身一震,想起了与他刚认识的时候。 那天我不愿去封后大典,所以刻意让自己摔下台阶,借故留在了筑兰宫,也就是那天,我记住了宫里这个名叫方其安的小内侍。 后来生辰那天,我告诉方其安,若他愿意,就将我视作他的阿姐,我说完这话,方其安就哭得稀里哗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可他从未叫过我阿姐,今日是头一次。 曾几何时,方其安还只知道跟在我与青蕴身后,竖着耳朵懵懵懂懂地听青蕴说宫里的趣事,我不许他出去说,怕他惹祸,他就紧抿着嘴,忙不迭地点头。 那时我同青蕴说,幸好方其安是分到了筑兰宫,若是被分去了别处,只怕还会被人欺负。 可现在我消极颓唐,反倒是方其安担起了担子,挡在了我前面,处处维护着我这个贵妃的体面。 我与他,如今都是孤家寡人了。 造化弄人,原是这般弄人法。 我接过方其安手中的药碗,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确实是温热的。 方其安的一句阿姐,让我心甘情愿地喝起了药。 太医开的方子确实是好方子,自真的开始喝药后,不到半个月,我的气色就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偶尔还能亲自见见前来问安的嫔妃。 以前大家心里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