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受伤过重,一时内力难以凝聚,刀片穿过食指与中指的夹缝,虽未刺入要害,却指穿肩膀而过。mzjgyny.com “小猪——”荣成臻凉大吼一声,放开钟梦兮,竺卿宛一头栽倒他怀中。 萧寅掌中汹涌翻滚的掌风越聚越浓,荣成臻凉剑如极光,惊鸿般拉开,二人怒意不止,一片殷红在雨中慢慢散弱,灵魂飘荡在空中,触及身边三尺之余一片尸横遍野。 无奈两人挟制了一个人,又带了两个伤员,抵不过这车轮般的战术,没有神一般源源不断的精力,上官融和楚风相视一笑,陌途已死,少了一个争夺神风掌的人。 一边的陌归眼睑父亲丧命于荣成臻凉的剑下,不断地发抖,却已经不再掉泪。 刀林剑雨,荣成臻凉护住竺卿宛,萧寅护着钟梦兮拖着陌归,局势发生逆转,眼见各种兵器的撞击声落到头顶,空中一阵长啸,“嗙”,周围的人倒了一圈。 衣抉飘摇白衣芳华,虽是上了年纪却挡不住神韵光华,举手弹指间,掌风挥舞如烟青淡色光芒笼罩一片,未近身强大的内力以撂倒一片。 “你是什么人?”上官融厉声道。 “爹。”钟梦兮突如黄鹂婉鸣,清清脆脆的一声呼唤。 中年白衣男子淡淡地扶过女儿,“在下钟司鸣。” 古庙内一片哗然。 杀手们齐齐抬头看向这个江湖五怪之一的钟司鸣。什么?传说中的大神居然现身了?不但现身了还动手了?不但动手了还被打了?这是要感叹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有生之年能亲眼观摩此等大神实乃有幸之至! 于是,问题紧接着就产生了。传说中的江湖五怪为什么长得一点都不怪?别说不怪,为何还如此风度翩翩?自家主子居然跟江湖五怪干上了是脑门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自己帮着去跟这样的高手对砍这不是瞎扯淡吗? 士气是一种奇怪的东西,那原本鼓鼓的气球被人用针戳了一下,于是“噗”的气从内出,在四面八方乱窜,最后瘪成一团。 那些杀手纷纷后退丢下手中的武器,本就都是些高手,看着身边缺胳膊断腿掉脑袋的兄弟,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还是离这伙专门进行身体大拆迁的人远点吧。 “那么现在,我可以带着他们走了么?”钟司鸣声音清幽淡远,没人愿意明知是死还非要去死,上官融和楚风面面相觑,钟司鸣便领着一伙人从中扬长而去。当然,已没人在乎陌归了。 “伤势如何?”钟司鸣看着面色惨白的钟梦兮,眼神一直未在萧寅身上,彷佛视他为空气。 荣成臻凉在给竺卿宛运功疗伤,此时此刻,萧家什么情况与他毫无关系,他只知道,小猪伤的很重,旧伤新伤夹杂在一起,心脉紊乱失血过多。 “爹,我没事。” 萧寅一直站在钟司鸣旁边,钟梦兮抬头看了一眼他。 钟司鸣似乎这才想起萧寅和劫了自己女儿的陌归。 钟司鸣举起手来正要一掌打向陌归,被钟梦兮拦住。 “她只是个可怜人。”钟梦兮淡淡说道,语气却跟钟司鸣如出一辙,“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伤我,也只是为了你吧。”钟梦兮抬头对着萧寅,毫不回避字字清晰。 萧寅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慌。 “我从未想过要伤你。”陌归突然开口,“也从未想过要神风掌秘笈,我只想,呆在你身边即使受尽楚秋雯的欺凌。可是你,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一眼,你对我,跟对楚秋雯和上官然毫无差别,在你眼里,我只是个为了盗取神风掌秘笈而来的女人。”陌归看向竺卿宛,“为什么你对她那么与众不同,为什么她说什么你都听着应着?其实那天我出手要伤的人是她。”陌归苦笑,“到头来,原来不过是你们的一场戏。杀了我吧!” 荣成臻凉的身子突然震了震,睁开眼,“你错了。” 陌归诧异地望向荣成臻凉。 “选择一种生活,同时要选择一种姿态,选择一种行动。如果是小猪,她会说,无论怎么活,都得把范做足了,但是我告诉你,无论怎么活,都要愿赌服输。你拿这个来做你最后的报复,就要承担它的后果。” 钟梦兮对着萧寅,露出她从未有过的笑容,即使,只是转瞬一逝。 陌归点点头,笑了,那把刺向竺卿宛的刀如今却正对着自己的心口。对于一个已无家已无心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没人去阻拦,静静地看着,刀锋刺破心口时她嘴角解脱的笑容。 只要有人在幸福的人群中忘乎所以,就一定有人在孤独的角落黯然伤神。 “我不想管你们这些小辈的情情爱爱。”钟司鸣开口,“但是,兮儿既然嫁给了你,你必然要好好待她。我知道一切零零碎碎的片段,如今既然过去了,就过去吧。”钟司鸣转身将要离去。 “前辈请留步!” 钟司鸣停下脚步。 “神风掌秘笈根本不在萧寅手中,还望前辈能将秘笈的最后一张留下!” “你如何得知?” “家师禅修,她是,”荣成臻凉对着怀里昏迷不醒的竺卿宛,“鸦洒前辈的徒弟。” 钟司鸣抚掌大笑,“好,好,江湖,后继有人!”说罢,将怀中的神风掌秘笈扔给萧寅。 萧寅扯下最后一张递给荣成臻凉,转而伸手向钟梦兮。 钟梦兮羞涩的笑笑,将手附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你们去哪?”钟梦兮问荣成臻凉。 “带小猪去找常子御!” 刻不容缓,荣成臻凉别过萧寅和钟梦兮,向幽冥境而去。 萧寅命人埋了陌归,与钟梦兮双双回离魂谷。 正德二十年六月,陌途猝死,陌家势力被离魂谷接手。同月,离魂谷谷主萧寅率人踏遍其余两家,将离魂境所有力量集中于自己手上。 ** 竺卿宛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彷佛经过了千里陆路和水路,到达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却是两个熟悉的味道。一个是荣成臻凉,另一个,好像是——常子御! 床上的竺卿宛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房间里的两个人默契的笑笑。 “有些事,你打算一直瞒着她吗?”说话的是常子御。 荣成臻凉皱了皱眉,“你觉得,我现在告诉她,她可以么?” “所以不断的加强她,让她足以承受一切,有足够的勇气和实力去和你并肩作战?” “我倒更希望她能安安静静快快乐乐的,可是你知道,那不可能。世事捉弄人,就像你我之间,不是么?” “我常游于碧水青山,无世俗纷扰,我很好。别拿我跟你比较。” “你没想哪一天,认祖归宗?” 常子御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为了所谓的大义撇下我?既然已经丢弃,就永远不要想失而复得。我现在是,永远是,常子御!” 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是个错误,但是既然错了,那么便用自己的方法扭转乾坤,错还是对,留一块无字碑,永远留给后人去评价,史书永远只为胜利者书写,掌权者才有能力颠倒黑白,才能将错的,改成对的。 常子御看着床上的竺卿宛,“等她好了,我立刻就走!” “如果不是我把她带来,你是否永远不会踏进幽冥山庄?” “是!” ** 竺卿宛醒了。 她是,饿醒的。 睁开眼,当天深入骨髓的刺痛感消失的差不多了,胳膊可以顺畅的活动,竺卿宛看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大吼一声:“我——饿——了——” “姑娘,”门口进来一个瘦弱的女孩,“庄主命人烧了莲子羹,说姑娘刚醒,需要吃些流食,不然伤胃。” “已经,准备好了?”竺卿宛盯着这个女孩。 女孩端了一碗冒着烟气的粥,放到床边的柜子上,“奴婢叫浣绿,庄主叫奴婢伺候姑娘。” 庄主?荣成臻凉?没错了,那天自己是倒在他身上的,那么这里一定是幽冥山庄了,大约,萧寅那里的事是解决了。 糟了!竺卿宛一咕噜从床上跳起,不小心撞翻了浣绿手中的粥,溅了一地的汤汁,“荣成臻凉人呢?” 汤水溅到浣绿的手上,她一边擦着手,没料到竺卿宛的反应这么大,一时间不知所措,刚刚喊着饿死了的人突然间这么大力,结结巴巴道:“今日兆京的和烟郡主来了这里,庄主去接待了。” 和烟郡主?竺卿宛回忆着当初黄鹂给她看的大翼国史记,恍惚间记起确实有这么个人,似乎是皇帝宗政夜亲妹妹宗政茗的女儿袁和烟。她来这干什么? “庄主说,若是姑娘醒了,就在屋里稍等片刻,庄主过会就到。” 竺卿宛呼了口气,坐在床边,猛然间发现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竟然还打翻了她的粥。这该如何是好? “庄主还说,姑娘饭量大,所以奴婢准备了一锅。”浣绿纯真无邪地看着竺卿宛,似乎很想知道这个看起来正常身材的女人是有多能吃。 竺卿宛顿觉脸上三根黑线,荣成臻凉,不用这样子才陌生人面前损我吧。我很能吃吗?好吧,我确实很能吃。不是有人说,世界这么乱,只有两样东西是别人抢不走的,你的梦想和你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做一个有梦想的吃货,那么你就是无敌的。秉持着生命在于伙食的座右铭,贯彻着作为一个吃货的基本原则,竺卿宛从来都不让自己饿肚子。所谓再苦再累不能让肚子受罪,再烦再恼先要让肠胃吃饱。如果吃的不爽,那人生真的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竺卿宛看着一锅香喷喷的粥,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难道人在睡眠中是不用进食的吗?那岂不是跟动物冬眠没啥区别了? 竺卿宛舀了一勺子的粥,正要放到嘴里,不知哪里刮来一阵妖风,正准备张嘴去吃,勺子里的粥已经没了…… 一个欠揍的声音从耳边飘过:“味道还不错,还想在吃一口。” 于是,竺卿宛又舀了一勺子,等待着某只妖将她消灭掉,荣成臻凉坐在了她对面,“食色性也,我知道我秀色可餐,但是你也不用一看见我就吃饱了。” 竺卿宛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掐了下荣成臻凉的脸,“果然最近,你的脸皮厚了许多。” “拜你所赐,脸皮厚了,人消瘦了。”荣成臻凉忧郁地看着竺卿宛,眼神质问,你看你晕迷了那么久,我憔悴了多少? “呃……”竺卿宛无奈,原来苍老师说的话非常的对,见过很多类型的男人后,最终觉得男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单纯,即便年纪大了也还是像小孩子的感觉。如果一个男的总是让女友感到他的成熟,那么,我想,这个女人可能没有能走进他的内心。 “神风掌的最后一页呢?” 荣成臻凉拿出一块黄布,对了,就是这个,与水凝针秘笈的最后一页一样。竺卿宛收起那块布,奸笑着问荣成臻凉:“你这里是不是有寒魄的,上缴!” “不!”荣成臻凉满脸委屈地盯着竺卿宛,“你为了这个给萧寅当了三个月媳妇,我也要。” “……”竺卿宛顿时无语,您这是在卖萌吗?“你你你,你要什么?” “给我当一辈子媳妇!” “你确定,不是给你当妈?”竺卿宛看着萌宝宝荣成臻凉,大汗淋漓。 荣成臻凉叹了口气,恢复他的平日状态,“你的伤还没好,暂时先留在幽冥山庄,到时候我会给你的。” “好吧。”竺卿宛边吃边说,“听说袁和烟来了这里,嘛状况?” “听说我大哥曾经救了她,所以她来感谢我大哥的救命之恩。”继而又语气突变,一脸不屑,“不过是宗政夜拿来讨好的棋子而已。” 竺卿宛惊悚地看着荣成臻凉,腹黑,绝对腹黑男,“不是你大哥要杀你,为何放了他?” “小猪,你要学会如何用最少的手段让身边的人为你所用,有些人,是一辈子的敌人,有些人,却可以变成队友,只要你们有共同的目的或者几近一致的方向。我许诺给他他要的,他便承诺我我要的。” “他要的不是幽冥山庄吗?” 荣成臻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竺卿宛,岔开话题,“常子御说鸦洒的功力你还未得以尽用,所以这段时间——” “停!你是说常子御在这里?” “你的伤势,你觉得除了常子御,还有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让你恢复?” 竺卿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