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美女,送到燕留侯府上赔罪。kenkanshu.com在美人的滋润下,燕留侯不再过分计较,只说酿出醉犁酒要送他三坛云云。 不得不说公孙红锦足够聪明,在这关头主动提出要化解难题,那六个美女就是她带在身边的六个丫环。她根本没有提什么名份之类的事,却让简文公府的人全都记住公孙家的态度,那是绝对与李家共进退的。 燕留侯这边就此揭过,东郊地那边碰上前所未有的危机。 东宫詹事即太子卿夏侯怀古,奉太子令,要征这山这湖还有这山谷及方圆千顷。说是一日太子携美出游,途经京津东郊,见此地良田阡陌,临濒东帝海,风景将好,便起为父皇兴建行宫的念,这是太子的孝心,更是未来天子的旨意。 这可是搁谁那儿都摆不平的主,李明武拖李明章去找他们的大哥,在府里“养老“的李明宪。 话说李家少年逢年过节都在津州地带活动,萧如月也未见李明宪和东宫太子有过什么来往。但是,东宫詹事来后第二天,人就来了。不得不说,这是件奇怪的事。 一个着黑纱袍青年,执金鞭,驭黑头高马,纵马急驶冲进东郊境。李明宪白袍白马,不急不慢地与其并驾其驱。 “让小王看什么?” 李明宪不徐不急地勒马,金鞭微举,满山遍野树起鬼头乌木牌子,黑纱衬得青年不愉快的面容更加冰冷,他道:“你的意思,这地分属魑魅魍魉,本王动不得?!” “殿下是明白人。”李明宪从头到尾就说了这六个字,东宫太子像一阵黑旋风,气冲冲地打马走人。 就这样简单搞定? 不是的,据传先是太子妃曲有误在太子面前陈情劳民伤财的举动不会得皇帝欢心,又请动相国曲之问,在皇帝前头给太子谋了份油水十足的好差事。相国曲之问正好是曲有容的曾祖父。 东宫太子得掌管户部后,又大手笔给养殖场的地再扩一倍。这样的行为,实在让人有理由怀疑,这位未来的天子是借盘剥关系大户臣僚达到其政治上不可告人的目的。 之后还有些某州某府的达官显贵大富豪表示出浓厚的收购并购兴趣,望河阳府、燕留侯、本朝太子三块金字招牌而却步,众人退而求其次,掏出大把的银子注入东郊场,欲分一杯羹。 产业不卖,送上门的金子要不要? 俗话说开门做生意要的就是和气生财人脉通广有钱一起赚是大家最喜欢见到的,董事们则发话:一个子儿也不收。简文公府出来的根本不怕树大招风。 这东郊场娘家简文公府、太尉和相国是连襟户、南明公卿世家是牢固的财源后援团,又有本朝太子都得避让的幕后组织护驾,说实在的,那些要扔散钱的金户真正看中的怕还是东郊场后头的滔天权势。 所以,哪怕散户累加起来的钱再多,也没人稀罕。 外头人发现此路不通,又辟新路。这回打头阵的是东郊场名义上所有者的亲父。孟九白拎着一只藤条箱来送金票,说到底,这基本的买地费还是孟九白掏的。眼下,孟九白借口给小孩送教养费,这可怎么办嘞? 接吧,谁都知道这箱子金票真正的含义;不接,那就是忤逆,不孝,真要做出这种事,那就是进棺材也要给人戳脊梁骨。这事儿谁也不好随便插手,小孩没许人,“在家要从父”,终归是人家的家事么。 晚晴给小孩说故事,从前有个可怜的小孩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偶尔得了一张香喷喷的大肉饼,妖怪野兽都想抢肉饼吃。少爷们帮小孩赶跑了狼,又来一头豺,要买这张大肉饼。要是卖大饼,小孩就得挨饿;不卖,小孩要被人骂没规矩。 这大概是最早的哈姆雷特式童话版本,萧如月想,装小孩可真不容易。 “别人都没有大肉饼吗?” “有的哟,还很多呐。”李明文似笑非笑,在旁插口,他笑意颇浓,似乎在等小孩的惊世之语。 “姑姑,咱们用这些银子把别人的大肉饼都买过来吧。”小孩指着送到眼前的金票箱子,说道,“一张大肉饼不够吃。”小孩还很用功地扳指头数数,买多少张大肉饼才够分给府里的少爷太太小姐呢? 李明文兀自咯咯嘎嘎笑不歇,李明武笑得只见眼缝不见眼珠,他教小孩干嘛还用钱买:“喜欢就全抢过来。” 李明章打了个响指,食指竖起时,秦账房上前听令,李明章凉凉地扔一句:拆了河间有闲,比钱帛比权势比人脉比无聊比到李家头上,欠操。 河间有闲山庄,是集赌馆、青楼、码头为一体的黑帮集团,黑金势力雄厚,朝野皆有壮实的保护伞,隐隐有中原黑势力第一之称。据传,有闲山庄大庄主的千金,此刻还在简文公府做客,忙着绕李明宪打转。 尽管如此,在李明章嘴里,却是说除就除的。 孟九白既惊惧又激动,李明文笑道:“杵着干么,等二少爷也拆了孟家商铺?”孟九白拎起藤箱,飞快逃离。 012.胭脂雨来 在这样简文公府的少年男女们抱作一团共御外敌之时,众人似乎忘却晚晴和公孙红锦打擂台的事,应该说,连公孙红锦自己也忘了有块惹火的铺子放在外面。 所以,当富贵坊掺假珠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时,公孙红锦已失却制敌先机。 事情要从打价格战说起,富贵坊在淡季以低价吸金,其他商家为了留住客源,也不得不跟风打低价。一来二去,这珠价和市场就给搅混了。 公孙家财大气粗,根本不在乎低价倾销带来的损失。但京津区其他一般珠宝商人跟不起,若有似无的疑惑声就传开了:大东珠能卖得那么便宜吗?很多人本就将信将疑,再加有心人推波助澜,最终酿成波斯商团围攻富贵坊事件。 富贵坊掌柜认为波斯商团讹诈,试图以假珠换真珠;波斯商团拿出一干珠宝商的证词,他们买的十串珠链就是富贵坊的货品,更有票据为凭证。 李明章开玩笑似地说,只要公孙红锦认输,这场子简文公府给公孙世家找回来。公孙红锦也硬气,说摆不平这种事她枉为公孙家人。她甚至邀请简文公府的人到时,去看热闹。 公孙红锦布置一番后,在燕京最繁华地段朱雀大街与青龙大街交叉口,摆出富贵坊大东珠鉴赏擂台,请来京津一片地眼光最毒辣的收藏家、鉴定师、珠饰老工匠、秦宫尚冠令以及任郎中令职的波斯贵族等共九位名家大师坐阵,鉴宝。 富贵坊这位女少东家说话是掷地有声,她指着一字排开的十箱珠宝,言明:只要有一珠为假,当场全部砸烂,并就此封店。旁边三位掌柜束袖束衣,托金盘,执金锥,架势绝不含糊。 摆在擂台上的珠宝,束袖的侍女们依次用丝巾包整取出,送到鉴赏台,由九位大师层层审度,校验真伪。第一件珠宝刚宣布为真,立即被候在擂台周围的贵族管家高价买走。 公孙红锦脸上刚绽出笑容,立即敛住。 有人来搅局了。 七八个波斯宽袍打扮的男子伺机冒出来,看他们满手指宝石戒指、镶宝石的腰带,还有扣宝石包布头,摆足波斯人富有的派头。他们提着标记富贵坊金牌的珠链,扔到公孙红锦前头,让她定真伪。 公孙红锦不气不恼,捡起珠链,挨条细看,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怎么样,是你们店的大东珠?” 公孙红锦眉头深皱,神色不佳,道:“表面看起来,是我们阁卖出的。不过,还需要。。。” “那还等什么?!”波斯商人叫嚷,砸珠封店,让公孙红锦兑现自己说出口的话。擂台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即骚动起来,同行的商家嘘声不断,这鉴赏大会不看也罢,不少人起哄砸、砸、砸。。。封店!甚至个别人还把鸟粪往台上砸。 整件事从头说起来,是公孙红锦破坏行规在先,也怨不得京津珠宝商落井下石。 眼看富贵坊要一败涂地,关键时刻,一位着白衫、束高冠、踏银靴、执仪剑、罩白锦流金长坎肩的男子,飞上擂台。其人脸如冠玉,目似墨星,杖剑而行,姿态从容写意,风流宛如天外飞仙。 “哥。”公孙红锦惊喜地叫了一声,又有忧愁,羞愤地垂下头:公孙家的名声在她手上染污。 来人示意她不必骄燥,这位便是南明六公卿世家之首公孙少掌门人:公孙天都。 此人取过波斯商人扔掷的珠链细细察看,看完即随意地往几个掌柜处一抛,让他们转给九位大师校验。 最后,鉴定结果由那位在燕京定居做闲官的波斯贵族光禄寺右大夫说出:珠链的珠线为标志性的九索金线,富贵坊独有工艺,链上共九十九颗东珠,其中九十珠成珠时间为三十年份,另有九珠在二十到二十五年间。 非素有专养的行家是分辩不出二十五成珠与三十年成珠之间的差别,不法商人便用这种计俩坑害顾客,差三年份之内在行规里也算是默许可行,要说假也不能够,不过以次充好罢。 对这个震动京津珠宝市场的消息,众人还没来得及表露出他们的愤慨,就被公孙家扔出来的另一个消息给炸懵了。公孙天都确定波斯商人弄坏珠链后,去别家商铺修复,被不良工匠偷换东珠,每串掺十颗,十条换下来,就能凑成一条新链,获利甚巨。 他说:“这种精妙的手法,可是凤仪阁坊的独门绝活。” 凤仪阁坊的掌柜们立即叫起来:血口喷人,大骂公孙天都不是东西,自家卖假货还把脏水往别家泼。公孙天都微笑,立即上来一群抬铆钉箱的伙计。 箱子里是凤仪阁坊出的珠宝首饰,公孙家趁低价大量购进,发现这些东西只能算次品,不是拿旧珠充新珠,就是折旧换新品。行里称翻新处理积压货。 公孙天都一家之言不可信,公认的九位大师上前鉴定,结果让凤仪阁坊吐血:低价销售中真正掺“假”的不是别家,正是京津区首屈一指的珠宝商龙头老大。 鉴定结果一经披露,朱雀大街哗然:凤仪阁坊那可是几百年的老字号,在人们的记忆里,姑娘出嫁提到买首饰,就一定会想到朱雀大街的凤仪阁坊;据说,连宫里的嫔妃都用凤仪阁坊出的首饰。 公孙天都唇际含笑,对朱雀大街众商户说他们公孙家敢发话有假封店有次十倍赔偿:“不知诸位可愿为这端持纷乱的秩序、夺回燕京商户的名声尽一份心?” 众人鼓掌叫好,公孙天都未曾抵毁凤仪阁坊一个字,却在无形中,已然成为京津区珠宝行业新的领军人物。 设局的人,万料不到反被将军,成全富贵坊。 公孙天都对那些波斯客商说,他们的损失由富贵坊全额承担,充次珠链全部换成新链,并为富贵坊掌柜生硬不友好的态度致歉。波斯商人为他的气度所折服,当场就在富贵坊下巨额定单:“我们就交这样的朋友,实在,哈哈~” “哎、哎,那冠我们主子订了!”有管事叫起来,拦住波斯富商选货的动作,立即地,有十来个管家模样的人冲上擂台,厚厚的银票数也不数扔过去,先把主子看中的东西抢到手再说。 不到晌午,十箱珠宝脱销一空。 富贵坊大获全胜之时,也是其他商贾头痛之时。不少人返家取来珠宝匣,请九位大师鉴定。没问题自然好,查出有次有旧可惹了众怒,纷纷叫嚷退货砸店索赔。 被点中名号的商户,面上五颜六色,心中大概是百般不是滋味吧。 富贵坊的伙计趁机在人群中分发首饰画册挖别家的固定客源,富贵坊接受预订、来料加工、独家设计、十倍赔偿、无偿翻新等等服务,还打出口号:买珠宝,就要富贵坊。 后面的事有富贵坊掌柜们负责处理,公孙天都带妹妹到登观楼,要摆宴请客。李明章笑说,这仗打得漂亮,非请不可。公孙天都也笑,说已在青龙大街传世第一楼定好包厢。 众人转地,席间,公孙天都拉公孙红锦举杯向晚晴,说他这个妹妹自小给家里人宠坏,性情难免娇纵:“还请晚晴姑娘不要与锦儿一般见识。” “公子客气。”晚晴神情淡淡,“公孙小姐果敢直率,行事皆是性情使然,与晚晴并无交恶。比试不过游戏,公子不必介怀。” 公孙天都畅笑,连干三杯,公孙红锦和晚晴赌斗之事便就此化解。 饭毕,公孙天都邀李家兄弟游燕京,李明章推却:“这半年荒废了功课,趁夫子未告状,得赶回去补上。” 公孙天都不勉强,众人告别,公孙红锦走时,一步三回头,极是不舍兄长。公孙天都走近,神情宠溺:“傻姑娘,想哥哥就来伯雅居。” “哥,你不走了?”公孙红锦又笑又叫,脸上还挂着泪珠儿,见众人看她,燥红脸,低头跑了。公孙天都与李明章等人抱拳,言下之语都是让李家兄弟体谅这个孩子心性重的妹妹。 之后,男骑马女乘车,一行人赶回津州。 经历了这些风波,李家三兄弟似乎成熟不少,他们与苏、曲、公孙三女的关系,在可见的范围里密切许多。据犁花小院那边的丫环透露,两位少爷向简三太太提了,预备在一个特殊的日子,和相中的姑娘交换定情信物。 园子里所有姑娘的目光定在七夕那一天,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 人人穿针引线忙绣活,晚晴也在忙刺绣,同时督促小孩在洒金粉的宣纸上抄小金刚经。少女们期待的日子到了,那天早上,晚晴把塞了小金刚经的绣包交到小孩手上,要小孩一定把东西交给四少爷。 “姑姑自己给。” “乖,这是囡囡亲手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