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坐在床边的程伯轻声问道:“小,真的是这样?” 宁唔了一声:“是,不过我没事的,程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运气比较好,并没有被白狼踩到,只是被东子重重地压了一下而已。 这种冲击性的伤害虽然当时很疼,甚至有一段时间会连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只要不伤及骨骼和内腑,休息一下缓过劲儿来就好了。 程伯已经给她检查过了,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但还是觉得鼻头微酸,轻叹一声摸了摸她的头。 “你这孩子……” 坐在宁身边的程文松更是没忍住将她揽了过来,蹭着她的额头道:“你啊……” 站在一旁的余刃亦是沉默片刻,之后出声问道:“鸡是哪儿来的?” “有人故意扔出来的!” 东子立刻喊道,眼中迸发出一阵怒意,原本就有些泛红的眼睛更红了几分。 “我们当时走在巷子里,四下都没人,那只鸡忽然就从天上飞下来了。” “不仅如此,那鸡身上还被人故意挂了许多东西,花花绿绿的看着大了一圈儿,跟个怪物似的,一看就是故意想惊了我们的马!” “而且,”他说到这儿怒意更盛,一副要拆人骨头的架势,“而且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从院墙上冒出了头!但是后来又害怕地缩回去了!” 害怕? 周老八挑眉:“当时巷子里就你们两个小孩子和两匹马,他害怕什么?” “害怕皮皮虾,”东子说道,“皮皮虾一生气把那只鸡给踩死了。” 众:……哈? 已经被带回马厩的皮皮虾抬起了头,嘴边挂着几根干草。 仿佛听见谁在说我? 算了,吃草才是正经事。 它低下头又继续吃草,房中众人则哭笑不得。 “皮皮虾这么厉害?” “那当然!” 宁得意地扬起了头:“我的皮皮虾可不是一般的虾!” 齐玖等人憋着笑点了点头:“嗯嗯嗯,不一般不一般,厉害厉害。” ………………………… 一个时辰后,一个二十来岁尖嘴猴腮的男人被带进了大宅。 男人被反绑着手,头上罩着个黑色的布袋子,一看就不是客人或是自己人。 两个下人扭着他把他带到了余刃等人面前,这才将他头上的布袋摘了,一脚踹在他的膝窝,待他跪下之后将塞在他口中的布团取了出来。 陡然重新见到光亮,男人适应了片刻才睁开了眼。 此时将他带来的下人已经走了,房中只有几个看上去年纪似乎还没有他大的年轻人,其中一个还长的女里女气的。 前几日那骗子在街上行骗的时候,他这同伙其实就在不远处,所以也看到了宁他们,这才能打听到宁的消息,没事就到附近看她有没有骑马出门。 认识宁自然也认识当时跟她一路同行的余刃等人,那么对于今日为何会被人带到这里也就清楚了。 可是……可是前几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面啊!今日他也迅速转头就跑了啊,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男人满脸懊悔地咬了咬牙,心道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帮忙出这个头! 被打断腿的又不是他,他管这么多做什么! 座上的余刃没有说话,是一旁的齐玖代他开了口。 “听说,你欺负了我们家弟弟?” “没有没有没有!” 男人赶忙说道。 “误会,大哥,这都是误……啊!” 话没说完,被一根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针扎在了脸上,腮帮子差点儿被扎穿。 男人痛呼一声捂着脸倒在了地上,坐在椅子上的安康把指尖儿收了回去,神情不变。 齐玖看着在地上痛呼的男人,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转了一圈儿,边走边将自己的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欺负了我家弟弟?巷子里那只鸡是不是你故意放出去的?你是不是故意想害他们从马背上摔下来?” 男人哪里敢认,拔下针摆着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大哥你听我……嗷!” 他的辩解再次被打断,齐玖一拳把他打得脑袋一歪,脖子都差点儿扭断了。 打完一拳还嫌不够,拎起来想再打一拳,却被余刃出声拦住。 “别打了,把东子和小叫进来。” 齐玖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那人的衣襟,让下人去把宁和东子带来。 男人被刚刚那一拳打蒙了,心道这若多来几拳哪还有命在啊?遂顾不得疼痛一个劲儿的对一看就是首领的余刃磕头道谢。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之后不待众人再质问什么,自己吧啦吧啦的就把前因后果说出来了。 刚说完,宁和东子也到了。 齐玖指着那男人问道:“东子,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东子看了一眼,双目陡然瞪圆。 “没错!就是他!” 宁也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之后咧着嘴龇了龇牙。 都被打成猪头了还认识?东子这眼神儿够好的啊。 齐玖问完东子又问了问她,道:“小你呢?认得出来吗?” 宁摇头,表示认不出。 她虽然也知道是有人故意把鸡扔出来的,但她真没看见那人长什么样。 东子气的直跺脚:“是他!是他!就是他!” 说着去扯宁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一起指认这人。 谁知宁却歪了歪头,接了一句:“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东子见她还唱上歌了,气的没忍住又伸手去糊她的脑袋。 手才刚抬起来,却被人一把拉住了。 安康面无表情,一只手却如同铁钳般紧紧攥住了东子的手腕儿,把东子捏的生疼。 “小安。” 余刃唤了一声,安康这才松开手,重又回到了椅子上。 东子有些委屈地缩回手揉了揉,愤愤地瞪了宁一眼,之后再次看向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 “反正就是这个人没错!他变成狗我都认得他!” 男人咧着带血的嘴角谄媚地笑了笑:“小公子说错了,是化成灰才对。” 东子愣了一下,旋即一脚踹了过去。 真他娘的倒霉,今日竟然是被这样的傻子害了?! 宁把他拉了回来,免得他再冲动之下对人家动手。 虽然余刃他们都在这屋子里,但万一这人发起疯冲过来咬人怎么办? 齐玖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人:“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为什么会跟你的同伙到这里来行骗?” 那人赶忙答道:“小的自幼无父无母,也没名没姓,因为只记得自己是从南边儿来的,加上之前当过挺长时间的车把式,所以大家都叫我南辕。” “我跟老北听说戍城富庶,有钱人很多,所以……便来了这里,想要赚一笔。” “老北?” 齐玖挑眉:“你那个同伙?” “是是是,就是他。” 齐玖笑了笑:“你叫南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