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欢

徽有才有貌,可惜眼神儿不好,定亲的男子与好友暗通款曲。抵死退亲,家族给她两条路如期出嫁或被家族除名。她选了后者。董飞卿高中探花半年后,拒不接受家族安排的姻缘,不惜自断前程。董家忍无可忍,将之逐出家门。两年过去,最能作妖的两个人相形回到京城。而且,已...

第 82 章
    只有侧脸的线条,怎样都描摹不出她的眉眼、神采。

    迄今算是画成的她,只有那幅江南烟雨图中她的背影。

    世间情缘,不是你心动就能如愿。他很明白这一点。隐约听闻她亲事生变、与家族决裂,便想,不妨等一等,日后再看有无缘分。

    可是,他离开家门之后,她已不知去向。

    原本并没打算长时间四处漂泊,因为这一消息,踏上计划之外的旅程。

    去的地方,算是与她有关

    他从北地回到京城,和修衡哥、薇珑一起去叶先生那里看她,盘桓终日。

    当日晚间的宴席间,她和薇珑询问北地有没有特别好吃的点心、菜肴姐妹两个一样,都是小吃货。

    他照实说了,随口问她,你要是有时间走南闯北,想去哪里?

    她想了想,笑说我出门游走的话,少不得先去一些地方,尝尝那些地道的名菜。

    他问:都有哪些?

    她说:陕西的羊羹和锅盔、赣南的小炒鱼、柳州的螺丝鸡、安阳的扣碗酥ròu、杭州的西湖醋鱼、苏州的葱烤鲫鱼、扬州的清炖蟹粉狮子头应该都是值得前去品味的。

    顿了顿,大眼睛忽闪一下,又说要先去尝羊羹和锅盔,最后自然是要留在江南,那边好吃的多,风景怎么也要一两年才能看够吧。

    他就笑了,说居然跟我想的差不多。

    叶先生揶揄他们,说你们两个没正形的,别把薇珑带坏才好。

    薇珑却是托着小脸儿,满脸憧憬,说我要是也能四处走的话,一定也要去这些地方看看。

    她笑说没事,我要是能去,就能替你看、替你尝尝那些好吃的把他的话先一步说出来。

    后来,他曾刻意前去的地方,正是她所说过的那些。

    在陕西的那段日子,一面观望着生母的情形,一面请友人帮忙留意她的消息。

    逗留了很久,其实有等她的意思。只要她到陕西地界,他就能获悉,与她碰面。

    但是,一直没等到她的消息。

    她像是消失了一样。

    离开陕西,又去了她谈及的别的地方有时有差事、事由在身,需要特地抽出时间、日夜兼程赶去,再拜托朋友在当地留意她是否去过。

    始终不曾得到她消息。

    那种日子,是满怀希望,又是满腹无望。

    去江南之前,他想,她当时的言语,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兴许早就忘了。但是,江南那一带,她迟早都会去的吧?

    要在那里等她。

    等重逢,盼一个最美的可能。

    等了一段岁月,他陷入了特别糟糕的状态:心神被莫名的不安、忧心惊扰,终日暴躁、消沉。

    然后,他接了一趟私差,与方默不眠不休地来回奔波数日,回到江南当日,一封寥寥数语的信件送到他手里:蒋徽命不久矣,等你来救。随附的是他送给她的珍珠发箍的赝品:做的可以说是一般无二,相同的一个位置,有着一颗同样有瑕疵的珍珠。

    心里是什么滋味,说不清。

    直觉告诉他,她就在江南,并没被人扣押、囚/禁,信件上的言语,又不能不当真。

    他动用了在江南所有的人脉,找她。至于自己,似乎是每日没日没夜地走在街头,循着感觉寻找。

    也知道,该追查那封信的来处,只是事出突然,对方又是收买人送信给他,实在是无从查起。

    心火太大,煎熬太久,他病了。病得很重。

    那一段,偶尔走在街头,会觉得自己兴许下一刻就要倒下去,再不会醒来。

    可是,还没见到她,又怎么能倒下去。

    终于,找到她了。认出她之后,他第一反应居然是冲上去打她、训她一通这小兔崽子,险些吓死、急死他,她呢?易容了,好好儿地当差呢。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如果还有力气的话,应该真就那么做了,可是,没力气了,连话都说不出。

    但有一点,心里是确定的:找到了,就再不会和她离散,哪怕她不想与他有一丝牵扯,哪怕耍赖犯浑,也要在她近处守望,甚至,结为连理。

    第54章 深爱(4)

    后来, 他在茶楼态度随意地问她:要不然,你跟着我过吧?

    并不担心她会拒绝。

    真的, 一点儿也不担心。

    她若不答应,也没事, 他仍旧能以异姓兄长的身份留在她近前。

    她只斟酌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对他说好。

    为何答应,他没问过。不需要问。这结果是他要的, 就足够了。

    成亲前后,他心绪很奇怪,一时把她当做一起长大的女孩,一时把她当做历尽千辛万苦才携手的小女人有些事, 例如银钱的事,太不把她当外人, 问都不问就替她决定;有些事,不知如何对她说起,索性避之不谈。

    也知道, 她不愿谈起的事情似乎比他还多,一直没追究过。

    有什么资格追究?但凡追究, 她一定会让他也开诚布公, 那是他在以前做不到的。总是想,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得了, 她知晓之后, 要是有良心, 少不得会歉疚,要是没良心,少不得眉飞色舞的瑟他才不要用那样的方式惯着她。

    是太清楚,他这小妻子,太过与众不同,所处的位置,是与自己完全对等,一旦笃定可以有恃无恐,保不齐就能把他活活收拾死。

    何必呢?喜欢她又不是缺理的事儿,更不是罪过,但把自己祸害得像是缺理似的,又是何苦来的他是大男人,且是常人眼中文武双全的男人,怎么能在她面前底气不足?

    所以,她每次故意让他说“喜欢”的时候,他都是满心抵触,总是盼着她能先一步说出那句话哪怕是敷衍,他都想听。

    只是,她比他还拧巴,连敷衍都不肯的。

    到底是他怂了,先认栽了。因自己而起让她不得安生的事,太多了。

    一句喜欢,不足以抵消她所承受的一切,但是,总得让她知道吧?他喜欢她,需要她的陪伴,不能承受再次与她离散的可能。真的,有时候会生出恐惧,怕她觉得太累、太不值,甩手走人。不行,绝对不行。那是没办法承受的梦魇。

    .

    蒋徽望着董飞卿,心头暖暖的,也酸酸的。

    这个从小到大都拧巴的男人,她深爱的男人,竟然为自己付出那么多。

    但是,以前他从不肯说。一字一句,都不肯提及。

    换个角度看待今日的事,她要感谢董夫人。那妇人无意间让她知晓了从不敢奢望的事。

    原来,重逢之初他的病痛,是因自己而起。

    这足以让她动容,同时是更加心疼。

    想象不出,如画的江南烟雨之中,一身病痛、踽踽独行的男子,目的只是寻找一个人,那该是怎样的煎熬?

    怎么过来的?

    需要怎样的意志支撑着,才能熬到寻到她的那一日?

    蒋徽站起身来,走到董飞卿面前。

    他唇角噙着微笑,在同时站起身来。

    她投入到他怀里,展臂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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