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上,对上慕十七和独孤宸的视线,有些不解。133txt.com再看看四周更是一头雾水。 揉了揉昏昏沉沉地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知府是两边都不敢得罪,一边是登兴一手遮天的洛家,一边是离国提之胆颤的宸王。 他丢了乌沙是小事,这一家老小的命能不能留着才是重点。 洛家那个老狐狸可是给他通了气,不照着她的话去办事,就等着替家人收尸吧,而他这会面对独孤宸那冷冽如刀的视线,汗如雨下。 “王爷,您看?” 独孤宸抬起眸子,盯着熊哞,瞧着他那还没回过神的状态,就知道他被人摆了一道,还什么都没摸清楚。 “熊哞,有人告你强暴民女,还杀死了她,要本王秉公办理。”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熊哞大骇出声:“我?我什么都没做!喝了酒就睡着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那堂上跪着的老汉突然暴起,指着他的鼻头大骂:“你个黑心的莽汉,我老汉看你老实,与你把酒言欢,谁想你借着酒疯要对我闺女不轨,我那闺女不愿意,你就丧心病狂地杀了人,可怜我闺女才十五岁啊!就这么白白被糟蹋了,你还我闺女命来。” 第79章 谁是凶手 慕十七心底呦了一声,这老汉这话怎么听着跟戏本子里的戏文这么像呢?一段话说下来,气都不带喘的。提前背好了的吧?把酒言欢,丧心病狂!老汉看着大字不识的模样,熊哞又是个闷葫芦,你们到底怎么个把酒言欢来着? 再看熊哞,脸色爆红,青筋爆出,两手攥成拳,宛若困兽。 “你这老汉,胡说什么?什么闺女?什么糟蹋?我见你一人拿着那么多的东西还扭伤了脚一时心软送你回家,你盛情难却就喝了几杯酒,你居然设计污我!” 熊哞被鹤羽他们取笑憨厚,那是他相较于他们没那么多心思。可并不代表他就傻到任由别人污蔑,几句话就道明了事情的经过。 老汉那是一门心思想要赖他,怎么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退缩,扯着脖子大叫:“官爷就了不起,官爷就能草菅人命吗?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指着独孤宸大骂:“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是个淫贼,属下能好到哪里去?” 熊哞把这话听在耳朵里,比自己被骂还要怒气横生,背手去摸大锤,才发现锤子找被人卸了下去,他熊小将军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了。单膝直背,宛若一座小山,把那老汉扯了起来:“爷就先扭了你的脖子。” 眼见着这家伙要暴走了,慕十七看了眼淡定的独孤宸,出言制止:“熊哞,住手!” 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人,那不正好着了那只老狐狸的道了吗?他脱不了身不说,独孤宸还落个治下不严纵容行凶的坏名声。 她那张脸走到哪里都是个亮点,那老汉见她款款走来,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仙子是谁啊?没听说知府大人娶了新的小妾呀。 熊哞低喝一声,把人甩了下来,看了眼慕十七那镇定自如的表情,心中的怒火与暴躁突然消失了一半。 慕十七示意他稍安勿躁,漂亮的眸子转问那位老汉:“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老汉蒙楞:“你是谁?” 独孤宸冷眸一凝:“她的话就如同本王的话!” “我,我答,我答。”独孤宸就算是绷着脸也吓死了人,更何况这时还说了句话。 慕十七不废话,直奔主题:“熊哞施暴时死者呼救了没?” 老汉装模做样地想道:“叫了!叫了救命,好不凄惨。” 慕十七回道:“既然叫了,那又是你亲闺女,你为何不救呢?” 老汉一愣,结巴着转了口供:“不是,那就没叫!” “到底叫没叫!” “没叫,没叫,我刚刚记错了。”老汉举起脏衣袖蹭了蹭额头的汗。 慕十七咄咄相逼,又问:“没叫?没叫你怎么知道她的死是熊哞逼得?有没人亲眼所见,人证物证何在?” 老汉本来是按照洛家管家交代,拿了钱办事的,谁想遇到个难缠地,什么叫一口咬死就行,这姑娘几句话,他就哆嗦了说不出话来了。 洛家的大管家隐藏在人群里,一手心的冷汗。老祖宗知道了,非杀了他不可。 “人证没有,因为人已经死了,可物证有的,那姑娘尸身还在外面放着呢。”管家一咬牙,挺身而出。 独孤宸眯着眸子扫了他一眼,就算是一眼,他也能辨识出他是洛家人。 慕十七揉了揉额角,点头:“那就请物证上来吧。” 尸体盖着白布被抬了上来,一掀开白布,一张花样年华的小脸,目瞪口微张。 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管家又嘘声道:“瞧着人姑娘,这是死不瞑目啊!” 慕十七不应声,仔细地从头到尾查看了姑娘的尸体,才直起身子,用手抹下她的眼睛,道:“别跟我在这装神弄鬼的,人死后,全身肌肉松弛,包括眼睑,后期就僵硬。在松弛的时候,受到牵拉,如头部的活动,会出现类似睁眼的假象。” 而后淡淡地看向熊哞道:“你起来吧,人不是你杀的。” “你们都是一伙的,知府大人他们是一伙的!”管家看向一边恨不得缩进桌子下的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面带难色:“这……” 慕十七打断他的话:“我们是一伙的,但这跟谁是凶手并没有冲突,人不是熊哞杀的,你不去找凶手,却一口咬着我们不放,到底是何用意?知府大人,扰乱公堂什么罪?” 独孤宸冷冷出声:“拖出去,打!” “我不服!” “不服吗?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扯开那姑娘领口处道,“看见了,这个脖子上的掐痕,熊哞的手掌怎么时候变的这么小了?” 指了指身后老汉的脖子又道:“看到了没,熊哞扭脖子一只手就够了,没这么娘们唧唧的。我瞧着你那手掌的大小却刚好与这姑娘脖子上的瘀痕相似的很。” “你……”管家退后一步,把手藏在身后。 慕十七附身向前,闻了闻:“这姑娘口鼻有迷药味,死前被人灌了迷药,你倒是说说熊哞怎么能在醉酒的情况下还骗小姑娘喝下迷药?再者,服了迷药的人压根不会挣扎,那先前抵死不从还有不呼叫然后被掐死的事是怎么发生的?你来演一个给我瞧瞧,昏迷还怎么抵死不从的样子?” “我……” “还有问题吗?各位!” 既然愉快地聊完了,那就走人吧。 慕十七忽略掉熊哞眼里泛着光的小眼神。一彪型大汉突然软软地看着你,给你你也别扭。 那老汉直接懵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么结束了?那他的闺女岂不是白死了? 看了眼自身难保的洛家管家,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干瞪眼! “那我姑娘岂不是白死了?我要讨个说法,你,你们要赔我银子。”老汉脸色一变,不依不饶。 慕十七扯唇扬起一个讽刺的笑,指了指他沉甸甸的钱袋:“也没白死,您不是捞了不少好处吗?” 一个全身上下衣着打着补丁的人,钱袋子里装了大约有好几百两的银子,她动动脑子也能想到那些还热乎着的银子是怎么来的。 这是什么事?一开始瞧着他可怜为其喊冤的百姓,被整的一头雾水。 第80章 你是凶手(二更) 本来慕十七觉得,人家姑娘死都死了,她也不想拿她说事,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只希望她下辈子别再摊上这么个狠心的爹了。 可这老汉太过胡搅蛮缠,人心不足蛇吞象。 找她们要银子?这讹钱也都要讲个理由的吧,她发现无赖年年有,今年还特别多! “你什么意思?”老汉后退着也不忘护住腰间的银子。 “意思就是,你经人授意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陷害熊哞,那人许你的好处这会就挂在你腰上,怎么?谋害亲闺女得来的银子够分量吗?今日你大闹公堂,先是出言侮辱王爷,而后又做假诬陷朝廷重臣。知府大人,按照本朝法律,该怎么判来着?你确定你还有那机会花这笔银子吗?” 慕十七平时话不多,只要说了就没一句废话。 脸上笑容收敛,看向哆嗦着的知府。 独孤宸淡淡开腔发话:“严惩!” “冤枉,我冤枉啊!”那老汉吓的魂都没了,立刻跪地喊冤,哭的好不凄惨。 对于他这样的,慕十七有的是办法让他心服口服:“熊哞。” 熊哞得令,大手一伸把人扯了过来。拽下钱袋给慕十七递了过去。 慕十七打开破旧的钱袋,倒出一锭锭的大银元宝。足足有五百两之多。 “这些哪来的?” “捡的!” “哪里捡的?什么时辰?谁看见了?” “路上,早上,刚刚一早捡到的,没人看见。”老汉答得磕磕绊绊,一双污浊的眼睛死咬着银子不放。 慕十七点点头,嗯了声:“那正巧,本姑娘今早丢了不多不少五百两,你这银子应该是我的。”于是把银子收入袖中。 那老汉急了:“不是,那是我的银子,我的银子,是别人给我的。是我的!” “谁给你的?说了这银子就是你的了!抱着五百两银子回家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抑或是把牢底坐穿。”慕十七这人绝就绝在,一眼能看透人的内心,一招就能击中人的软肋。 老汉眼巴巴地看着钱,突然一咬牙,指向洛家的大管家道:“是他,是他让我做的,我闺女也是他掐死的,钱,钱能给我吗?”期期盼盼地捧着双手,打算接着银子。 画风突变,众人震惊之余难免要指责这老汉的狼心狗肺。然后把视线定在那管家身上,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这不是洛家的鱼管家吗?” 慕十七却丝毫不惊讶管家是凶手的事,她早就了然于心了。 要说这鱼管家在登兴城也是个传奇,因为捕的一手好鱼而入了洛三的眼,一路做到了如今这管家的位置。还赐了“鱼”姓。 眼头活,做事绝,符合洛家待人处事的整体风格。 老太太这次唯以重任,承诺他只要事成,必有重赏。不过这会,他要担心下自己的小命了。蓄意栽赃朝廷命官,他一个小管家还不够看,大家难免会想到他的背后与主家。 洛家小小世家,连几大世家都排不上,却敢给宸王使绊子。到底仗的是谁的势?这不免又联想到了楚家。 “你这小老儿,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们洛家可不是你随便就能诬陷的,你说我给让你做的这些事,可有证据,证据在哪?”鱼管家急着撇清自己的嫌疑,一脸正色,丝毫没有被人拆穿的恐惧。 连慕十七都佩服他这股子镇定与自信,那老头没证据,不代表她没有,她还就喜欢碾碎你的自信,看着你无处可逃。 秀眉一挑,“证据?不就在你的袖口上?”指了指鱼管家袖口道。 鱼管家脸色一变,转瞬又恢复了正常:“这胭脂谁家姑娘不喜欢用,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死者的?我的老相好也用这个胭脂。亲热时候蹭到也很正常。” 害他虚惊一场,这算什么证据? “我指的可不是口脂痕迹,而是你袖口被东西刮破的地方。很不巧,这位姑娘的朱钗上有这跟你衣物一抹一眼的碎绸缎。不知你老相好的头上没有没?” 一抹笑意噙在嘴边:“当然还有你指甲里残留着的迷药粉末,以及你上的那枚方形玉戒指。下次扼住别人脖子之前,记得把戒指取下来。别留下痕迹让人发现,当然,你应该没有机会有下次了。” 她这一连串的指证,让鱼管家无言以对。 离的近的,就能发现,那姑娘的脖颈上确实隐约有个方形的痕迹。与鱼管家手上的戒指一模一样。 “这仙子姑娘是谁啊?简直神了!” “就是啊!这登兴城最厉害的捕快都没她这么厉害。” “瞧鱼管家那脸色,估计这事就是他干的!” 鱼管家的脸色用难看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红白交替,精彩纷呈。嘴唇聂诺了半天,也没蹦出个字来。 “这才是所谓的人证物证!知府大人,还请秉公办理!”慕十七口气冷淡地扬扬眉,一抹俏皮跃入眼底。 独孤宸全程坐的不动如钟,可嘴角却也在她一阵聪明辩说后勾了起来。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堂下堂外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响起